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已经成了二十一世纪全球性问题,而在三百多年前的清朝,废柴同学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严冬。
冷!
很冷!
非常冷!
这个时候,废柴极度想念轻便好看的羽绒服,方便快捷的空调取暖设备,而不是要面对一盆燃烧得旺旺却仍然让她感觉好冷的炭火。
没有网线,她忍了。
包办婚姻——她不忍也得忍。
就算被某九后宅的一些人暗地里当猴看,攀高踩低的下人们偷偷地给她身边的人小鞋穿,她也咬呀切齿地忍了——一切为了大局,小不忍则乱大谋嘛。
可是,竟然苛刻她过冬的炭火,这就是可忍,孰不可忍了,真当她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吗?也不怕捏他们一身柿浆啊。
冬喜是个不错的丫头,也是个不大的丫头,这样一个不大的小丫头因为去讨要被苛刻的炭火被人给打了,废柴怒了。
废柴同学难得地反省了,是她忽视了,她当一个傻子自然可以安稳地混在某九的后院,可是一个傻子的丫头却可能被其他人任意欺负,因为她没有能为她作主的主子。
讨炭这事儿不大,可是就是这样一件不大的事冬喜挨打了。
由小见大,可见素日冬喜肯定被欺压的很家常。
偶尔穿穿小鞋,这也是人之常情,废柴觉得没什么不能忍的,出来混,被人砍两下总是难免的。虽然老话说:吃亏是福,可是这福也不能老搁一家吃不是?偶尔也得风水轮流转,要不也忒不公平了,这影响多不好啊。
无巧不巧的,晚上的时候喝得酩酊大醉的某九走到废柴院外的时候大脚一踢就进来了。
那没说的了,下面的人就认定主子今晚是要歇这里了。
人生最痛苦的事是什么?
此时废柴一定会说:在冬天从热乎乎的被窝爬起来。
而比这更痛苦的是:还要面对一个浑身酒味的臭男人。
废柴是想当不知道的,可惜冬喜很尽职,锲而不舍地非要把她摇起来,没办法她只好醒过来。
结果废柴同学打着呵欠从床上爬起来,一个懒腰没伸展就被摇摇晃晃扑过来的某九重新砸倒在床上。
简单、干脆!
冬喜傻眼。
“都给爷滚下去。”
于是冬喜听话地滚了。
废柴望着床顶无比感慨,其实,她也想“滚”的,可惜喝醉酒的人死沉,而她不幸被某九砸在身下,实在是执行不了“滚”这个动作。
某九伸手拍拍废柴的脸,含糊地说:“傻子挺好。”
废柴腹诽,哼,怎么也比你丫的好。
“傻子什么都不用想,爷养着你。”
这倒也是,废柴对此大表赞同,心说:被人包养要不好,也不能那么多人前仆后继地求包养啊。
“爷有时还挺羡慕你。”
那是,你是得羡慕,末了某四让内务府养着我们,你丫却光荣了,不羡慕怎么成啊。
“傻丫头。”
不太对劲,某九这眼神忒不怀好意了,废柴的脑神经立时就警觉了起来。
历史教育我们,不能因为狼一时绵软而相信狼变成了羊——那只证明它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今晚就做爷的女人吧……”
一声闷哼,某九话没说完,意没表尽,再次阵亡于闪亮亮的花盆底鞋的攻击下。
所以说,此鞋绝对是居家旅行防狼打黑的必备要件,废柴再一次深深地感慨。
废柴同学虽然不能跟着冬喜一起落跑,但是她在当时就伸手到床下摸了一把,顺顺当当地就摸到了一只防狼武器,所以她一直相当淡定。
一只醉得两眼茫茫的狼,就被打了估计也当自己磕了,所以废柴打得相当没负担,比上次还更轻松。
用力把某九推翻到里床,废柴大喘气,心说:这比扛袋大米还重啊,不怪有人说床上工作那属于体力劳动,确实!
