在奔流浩荡的大江入海处,水势减缓,江面变阔,浑浊的江水混杂着残破的战舰碎片注入大海,其间隐约可见支离破碎的人体残肢和模糊了颜色的鲜血。如同炸雷一般的轰鸣声压着波涛从远处传来,风里浪尖催促着汽笛高鸣,舰炮的殷红烟火几乎染红了西边的云霞,渐渐西垂的落日,烘托得战场悲壮苍凉。晚潮渐起,浮出大片大片的残骸。中日间这场自甲午以来前所未有的惨烈海战,自旦而暮,双方激战竟日,最终将空军陆炮牵扯进来,成为一场双方都没有预料到的海陆空三栖大会战。
长江自江苏三角镇附近陡然变宽,呈喇叭状南北分开,数以亿吨的流沙在逐渐变缓的水流作用下,沉积在长江口,渐渐堆积成了崇明岛。此处襟江连海,接岛望陆,既是中国海军急切希望冲破的关口,也是日本海军封杀华军的猎场。如果中国海军能在此处借助空陆之力,以弱击强,打破日军的封堵,那就能重创日本岛国引以为生命支柱的海军,甚而在一定条件下扳回制海权;如果日本海军在此处成功封堵了中国海军的东进之路,就能将中国海军彻底变成一支内河炮艇队,整个淞沪濒水地区都会至于日军舰炮的打击之下,后续部队的输送和登陆都将顺利无碍。海军,在此时,又一次成为了战争的主角。
“向前!再向前!”中国海军的旗舰平海舰,借着终于全线发动的国府空军的掩护,带领着宁海、应瑞、逸仙、中山、建康、永健、永绩等主力舰船,越过充当肉盾的老舰,向着躲避空袭进行机动规避而散乱的日舰战列线杀去。
鱼雷快艇集群在突袭得手,成功击毁多艘日军驱逐舰后,迅速调转船头离去。接下来的战舰对轰,不是打光了鱼雷的小艇能够插手的,日舰幸存的6艘驱逐舰也带伤向舰队本阵侧翼迂回,让出壮阔的战舰对射的战场。
轻巡舰队指挥官岛三栖夫大佐双目喷火:“轻巡舰队!拦上去!为本阵重整战列线争取时间!”
五艘轻巡长良号、由良号、鬼怒号、龙田号、那珂号一字排开,鸣炮而前,数十座140毫米主炮发出震天的轰鸣声。几乎是同一时刻,中国海军也爆发出复仇的怒火,与日舰轻巡几乎型号相同的平海、宁海二舰带领全舰队齐射主炮,数以百计的炮弹呼啸着落在两支舰队的阵列中,炮弹的落水爆炸,激起的水柱竟然连成一座朋高无比的水屏风,烟光水汽如是地凝结,竟将两支舰队庞大的舰身船影全部遮住了。两军摇摇相对,争先恐后地互相喷射出杀戮的火焰,却全然看不清对方的虚实。战争,就是这般的荒诞。
在冲破水幕的那一刹那,中日两军的舰队指挥官齐齐下令:“释放鱼雷!”
只见被炮弹出膛的气压激荡得风潮涌动的江面上,数十条白浪如梭般相互穿梭交织,双方舰队的机关炮疯狂地突出火舌,在水面上击打出浪花无数,被击中引爆的鱼雷在江水里炸出滔天巨浪,更多侥幸穿过拦截弹幕的鱼雷直扑自己的目标而去。
“冲过去!冲过去!”海军部部长海军一级上将陈绍宽亲自坐镇旗舰平海号,挥舞着双臂,狂声呐喊,神态若狂。
在狭窄的江内水道上,不像辽阔的大海,没有多余的空间给舰队机动避让,在两军交锋用鱼雷抵近攻击的贴身肉搏中,没有任何机动能够完全避免鱼雷的攻击。最好的办法就是迎着鱼雷的来向,挺身向前,直冲过去。只有这样,舰船的受击面最小,躲避鱼雷攻击的成功性最大。
霎时间,江面上水浪四起,爆声如织,不断有舰船被鱼雷击中,也不断有舰船成功避开鱼雷,冲入敌阵,双方侥幸躲过炮火洗礼和鱼雷考验的舰船撞在一起,双方阵型相互混杂,战线相互分割,乱战在一起。
“中山舰被日舰鱼雷击中!正在下沉,敌舰火炮席卷指挥室,舰长萨师俊双腿被炸断,左臂受重伤!坚持不肯弃舰!”
