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阵脱逃那叫不仗义。见死不救,那更该鄙视!虽然估计这大唐也没有什么见义勇为奖,杰出好青年,但我李淳风是那袖手旁观,一边看笑话的人么,你也忒小看我了!本想将这一番豪言壮语侃侃而谈,一准震了眼前俩“出土文物”,可话到嘴边,却变了味道:“打死我也不走!”
赵庆周也道:“大师莫要再耽搁了,恩公少年豪侠,必能担负重任。但讲无妨!”
道济道:“如此,老衲便实话实说了。此处乃是我少林圣地,外人从未进来过,既然两位有缘到此,少林便视为手足,不敢相瞒。”说着眼前忽然一亮,道济推开了前面的遮挡,带领李淳风和赵庆周走了出来。
二人定睛一看,赵庆周还罢了,李淳风却不禁暗叫“乖乖不得了”!原来自己三人出来的位置十分奇特。乃是从一座犹如山高般的坐佛背后走出,眼前比邻三座绝险的山峰。说他绝险,乃是因为此三峰高矮错落,以中间最高,两边山峰稍显低矮。却都如刀劈斧凿一般,直上直下,与其说是山峰,不如说是三把擎天的利剑。中间山峰之上斜斜的长着一颗古松。奇的是,这古松犹如章鱼一般,枝杈纵横伸展,张牙舞爪。主干则几乎和山峰成九十度角。
看来,非是外人从未来此,当是没本事来此吧。李淳风知道这便是四祖道信所说的“坐观世邪正,佛眼界限中,后人若怀古,山上看青松。”之地了。这其中暗藏着“坐,佛,后,山,正,中,古,松”几个字。
他当初对自己所说的这条偈语,难不成是要让自己来此,又或者是早就预知了自己必会到此?
正想着,道济说道:“二位,这里乃是我少林震寺之宝所在地。二位若能护送此宝下山,别说少林寺七十二项绝技。便是让合寺上下同赴地狱,老衲也绝无怨言。”
赵庆周脸露喜色,抢道:“此话当真?”
道济道:“出家人不打妄语。若不是少侠,恩,不便,老和尚便将合寺相托也是甘愿。”
李淳风听他说出此话,不禁一愣,看他脸色一派惨灰,神情却是诚挚无比。心说,还是老和尚眼神好,瞧出我是女儿身。自然没法子作和尚头。
正愣神间,赵庆周却躬身拜倒,朗声说道:“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道济却闪在一边说道:“赵大侠快快请起,老衲没这本事教导大侠。”
赵庆周先是一愣,继而怒道:“怎么,转眼间就不认账了么?老头子是真心学习少林功夫,你却消遣老子!”
道济摇摇头道:“赵大侠别误会,请听我说。如今老僧如风中之烛,转眼便去见了我佛如来。焉有本事教导大侠?再者,大侠你身受重伤。内力全失,纵然修习我门中功夫,也非一朝一夕可能恢复功力。因而即便学了我少林功法,也需日日勤练,少说也要十年之功。”
赵庆周听到这,不禁脸色惨然,半晌重重叹了口气。说道:“不错,我这番算计,总是徒劳了。”想到自己曾经经历的惨事,一时间悲愤交集,仰天大叫,声音凄厉,犹如怒吼,又似痛哭。
道济道:“赵大侠请听我说完。老僧虽然没这本事帮助赵大侠恢复功力,有一人却做得到。”上前两步,站在了李淳风身前。
赵庆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冲着道济“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求道:“大师快说,是何方高人?”
当赵庆周磕头之时,道济已然飘身到了一旁,闪出李淳风的身子。当赵庆周问是何方高人之时,才抬头看清,刚才拜的不是道济,却是这个少年。不禁一愣。
道济笑道:“现在你知道了吧,那人便是这位少侠,只有他能做得到这千难万难之事。”
此言一出,不仅赵庆周愣了,便是李淳风也呆在当地。半晌才回过神来,拉住道济走到一旁。小声说道:“老和尚,我没骂你吧,没打你吧,没对不起你吧,你,你,你怎么害我啊!”
道济呵呵笑道:“少侠,且听我的,对你和他二人都有大大的好处。随我来。”说着又回到依然愣在当地的赵庆周身前。说道:“赵大侠,刚才你已然行了拜师之礼,这便和师傅打个招呼吧。”
赵庆周此前称李淳风为恩公,完全是出自对华佗的尊重,误以为李淳风是华佗后人。否则他久历世事,又是名门之后,眼界之高,性格之孤傲,焉能对眼前的少年假以辞色。此时听说要叫这少年师傅,不禁踌躇。量他小小年纪,能有多大本事?!
道济见他默默无言,随手捡起地上一块石头,对李淳风道:“少侠,你可能打中对面松树最高处的枝杈?”李淳风垫着脚尖,手搭凉棚。目测了一下,摇摇头道:“这里距离那边少说也有千米之遥,别说石头了,就是AK47也不中用啊。”
道济笑道:“什么四十七,老衲不知。老衲只知道,以少侠的内力,莫说千米,便是再翻一倍,也非难事。”当下微笑不语,李淳风正要问他如何知道自己内力深浅,忽然道济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入耳中。但见他嘴唇不动。眼睛却微微眨了眨,似乎是让自己静心聆听。
想不到这传音入密的功夫,老和尚也会。李淳风不及多想,听道济说道:“气凝于指,剑指锁三,捏石若重,猿臂长伸。”李淳风不禁翻个白眼,您这说的是人话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只见道济将石头夹在食指和中指间,深吸一口气,长臂挥出,石子脱手而出。
赵庆周见石子投出不远既落,心想一代高僧也到了油尽灯枯之时,不禁心下凄然。李淳风知道道济在给自己做示范,于是也学着他的样子,丢出石头,却远远望见偏左的一截松树枝子被石子打落下来。
道济微笑点头,赵庆周高声喝彩。李淳风自己也愣了,没想到自己真有这本事。
道济转而对赵庆周道:“如何?不过是失了准头,但内力之强可见一斑了。”
赵庆周此时对李淳风由衷敬佩,可是心里却还犹豫,这少年之所以有如此功力,必然是得青囊之功,只是,这是他家传绝学,岂能轻易传我?再说他若真会青囊中的功夫,为何只有内力,却无招式?
道济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意,说道:“方才赵大侠也说,你二人武功家数是同一路子,既然赵大侠号称‘点水无痕’何不将自己的武功家数倾囊相授。少侠既能通晓你的武功,便能因材施教,将他的身法取捷径传授于你。按老衲推断,他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内力,当是有训练有速之法,如此一日顶得一年,赵大侠恢复功力之日。便可期了。”
听到这,赵庆周才算衷心拜服,二话不说,纳头便拜,口称:“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李淳风见道济如此说,也不好推辞。正要伸手相扶,却听道济用传音入密之法对自己说道:“待你学了他的绝技,我便将少林七十二项绝技授你。你再捡要紧的教他。如此收服此人,得一强助,我便放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