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如语散漫随意,仿佛只是饭后来消消积食的散步,一边喝着酒一边向月枫靠近,连眼皮也未曾正经抬起过,似是极度不将她放在眼里。
她轻哼一声,敌人对自己越是轻视,对她越是有利。
“若你老实交待了,今天我就留你一具全尸,若是想要撒野欺瞒,定叫你粉身碎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公孙如语放下酒葫芦,刀锋般的眼神向着月枫射了过来,周身散发着一种可怕的气息。
他真的只有筑基期的修为吗?
月枫悄悄丢了十几个探视术过去,再度怀疑起来,眼前这个邋遢道人的修为,明明只有筑基中期,但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还有他的从容不迫,他话里威胁语气,一点也不像。
如果他不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那就是狂妄自大的疯子,不管是哪种人,一旦较起劲来,都极难对付。
电光盾的存在已经被对方知晓,既然他说出这番话,表明已经看穿她的身份,今天一场恶战再所难免,月枫低低的叹气,自醒悟后,她真的不想杀人,但是若危及到自身性命,那必要起而反抗之。
没有命,说什么都白费。
就算他的身份有诸多神秘,月枫也不会临阵怯场,更何况,她的修为不知道高过他几阶,只要她认真对待,至少不会输得太惨。
“说吧,谁人主使?”公孙如语的语气变得阴恻恻的,月枫不禁打了个寒颤,随即震定道,“师伯,弟子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还真当映月洞天是你家菜园门,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吗?”公孙如语的语调微抬,举起酒葫芦,仰头猛灌,乱发后面的双目暴射出精光,虎吼一声,嘴里的酒尽数喷出,化作无数道冰箭,朝着月枫疾射而来。
十步,九步,八步,尖利的啸声,带着冰寒之气越来越近,月枫在心里默数,看着满天的酒箭,看似随意散漫,其实是漫无边际,没有一丝缝隙,发功之力的功力可见一斑。
以酒作武器,将灵力包裹于酒水之中,加诸于冰寒属性,化其为箭或是刀或是任何形状,根据施功者灵力高低不同,所带来的伤害也不同。
但是光凭灵力聚集便将酒凝成冰箭,这本身就很不容易了,还要激射出十几米开外,伤到人,就更是不易。
对纳气期的人来说是不易,纳气后期大圆满和筑基期虽然只有一层之隔,那能力相差却不是一点两点。
这些酒水化成的箭,看似平和,其实杀伤力极大,冰属性的寒气极中,一旦被击中,会导致中招之人的血气阻凝呆滞,冻损心脉,行动变慢,若不及时医治,就会留下后遗症,甚至功力尽失,四肢瘫痪。
眼前这个人不可小觑,原本还觉得胜利在望的月枫立即收起轻敌之心,认真凝神将灵力灌注到双腿之下,祭起灵力护罩微防的同时,身体已经像弹簧一样弹跳开来,起纵跳跃,寻找空隙,同时手中不望洒出道道黑影。
“扑!”有一粒黑影落到他的脚边,他以手为刀准备斩下,结果发现眼前竟是空的。
公孙如语嗤笑的看了一眼掉落在身旁边的那颗铁棘种子,黑乎乎的像一颗弹球,原本应该顺风而长,但是现在好像出了什么问题,种子直接没入土里,消失不见,别说丈高荆棘,连一颗小芽也不曾得见。
月枫一窒,有些不甘心,伸手自储物袋里又抓出一大把颜色各异的种子,没有章法的胡乱朝着公孙如语洒去。
他冷哼一声,双掌一搓,几道红色的光影逸出,裹中其中大部分的种子,将它们焚烧待尽,只余少数落入泥中。
那些火影包裹着被焚烧的种子落地,竟然迅速生长开来,漫遍整个地面,就算月枫已经借助树枝的力量腾空,仍然能感觉到地面上传来的灼热气息。
“凝水化影!”透明软滑的水意自月枫的指尖漫出,她轻诵口诀,十指轻灵像振动翅膀的蝴蝶,在空中穿梭飞舞。
先是涓涓细流,继而慢慢变粗变大,那些水意不是去灭火,而是化成条条水晶龙形环绕在月枫的周身,层层叠叠,最后竟交织成一片水晶护甲。
公孙如语眼神一凝,继而审视起来,凝水术是最基本的法术,纳气三层的人就可以学了,但是大部分修真还仅局限于用它来灭火或是清洗,作用比较狭隘。
用水意凝成护甲来隔绝外界的灼意,顺便护体,这创意不错。
只是能想出这创意的人不简单,能真正施行出来的人更不简单。
有意思。
最喜欢这种有创意的青年后辈了,只是可惜,这样的人是映月洞天用不起的,既然他们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
前面提到了,能将酒化成冰箭需要很深厚的功力,同样如此,将无痕迹,无法捕捉的水化成快要凝实的护甲这更需要非凡的能力。
月枫惊喜的看着身上这件水灵护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只是按照心里的雏形,试图多施放几股水龙,护住周身要害不被火意灼伤,不曾想这水竟自有灵性,会按照她潜意识里的图形不断的改进,修改,竟然形成了一件如衣服般的水灵护甲。
不知道可以不可以将它吸收呢?如果能凝实吸收,那么以后不必再重复凝水召唤的过程,就像召唤出电光盾一样,直接召唤出水灵护甲就行了。
但是现在情况危及,公孙老怪在一旁虎视耽耽,自然不好试验,先解决了他再说。
公孙如语掩去惜才之意,目光变冷,双足在地上一跺,顿时整个地面都颤动了起来,浮在空中的酒葫芦在他的指挥下开始急速旋转,开始倒转,顿时冲天白浪的酒水像倾泄的闸口一冲而下。
汹涌澎湃的灵力朝着月枫袭卷过来,月枫强压定身都没有用,整个人直接被掀翻了,她想躲进混元空间避难,却发现那些酒水所到之处,皆结了一层厚厚的罩,她居然无法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