“敌舰那珂号被我鱼雷击中!舰体严重倾斜,急速下沉!已经失去战力!”
“永绩舰锅炉被炸起火,动力大损!无法规避航线!”
“敌舰鬼怒号疑似被我火炮击伤,射速大减,亦急速攻击!”
……
一条条战报接踵而来,国府海军第一舰队司令陈季良大声命令道:“受伤舰船给我让出航道!就算是沉也给我沉到鬼子那边去!日军驱逐舰队已被老舰雷艇击败,当面之敌,日军轻巡舰队,与我等实力相差仿佛,都是轻巡,谁怕谁啊!——给我打!”
此时的中日海军的中锋力量,已经完全混乱交错在一起,虽然华舰占据了数量上的优势,但日舰的装备训练更加精良。一时间硝烟弥漫,炮弹狠狠地砸在对手的钢铁躯体上,炸出铁与火的光芒。(手打吧 首发)两支舰队在这狭窄的水道中,似乎回到了十八世纪的风帆战舰时代,数舰相对,侧身炮击,你来我往,不避不让,好像一群拳击运动员,在这血火硝烟中,身赤搏肉,重拳互擂,直到一方不支倒下为止。在这样近距离的炮战中,双方都几乎不用怎么瞄准,只顾全速开炮,将所有弹药倾斜到对方头上。没有人会想到节省,因为下一秒钟,谁都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打出另一枚炮弹。
“快!再快一点!”宁海舰枪炮官孟汉钟嘶哑着被炮火熏坏的嗓子,亲自给大炮填装炮弹,布满了油汗和黑烟的光膀子,展示出硬汉才有的黝黑铁血风采。
就在第一舰队主力和日军轻巡舰队绞杀做一团时,国府海军第二舰队主力,楚有、楚泰、楚同、楚谦、楚观、江元、江贞、江犀、江鲲、民权、民生、永绥、咸宁十三艘小型内河炮舰从航道两翼分出,如同鹤翼一般,遥遥向日舰本阵——由一艘装甲巡洋舰、两艘战列舰、五艘重巡组成的强大战列线奔去。
第二舰队司令曾以鼎手擎青天白日红地旗,屹立于舰首,迎着狂涛怒浪和如雹弹雨,大声疾呼:“冲啊,冲啊!冲到日舰之前就是胜利!”
一记流弹正面击穿了咸宁号的前甲板,立刻引爆了半条舰船,巨大的爆炸声直上云霄,浓重的黑烟上贯暮云,四处流淌的火焰吞噬了咸宁号全舰,但咸宁号锅炉侥幸完好无损,动力十足,带着一身浓烟烈火,直往日军本阵旗舰出云号扑去。
原来国府海军第二舰队,这些平均排水量不到1000吨的小型内河炮舰,全都满载炸药,要以身为赌,炸沉日本海军的主力重舰!
老舰抗,鱼雷突,前队缠上后队冲!这就是势弱的中华海军的无奈赴死之策!
忽然,正在努力驱赶国府空军轮番投弹的日军战舰本阵,八艘重舰似乎达成了什么默契,从最大的战列舰410毫米的巨炮,到重巡230毫米的主炮,直到150毫米的副炮,所有轻重火炮齐射开火,浩大的怒吼声震荡在天地江海间,齐射的强大震动摇晃着舰体荡出层层波澜,数百枚流星划过天空,直落纠缠成一团的中日两国轻巡舰群——炮火覆盖!小日本竟然想要玉石俱焚!
日军轻巡舰队参谋长武田精一揪着指挥官岛三栖夫的领子,惊恐地喊道:“嘛撒咔!嘛撒咔!司令官要抛弃我们了吗?!”
