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折腾!
你说正月十五还得进宫给老康请安,桃花九这么巴巴地接她出宫干什么?这不多此一举吗?
早两天废柴也就不怨念了,可问题的关键是——明天就是元宵节了,也就是某九今天接她回府,明天一大早她还得摸黑起床,折腾着进宫去,还不如搁宜妃的宫里待着直接方便呢。
最让废柴不满的是某九一直赖在她屋里没有离开的意向。
很危险的讯号,废柴心里敲起了小鼓,怎么着才能把桃花九正大光明地扫地出门呢?
某九打量着废柴,她抱着一只软枕趴在桌上,下巴枕着一只软垫,目光不知道在看哪里,看起来就像一只玩累了丝线的猫咪。
某九很好奇她在想什么,所以起身拉了把椅子就坐到了她身边,“萍儿在想什么?”
废柴茫然地瞥了他一眼,继续放空,心说:我想什么告诉你那才有鬼了。
某九抓过她的一只手,很热呼,不枉屋里的炭火烧得这么旺。
“冬喜,大哥哥要手炉。”废柴马上出声。
冬喜本能应声主不要去拿。
某九马上瞪过去一眼,冬喜怔了一下,尔后福至心灵,乖乖退到一边去当摆设。
废柴不解地问:“大哥哥你不要手炉的吗?”
“爷又不冷。”
“那大哥哥干什么抓住我的手不放。”废柴很正直地问。
胤禟有些无奈地看着她茫然的表情,这么单纯的丫头他实在是有些下不去手,对她的问题更是没办法去解释,因为即使解释了她也未必能理解。
其实,废柴能理解的东西多了,就是某九不能理解的她都能非常自然地接受,比如**。
“爷只是想看看你的手热不热。”
“很暖和。”废柴实话实说。
某九嘴角的笑有些僵,他当然知道她的手很暖和,否则他也不必吩咐那些奴才早早的就在屋里烧上了炭,就怕她回来屋子太冷。
“爷对你好吧。”
“你为什么要对我不好?”废柴马上反问。
某九顿时被噎住了,他还真不知道要回答什么,这问题真好,可他想问自己的是: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不过,一个傻子……某九的目光微沉。
一个身家并不雄厚的女子,还是个脑袋傻掉的,他确实不需要花费太多心思。
胤禟缓缓收回自己的手,慢慢起身,颇是复杂地看了废柴一眼,转头对冬喜说:“好好照顾你家主子,缺什么就让小扬子去要。”
“嗻。”
废柴若有所思地目送某九离开,丫的,搞得像韩剧悲情男二号似的,她要不要给他伴奏一曲二泉映泉应应景?
等某九一离开,冬喜就凑到了主子跟前,“主子,您又说错话了。”
废柴撇嘴,“我哪有。”她只是问了句实话么。
冬喜希冀地看着主子,诚恳地说:“主子,在这里只有讨好了九阿哥,咱们才能生活得好。”
“现在不好吗?”
废柴一句话就把冬喜噎住了,因为她完全找不到例证来说明主子的话是错误的。主子现在生活得很好,简直不可思议的好,是她完全无法想象能达到的状态。连她都因为主子跟前跟后形影不离而少受人欺负,因为那些人即便想欺负她时也被主子无巧不巧地给搞砸了。
“总之,主子不要惹九阿哥生气。”最后,冬喜只能这样说。
“好的。”其实我也不想老看到桃花九的,废柴内心深处深深地感叹,可某些人就总是到她跟前晃,晃得她只想拿花盆底鞋灭了他。
那啥,有人欠打,不打有失厚道!
晚上,废柴睡得很早,因为她不想第二天睡不醒就要起床去赶着进宫。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缺美的。
废柴同学睡到迷迷糊糊、暖暖和和、跟周公感情稳定升温之际,有人不和谐地来分床了。
丫的,一身酒味,这得灌了多少酒啊?
