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回家之后越想越不明白,如果是自己的病情加重,也应该有个征兆啊,可是事先任何征兆也没有。表姐从厨房跑出来,接着自己帮忙包扎,两人也聊了一会儿,期间很正常,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可是自己为什么就这样无缘无故地产生了幻听?
响起的声音那么真实,就好像表姐真的是告诉自己她的想法。等一下,罗曼恍然大悟地想:表姐的想法?那奇怪的声音是表姐的想法。
…
“表姐,你想让我去旅行吗?”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我想让你放松一下。”
…
罗曼咬着唇镇定地自语:“就是这样,那回荡在自己耳边的声音就是表姐的想法,这么说来,我能听到她心里所想的事情。”
与此同时,信叔从外面回来,他开了门喊道:“曼曼,我买了鱼,要不要今天做?”
罗曼像着了魔似地,站在一旁直愣愣地盯着信叔,她想:既然能听到表姐的心声,不知道能不能听到信叔心里所想。
信叔看到奇怪的罗曼,于是也站在门口,回盯着她,两个人就这样坚持不懈地互相对望。片刻之后,罗曼丧气地嘀咕:“哎呀,不行不行,不是这样的,根本什么都听不到。”
信叔好奇地走去问道:“曼曼,你的耳朵是不是更严重了?是不是听不到我刚才说的话?”
罗曼摇着头,尴尬笑道:“不是不是的,爸爸,我听到你在门口对我说的话了,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不用担心,呵呵。”说着,罗曼将信叔手中提着的菜拿去厨房。
罗曼对着死鱼自言自语地说:“死鱼,为什么我能听到表姐的心声,却听不到爸爸的心里话?难道是我想错方向了?想想也对,我又没有什么特异功能,我怎么听得到别人心里想的事情,要是我能听到别人心里想的事情,那之前就不会走那么多弯路了,你说是不?”
死鱼纹丝不动地躺在桌上,罗曼又凑近了说:“你说会不会是真的有鬼啊?”
躲在厨房门口偷听的信叔一看到罗曼这么奇奇怪怪的做法,更是心急如焚,他小心翼翼地走开,在客厅里打转,着急地低喃:“遭了,遭了,曼曼是不是紧张得脑子都不好使了?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对着死鱼在那里说话?刚才的反应就很不正常,现在又对着死鱼这样,该怎么办啊,唉,还是不要她参加比赛最好了,造化哦造化哦”
两父女就这样各怀鬼胎地在家里干着各自的事情,突然是欧娜的电话找罗曼,罗曼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家。
信叔拨通了欧娜的电话。
“信叔,曼曼出门了吗?”欧娜在电话那头问道。
“出门了,出门了,娜娜,你帮着信叔多看着曼曼,好吧。”信叔说道:“我发现她有点…有点不太正常。”
欧娜尖叫一声,说道:“信叔,你也发现了?就是啊,我也觉得是不是她的压力太大了,我正在想办法帮助她减压呢,你放心吧,我会帮你好好照顾她的。”
“那就好,那就好。”信叔感激地点了点头。
“表姐,娜娜——”在拥挤的人群中,罗曼终于看到她寻找已久的欧娜,他们相约在游乐场门口,可是游乐场门口实在太大了,而流动的人群也多,罗曼费了好半天才找到她,于是她冲着欧娜大喊一声,欧娜拿着冰激凌走过来,笑嘻嘻地问:“怎么样?意外吧?”
“曼曼从小就喜欢这里,一不高兴就会跑来这里玩,今天我们在这里玩个够应该是她很好的减压方式了。”
“你说什么?”罗曼拉着欧娜问。
“我说你是不是感到很意外?”欧娜凑近罗曼的耳边,一字一句地说。
罗曼摸了摸自己被震得发麻的耳边,委屈地说:“我能听得见。”
“听得见才怪。”
罗曼发现后面这一句,欧娜的嘴巴包着冰激凌,根本不可能说话,可是她又听到了,吓得罗曼赶紧张望四周,企图能找到戏弄自己的始作俑者。
“你怎么回事嘛,看什么呢。”欧娜拉着罗曼往前走,说道:“我买了所有的票,进去后你想玩什么就尽管玩。”
罗曼前世被郁安管得很严厉,在她的童年里,根本不可能存在这种幼稚的场所,况且也没有人会带着她去这里玩耍,看到游乐场,罗曼除了陌生感,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致。
“表姐,我们还是走吧,我觉得这里好吵。”罗曼说道。
欧娜怪叫说道:“我花了不少钱买了票,你说走就走啊,至少得把我买的票全都玩遍了才能走。”
两人说着,罗曼就被欧娜拖着进门,并且他们很快就来到过山车的营地,欧娜看到过山车上面疯狂的人,于是大笑地说:“这个刺激,应该对你有帮助。”
“什么帮助啊?”罗曼拉扯着说:“表姐,这东西看起来好危险,我不要玩。”
“越是危险才越有意思,上去上去,别磨磨蹭蹭了。”欧娜扔了冰激凌,拽着罗曼坐上了过山车,而欧娜也舍命陪君子,坐在了罗曼身边的座位上。
“叮——”一声令下,过山车慢慢向前滑动,紧接着眼前一片空白,然后就是太阳光照射过来。
…
“啊——”前方的车灯射向自己的双眼,施然一慌张,拼命地转动着方向盘,她着急地踩刹车,可是根本于事无补,最终她和她的车一起飞下山崖。
她不是意外出事,分明有人在自己车上动了手脚,她的刹车才会失灵,她才会飞下山崖。不用想,动手脚的人肯定是她。
施然从自己的事务所走出来,看到有个穿黑西装的人在自己车旁边鬼鬼祟祟,于是她嚷了一声,那人又紧张地走掉了,至始至终,施然没有看到他扭头。现在回想起来,那个人的背影和正常男人的背影相比较,就显得格外瘦小。
虽然是穿着西装,戴着男人的帽子,可是施然依旧瞥见此人脑后没有被西装完全遮住的颈脖,男人的脖子和女人脖子肯定很不相同,除了纤细,就是白皙。当时没有对照物,再加上自己急于某件事情,便没有多想这里面的异常,反而是一闪而过这样的念头,开了车离开。
如今想来,恍如隔世,却至关重要。这个女扮男装的神秘人一定就是在自己车上动手脚的人,她就是杀死自己的真凶,可是她是谁?罗曼的脑海里立刻浮现施妍的影子,除了她还会有谁?