国府海军司令陈绍宽仰头向天,望着如同周天星宿垂天而降的火雨,放声狂笑,泪流满面:“好儿郎,好儿郎,赴死在今朝!拉着鬼子同下地狱啊!”
“啊!”中华海军全体将士悲声怒吼,将所有的不甘和愤怒全都倾注到炮火中去,开足了马力和射速,将生命中最后的精力都释放出来!
“啊!”倭国海军轻巡舰队上下气势大俎,战意一落千丈,全体上下无不弥漫着被抛弃的绝望,嘘唏和哀叹声几乎替代了炮火的轰鸣。
正在此时,长江两岸忽然腾起无数火光,犹如地震一般的震颤鼓动在大地上,铺天盖地的轰鸣声充塞整个空间,成千上万道流星平地飞起,炮弹的尖啸声完全掩盖了江上炮战的轰鸣。天地间的杀气为之一滞,所有人都抬头仰望,看着这无数炮火从天而落的壮丽景象,犹如数之不尽的陨石从天外飞来,直落人间,天空中到处是空气被撕裂燃烧的爆响,这一片水域的战场上,竟然显现出一幅地球末日的情景。
“放炮!放炮!放炮!”国府军京沪警备司令张治中指挥着几十个炮团,近千门火炮,隐蔽推进至预定位置,陈列在大江两岸。此时千炮齐鸣,当真是声威惊天动地,神佛辟易。这些火炮有很多是先锋军援助的150mm的重炮,虽然未经磨合,仓促远距离对舰攻击,准头和威力都大打折扣,但声势之大,一时间稳稳盖住了日军的重舰齐射。
国府海军第一舰队司令陈季良率先醒悟,嘶声大吼:“是国府炮兵!是国府炮兵!全舰机动!全舰机动!”
恍然大悟的国府海军第一舰队立刻脱离与日本海军轻巡的缠斗,日本海军轻巡舰队更是如蒙大赦,转舵而逃。但此时为时已晚,日军八艘重舰的数百枚重炮覆盖在中日两支轻巡舰队的四周,将这一处狭窄水域炸成火海地狱,蒸腾的水汽,如同大雾一般弥漫在江面上。
而远处的日军战舰本阵,也瞬间被埋没在流星雨中,大江立刻沸腾起来,好像整锅被煮开了水一般,烟火纷乱地爆炸,水幕和火光将日舰本阵全部笼罩。
亲眼目睹了流星火雨一般的宏大炮击的国府空军,被这壮丽的炮击激起了全部的士气。总队长毛邦初狂喜地挥手大喊:“炸!炸!炸!把所有炸弹都丢下去。轰炸机!驱逐机!都扑下去,打空所有弹药——抢功劳的时候到啦!”
如同蝗虫一般的机群蜂拥扑下,在还没有落下水幕的日军战舰本阵四周再次炸起水柱无数。再菜鸟的飞行员也知道,此时的日本海军已经陷入被动挨打的境地,痛打落水狗,菜鸟也称雄啊!
“日本海军旗舰出云号被我空军航弹击中,又被炮火中创数十处,浓烟四起!”
“日本海军重巡妙高号、那智号受创沉重,身形迟缓!”
“日本海军战列舰长门号、陆奥号还击仍然猛烈!似乎受伤不重,航弹、陆炮都无法有效击伤!”
中国海军望着在剩余6艘驱逐舰艰难护卫之下日本海军本阵,胜利似乎近在咫尺,但自身也无力再战。日军不分敌我的炮火覆盖,沉重打击了中国海军第一舰队,三分之一的舰只当场沉没,其余舰只个个带伤。而日军的轻巡舰队更是折损大半,只有长良号和龙田号侥幸逃脱,也是载沉载浮,重伤在身,无力再战了。
国府海军司令陈绍宽从几乎被炸平了上层建筑的平海号上挣扎起来,浑身浴血地喊道:“第二舰队!冲啊!与敌偕亡!”
