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陈贵人只是笑了笑,道:“回皇太妃,嫔妾手艺不精哪里有资格为皇太妃烧制梅瓶呢。这只梅瓶名叫金褐黄釉黑彩竹纹梅瓶,出于磁州窑,虽说不是官窑,但这只梅瓶是金代所制,此种褐黄釉下绘黑彩竹纹的梅瓶并不多见,也算罕见。嫔妾对古玩并无研究,只瞅着做工精细,又是古董,便呈给了皇太后。”
皇太妃微微一笑,“既然是梅瓶,还是妹妹是行家。还请妹妹看看,这只金褐黄釉黑彩竹纹梅瓶究竟如何?”
众人所见,太妃一拿到梅瓶,双目就泛光,待她用工具细瞧后,面上更是满面红光,道:“这梅瓶实属精品!陈贵人果然眼光独到!本宫很久没有看到这么精致的梅瓶了,况且还是金代所制。”
皇太妃此刻亦展笑靥,道:“连妹妹都赞不绝口,这梅瓶必是好东西,拿本宫也要谢谢陈贵人了。”
陈贵人微微福身,道:“嫔妾不敢当,只愿皇太妃喜欢。”
“如此,本宫实在好奇这陈贵人送了什么东西给本宫呢,还是快打开吧。”一向少言寡言的太妃也笑道。
侍女打开锦盒,盒中躺着的是一幅画卷。
太妃挥挥手,侍女将那画卷打开,画卷中是一位宫装少女,那少女一袭火红彩蝶百花衣,乌发飞扬,只用一支桃花挽起一个小髻,年轻的面孔上是充满活力的笑靥,置身于一片粉色桃花之间,犹如花中精灵。
“柔儿!”太妃失声道。
太妃惊讶的望着画卷,一双眸子霎时间变得温柔,充满怜爱与思念,微微颤抖着生出手,轻轻的抚摸着画中少女,仿佛那少女就在眼前。太妃周身瞬间散发出一种慈爱的温暖。
她嘴角微微带笑,笑中又有几分无奈,“柔儿离开本宫,也已经有三年了……三年啊,她身处异地,也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聚,也不知她过得好不好,她那驸马待她如何?当初她执意要走,我们拦也拦不住,这丫头,从小便是被先帝宠惯了,这才什么都不顾。这三年来,少了她,宫里的热闹也少了多了,本宫真的很想念她啊……”
陈贵人道:“太妃娘娘,您放心,元柔公主过得很好,驸马对公主也很好,公主也很想念太妃娘娘的。”
太妃这才从回忆中回神来,问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回娘娘,嫔妾家属宜州,一年前,元柔公主和驸马一同云游四方,途经宜州,驸马与家兄一见如故,之后嫔妾与元柔公主也成好友。元柔公主现在过得很幸福,她说她迟早会回宫来探望皇上和各位娘娘的。这副画像也是在那时候嫔妾给元柔公主画的。”
太妃又看了看画像,道:“若当真如你所说,看柔儿的样子,过得确实很幸福。只有柔儿觉得幸福,本宫也就放心了。”
“如此说来,陈贵人这份礼物也让妹妹称心如意了。”太后笑道,“陈贵人如此对我们三个老人家还这般用心,哀家看来,实在应该多给些赏赐才是,两位妹妹看来如何?”
两人皆点头,皇太妃道:“既然如此,不若给陈贵人拟个封号,再晋为嫔位如何?想来这般乖巧的人儿,皇上那儿也不会反对的。”
太后眼睛微微眯起,却笑着点点头,“还是妹妹了解哀家的心意。”
“不过,该拟什么号呢?”太妃道。
“依嫔妾只见,陈妹妹这般乖巧伶俐,又是温柔贤德,不若赐号‘宜’,如何?”皇后道。
“宜,宜其室家。不错,不错,皇后说得好。”太后笑道,再看看皇太妃和太妃,道:“既然两位妹妹也有此意,那么传哀家懿旨,陈氏晋为正五品嫔位,赐号,宜。”
“嫔妾谢过太后,皇太妃,太妃千岁千岁千千岁。”宜嫔谢恩。
我从她温婉平静的眼眸中扑捉到一丝颤抖。
此刻我心中不禁充满了疑惑,这位宜嫔若是太后对她有些提携,我还可以理解,因为姒真告诉我,宜嫔的母亲姓郭。但是皇太后和太妃又对她这般好?纵使宜嫔送礼送到她们心坎去了,但也不至于这般吧?
宜嫔谢过后,便径直回到了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