让废柴不满的是,喝多了你丫就睡陪酒那里呗,还这么摇摇晃晃地挑床,太不道德了,合着这酒味能助眠么?整个降低她的睡眠质量。
严重鄙视之!
某九扑到床上就陷入了半昏迷状态,这让冬喜拿醒酒汤的念头就此打住,只能给某九除去外衫鞋子什么的,再帮他掩好被子。
当然,被子是另抱的。
想让废柴贡献出她那暖和的被窝,那是没门儿的。
让冬喜庆幸的是九爷现在醉成烂泥了,不会计较。
帮主子将某九安置好,冬喜就识趣地退到了外间。
废柴不怀好意地瞄了某九几眼,又朝床下的花盆底鞋深情地看了两眼,最后决定今儿这板砖就不砸了,便宜某九了。
结果第二天,某九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是:“爷怎么会在这儿?”
“你梦游。”废柴眯着眼免费提供答案,抱着被子做垂死挣扎,不想离开暖暖的被窝。
某九扭头看她,像个小孩子似地抱着被子,一副很想赖床的可爱模样,让他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嘴角。带了几分打趣地说:“爷梦游,你怎么不叫醒爷?”
“任务太艰巨,我放弃。”还不如直接一板砖让你睡得更踏实呢,叫醒?她傻了才叫。
某九俯身压向她,才要说话,外间传来冬喜的声音,“爷,您跟主子该起身了。”
“我想睡觉……”废柴头埋进被子里呻吟,大过节的老康折腾什么啊。这皇家的破规矩为毛这么多这么多啊?
胤禟伸手欲抚她的长发,却在半途硬生生中止,唇抿了抿,手慢慢握成拳,这个女人他要远离的,他已经为她破了太多的例,这不是个好现象。
心中滑过苦笑,他喝闷酒醉了之后却仍然到了她这里安歇,是这里让他太放心了吧。一个没有心计的傻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一个什么都接收不到的笨女人,真是明月照沟渠。
无论废柴多么地纠结,多么地不甘,她都被人从被窝里拉了出来,收拾整齐,进宫。
元宵节,宫里也办灯展。
废柴表示对宫廷灯展很口水,那些灯盏盏精致,让她狂想顺手牵两只回去。
当废柴站在一盏琉璃灯前口水时,一个小人也在灯前停下了脚步。
“奴婢给弘晖阿哥请安,弘晖阿哥吉祥。”
废柴猛地扭头,谁?
弘晖!
雍正的长子,只活了八岁的那个?
废柴平视没看到人,视线下移,终于看到一个俊秀的小男孩,面上稍显病色,看来身体确实不是很好。
废柴看弘晖,弘晖也在看废柴。
两个人默默地打量着彼此。
冬喜在旁边一声不敢吭。
“你是九叔家的那个侧福晋。”弘晖终于确定。
废柴在心里鄙视了下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就因为小老婆的身份,矮一辈儿的小屁孩都不喊她一声婶子,没礼貌!
“你是谁家的小阿哥?”
“我阿玛是四贝勒。”
“四贝勒是谁?”废柴很不知死活地问。
弘晖歪头看她。
废柴看回去。
最后弘晖说:“我阿玛是九叔的四哥。”
“哦。”冷面四四,未来的铁腕雍正爷,说实话她觉得还是永远耳闻为好,真人不见也罢。
可惜,老天总是很喜欢跟人对着干,天遂人愿的时候实在不多。
而废柴同学遭雷劈的人品也确实很难有遂她愿的际遇,因此,她在转过身的时候就毫无预兆地跟一个面色冷肃的男人打了个照面。
身后弘晖恭敬地喊:“阿玛。”
废柴同学顿时又感受到了雷劈的**滋味,真是雷雷更健康么?
某四看着废柴蹙了蹙眉头,冷淡地瞥了过去,看儿子,“你皇爷爷找你呢。”
目送某四父子一前一后走开,废柴这才觉得寒流过去了,不行,她果然还是爱国的,对寒流不适应,超级不适应啊。
冬喜抬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现如今的主子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犯大错,她一定要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