但日军的重舰到底是重舰,虽然面对着如同蜂群蝗虫一样扑来的空中袭击,日本海军的战列舰和重巡仍然具有强大的平面炮火。第二舰队的自杀攻击舰不断被打爆在江面上。不到千吨的小船,就算是150毫米的副炮的近失弹都无法抵挡,接连不断地巨大火球腾起在江面上。而作为战列舰的长门号、陆奥号虽然屡次被火炮和航弹击中,但坚固的舰体似乎没有受到多大影响。在确认了水上国府军海军的进攻威胁足以抵挡后,平面火力大部转向了布防在长江两岸的国府陆军重炮集群。410毫米的巨炮发出震天巨响,惊得国府军空军的菜鸟飞行员早早丢下炸弹,溅起大片水花。日舰本阵的防空火力也受到极大鼓舞,专心对付起空中威胁。掺杂了大量菜鸟飞行员的国府空军,伤亡立刻增大,各种型号的飞机如同火鸟一般掉落在江面上。只有很少的对地攻击训练,几乎没有规避防空经验的国府空军,像下饺子一样坠落。
(刚刚查了长门号!真是牛啊!战后被美军拖走,作为原子弹的实验标靶,在马绍尔群岛的比基尼环礁,能连续硬挨两颗原子弹而不沉,直到实验过后的第五天夜里,才在无人察觉之下安静地翻转沉没!天呐!原子弹都干不沉,还妄想用航弹炮弹击沉它吗?!恐怖的玩意儿啊,日本人盲目崇拜它不是没有道理的!就连陆奥号也是在广岛港内停泊时因舰内发生爆炸事故遭受严重破坏,但还是硬挨了一个多月才沉没。这东西,真的是人做的吗?!)
没有经历过大战锤炼的国府空军,锐气来得快,去的也快。看到对舰攻击效果不显著,兼之弹药消耗剧烈,燃油将尽,总队长毛邦初又起了撤回之心。但还没等他开口下达命令,日本舰队本阵后面的江水中忽然浮现出数道白浪,急扑受伤而行动迟缓的重巡妙高号、那智号而去。
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重巡妙高号、那智号相继被鱼雷击中,巨大的舰体连续被几枚鱼雷击中,庞大的身躯在爆炸中被猛烈震动弹起,触目惊心的大口子撕裂在水线下,浑浊血腥的江水汹涌灌入,舰体显现出严重倾斜的趋势。
远处,两艘U型潜艇居然大大喇喇地半浮出水面,升起先锋军特有的五星金龙旗,仔细看,在军旗之后,居然还升起两面将旗。一面掐金丝走银线,恶俗地就像暴发户一样,上书一个“阿”字,另一面却被江水浸泡拍打得褪色污浊,上面隐隐约约可见一个“朝”字。——原来是阿修罗和朝东海这两个不拉风不舒服斯基!
“好!”全部中华军人大呼出声,欢呼叫喊声好像溃堤的洪水一般从江上四散蔓延开去。原来,除了参战的海陆空华军将士外,半日大战,也吸引了大量爱看热闹甚于害怕丢命的国人聚集在长江两岸。但凡一有华舰华机击中日舰,围观群众就齐齐爆发出一声喝彩;而日舰发炮击中华舰,或是华机带伤坠落,人群就齐齐发出一阵哀叹。半日大战,可谓精彩纷呈,攻守数度易手,战局反复交替,看得围观群众如痴如醉,真是一场难得的大戏啊!——要是炮弹和航弹能留神些,不飞到围观席上就更好了。
(围观群众确有其事,虽然有些饱含爱国之心,但抱着看热闹心态的市民总是多数。历史上浦江空战,就有无数上海市民堵塞道中,抬头观战;“市民赴外滩及各大厦屋顶观战者,颇为热烈。”;更有国府空军空袭出云号,却投弹误炸在大世界门口,恰好是人群聚集观战处,当场伤亡两千多人——我靠!这投弹技术!太烂了!扔到黄浦江里的炸弹能飞到大世界门口去!所以大家不必对国府军的投弹技术抱有多大希望!)