废柴舍不得将自己热乎乎的被窝礼让给某九,扯了另一床被子随便就给某九搭上了,然后心安理得地继续睡大觉。
结果,半夜某九踢了被子。
废柴依然比某九先醒,所以她特粉饰太平地把被子给某九盖上了,然后装睡,这活儿她熟练。
某九一直没醒,倒不是酒没醒,而是发烧了。
这是废柴装睡到睡着又到自然醒后发现的事,然后赶紧叫人。
“冬喜,快来呀,大哥哥烤熟了。”
很快,下面的人就把大夫找来了,诊断结果——风寒!
废柴心中对病倒的某九极度同情之余又不免幸灾乐祸,这叫什么?这就叫自食恶果,采暖用的东西都不知道供给充足了,着凉活该!
“冬喜,咱们屋里好冷的,大哥哥要不要换个暖和的屋子睡觉觉?”
因为某九生病过来的九福晋倒是从话里听出了话外音儿,目光登时就朝一旁侍候的人扫了过去,有人立时就缩了脑袋。
“好大的胆子,连郎主子屋里的东西都敢苛扣?你们当咱们府里没规矩吗?”
杀鸡儆猴吧,废柴祈祷着。
不过,废柴同时有些怨怼,“郎”这个姓实实在在地让她囧,郎同狼,哎哟亲娘喂,这也太啥了,还不如原来的满族老姓呢。
对了,她满族老姓是啥来着?
废柴沉浸到了自己的思绪中,最后,她挫败地发现从她穿过来后,似乎一直就不在状态中,对自己本身的相关信息都没收集齐全了。
失败啊!
“爷病着不好动地儿,先就在妹妹这里吧。”九福晋说着停顿了一下,看向冬喜,“你替你主子多操些心。”
“嗻。”
废柴直接便被人忽视过去了,毕竟谁也不能指望一个傻子照顾病人。
因着某九在这里养病,废柴这里的采暖供给立时便上升了档次,让她不禁心花怒放。
冬天,尤其是三百年前的严冬,没有采暖真是太难过了。
某九的烧反反复复,降了升,升了降,让一屋子侍候的人提心吊胆。
只有废柴十分淡定,她虽然还不清楚眼现下是康熙多少年,但据她观察某九这小年青的外貌,那指定不到挂的时候。
几天之后,某九病好,他离开之前围着废柴同学转了好几圈,一副神棍表情,看得废柴十分不爽。
“爷觉得自己跟你八字肯定不合。”某九最后做出如此结论,第一次见她,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更因为请她吃了顿饭就不得不纳了她,然后每次来她这里都外伤加内伤……不合啊!
废柴觉得不合挺好,这要合了天晓得要出什么事。
阿米豆腐!
可不管怎么说,废柴很感谢某九这一场病,至少在这几天之内,她这屋里真是暖融融,很舒服,这种舒服让废柴差点想烧香不厚道地祈祷某九一直病下去,最后觉得这实在有违祖国教育自己那么多年的思想品德,忍痛放弃了。
“爷以后不会再来了。”
废柴急忙拉住了某九的袖子,丫的,他不来可以,可是他不来供给很成问题,她还舍不得不当傻子,毕竟傻子的福利太丰厚。
“舍不得爷了?”某九有点小得意。
废柴撇撇嘴,十分非常想赏他一脚,嘴里委委屈屈地说:“大哥哥,你府里的人会欺负萍儿的,你跟我打过勾勾的。”
某九的得意瞬间灰飞烟灭,他就不该对个傻子有所期待。
于是,有点恶狠狠地说:“你放心,爷说话算话,谁敢欺负你爷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大哥哥,再见。”废柴立马放行,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她很想放炮欢送。
某九嘴角微抽,又绕着她走了一圈,自语似地说:“爷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嗯,挺好,废柴心情很淡定。
转完圈之后,某九走了,他决定还是离她远一点。
人的主观愿望是好的,但是紧接的下一句很经典——客观现实往往都是很残酷的。
嗯,胤禟需要足够多的祝福。
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