就在罗曼想得愤慨之时,过山车慢慢地停了下来,已经被刺激得翻白眼的欧娜看到如此镇定的罗曼,不由得吓一大跳,嚷道:“你是不是人啊,居然一点都不怕,连叫都没叫一声。”
罗曼将欧娜从过山车上面扶下来,说道:“看起来确实还蛮刺激的,不过,我不喜欢大叫。”
“你不大叫怎么减压?怎么发泄呢?”
“我什么时候说自己很大压力了?我觉得这点压力还不足以摧毁我的意志力,所以我根本不需要减压,也不需要发泄啊。”罗曼笑了笑,说道。
欧娜皱起眉,说道:“可是,可是信叔也说你最近怪怪的,我也觉得你最近…有点反常,难道不是因为压力?”
医生也是这么说。罗曼寻思着,可是自己清楚,这根本不是压力导致自己产生了幻听。
“表姐,我真的没事,你和爸爸都不要再为我担心那么多了。”罗曼安抚着说:“这样吧,我陪你把余下的票都用掉,免得你心疼自己的钱。”
“你还别说,我现在就心疼自己的钱呢。”
“好了好了,我报销行了吧。”
“真的?”欧娜奸笑地问。
“曼曼真是好,稍微埋怨一下就会答应我的要求,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会总是不顺利呢,真是不公平。”
罗曼怔住了,她偷偷注视着欧娜,看她微笑着走在自己身边,又没有开口说话,却听到她的声音。
“哇哇…”欧娜和罗曼在一处小卖部买零食,正巧有个妇女拖着婴儿车走来。
罗曼看到婴儿坐在车里满手都是血,哭得更是一个撕心裂肺啊不由得心疼起来,她蹲下来逗着小婴儿。
“婴儿的手是不是受伤了啊?”欧娜看了看,问道。
“是啊,刚才不小心弄伤了她,我想买点药水帮着擦一擦。”妇女很着急地说。
罗曼轻轻地抚摸小婴儿的脸,安慰地说:“不要哭,不要哭哦…”
“好痛啊,我的手手真的好痛,可是我哭是因为我拉便便了,坐在车车里面好难受啊…”
罗曼被吓得不轻,盯着自己眼前哭喊不止的婴儿,眼睛不敢眨一下。
遭了,自己听到了什么?是这个婴儿的声音吗?想着,罗曼赶紧抱起婴儿,妇女紧张地问:“你要干什么?”
“宝宝是不是该换纸尿片了啊。”罗曼犹犹豫豫地问。
“哎呀,有点臭味,肯定是便便了。”欧娜嫌恶地说。
“我帮她包扎手指之后再换吧。”
“或许他更加希望你先换纸尿片呢?”罗曼认真地说。
妇女和欧娜都不解地看着罗曼,而罗曼已经开始帮着小婴儿打开裤子,妇女熟练地换了纸尿片,与此同时小婴儿的哭声也没之前那么洪亮了。大家一起帮妇女给小婴儿包扎了手指,然后他们推车离开了。
欧娜笑嘻嘻地说:“你还真有一套啊,知道小家伙是对自己的下面很大抱怨了。”
罗曼笑不出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等一下。”欧娜拿出纸巾,说道:“你这里好像沾了小婴儿的血迹。”说着,欧娜伸手擦拭罗曼脖子部位,还有上面的佛珠。
“遭了,血迹干了,很难擦得掉。”欧娜蹙眉说道。
罗曼猛然间醒悟过来,抓住欧娜的手,惊笑道:“我,我好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