眼见得战局瞬间被先锋军潜艇的潜伏一击翻然扭转,国府海陆空军士气大振,重新鼓舞勇气,誓要将日军残存的重舰驱逐出去,恢复海权。空军的俯冲轰炸再次猛烈起来,最后一点的航弹也全数投掷了下去,就连驱逐机都加入到机炮扫射日舰的行列中来。陆炮的打击也越发精准起来,大片大片的弹雨扫荡在甲板上,给日舰造成大量的人员伤亡。面对挣扎向前挺进的残存中华海军,日舰本阵似乎也受到挫动,此时不仅辅助护航舰只折损过半,而且绝对主力的重巡也受到惨重打击,就算心如铁石的第三舰队司令官长谷川清中将也不禁信心动摇。
长谷川清抬头东望,透过驱逐先锋军潜艇的炮火激起的水浪,似乎隐约看到天际处腾起一片黑点。
“这是……”长谷川清瞪大了眼睛,正要拿起望远镜细看,身后传来电报兵的狂喜大喊声:“海军航空兵得胜来援!大日本万岁!!!”
五十架最新式的日军舰载Ki-33三菱战斗机成群飞来,直扑油料将尽,弹药全空的国府空军。空战形势立刻逆转!没有真正面对过强大对手的国府空军立时被杀得溃不成军。总队副高志航自身技术精湛,但无法挽回全军溃散的败局。在不断拖着黑烟坠落的国府军空战背景下,又有三十架Ki-19三菱重轰炸机飞往两岸的国府军炮群阵地,在缺乏防空掩护的重炮阵地上往来肆虐,掀起一片殉爆火海。
勉强重新整队集结的中华海军,紧急开启所有防空火力,掩护国府空军撤离。两岸的炮兵阵地也传来零星的防空火炮声。国府军今日海陆空三栖齐出,累经苦战,战败数度易手,胜机几次就在眼前。最终却仍然难以避免力不能敌的宿命。想到此处,许多官兵都泪流满面,悲愤莫名。
彼处的日本海军主力也受创颇重,不愿冒着被两岸火炮夹击的危险深入长江航道。连日军航空兵机群似乎也对战斗持保守态度,战斗机群只是驱逐了已成强弩之末的国府空军,并没有深入追击,轰炸机群也不愿与豁出性命的中华海军防空火力纠缠,也只是驱散摧毁了部分最具威胁的重炮阵地后,便返航飞回。
东海之上,远远接应而来的是六艘护航航母编队的驱逐舰,航母仍然不知所踪。
“司令官阁下!我请求全线出击!一举击败支那国府军的海空力量!”长谷川清满脸羞愧地望着前来接应的大日本海军联合舰队司令官永野修身大将。如此恶战,要是没有海军航空兵的及时来援,最多是维持一个不胜不败的场面。这样的成绩,与率领海军航空兵成功挫败先锋军南下空中机群企图的三并贞三相比,真是大大不如!
永野修身大将却满怀欣慰地拍着长谷川清的肩膀,宽慰道:“长谷君做得很好!在这样的危局下,就算是我和山本,也不会比你做得更好!只是,乘胜追击,就没有必要了。”
长谷川清急道:“今日不乘胜追击,恐怕以后要想全歼支那海空主力,就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
永野修身微微摇头道:“全歼支那海空主力,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长谷川清狂热道:“无论多大的代价,为了皇国大业,都是值得的!”
“那以后呢?”
“以后?”长谷川清有些茫然了。
“你的军舰能登岸作战吗?海军航空兵能着陆厮杀吗?”
“这……”长谷川清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统帅,不能只看到眼前的得失。战争是一门整体综合的学科。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淞沪地区的海空控制权,这就足够了。征服支那,更多的还是让陆军的泥腿子们去流血吧。我们海军折损太大,会让陆军的那些家伙感到欣喜呢!”
永野修身意味深长地说:“保持海军的实力,不仅是为了威慑支那残部的需要,更是为了维持我们海军的地位。支那,算得了什么……这天下的海疆之辽阔,将来任我等驰骋!”
“哈依!”
夕阳西下,中日两军在渐弱渐息的炮火声中,各自缓缓退去。黑夜的降临,使得双方的攻守都受到极大障碍。两军也乐得借此下台。一场旷世大战,三兵种立体联合作战的盛事,就这样以宏伟浩大开头,稀拉松散结束。好一场虎头蛇尾的大戏!嘿!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