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天起,秦素玉便告别了舒服、随意的厨房生涯,正式升格成为彩云阁的丫环首领,云彩月小主的贴身大丫环。虽然从心里上,她是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痛恨厌恶,但是,为了能够保住小命,保住继续斗争的本钱,她也只能暂时乖乖的认命,安份的呆在群芳院中的这一亩三分地里了,但是她的心,仍然在幻想着,当初,如果这里的环儿不去厨房要千层酥,如果王大娘不是让自己来送这该死的点心,如果她真的跟着秋大娘出了这城主府,那么……..是不是又是另一种不同的结局呢?
虽然她自己对于这份营生很是不屑,但是她由一个最下等的丫环先是升为三等烧火丫头,然后跳过了二等,现在又直接越级成为了彩月阁,云彩月小主身边的一等大丫环时,一众丫头们一提起秦素玉这个名字,莫不是又羡慕又嫉妒又好奇想那云彩月是谁呀?如今少主身边最为得宠的姬妾,在她的身边混,还差的了吗?早就看着环儿那个小蹄子没本事了,果然哼只是不知现在这个,是不是个有造化的走着瞧呗。
所以秦素玉面对彩月阁小丫头们的奉承时,她脸上总是应付的一笑,心中却暗恨道,**,一群没心没肺的东西,待它日姑奶奶掉头的时候,还怕你们不拍手称快,打破了头的想要往上挤?一群没良心的东西,听说环儿在时待你们可不薄,真是人心隔肚皮,转脸就变。
正因为如此,虽然秦素玉在彩月阁的工作非常轻闲,但是她的心情始终都是压抑着的。如果抛开这一切,眼前的生活还是让她极为满意的,先是有了单独的房间,布置的也非常舒服雅致,还有一个小丫头是专门照顾她的,衣服吃食更是不同一般。但是,她不喜欢这种金丝雀的生活,她不需要这种锦衣玉食、气氛压抑的生活,她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只是一方可以自由呼吸的天地而已。
经过几天的熟习、生活之后,她算是彻底弄清了自己现在应该扮演一种什么样的角色,基本上来讲,就是一只美丽、乖巧的花瓶。只要少主不来,她就可以与主子平起平坐,一起用饭,一起闲聊,替她解闷。可是如果少主来了,她就得乖乖的站在一旁当花瓶,看着他们吃,看着他们**,替他们倒酒,夹菜,叠被铺床。她都觉的自己太不值钱了,都快成**女了。说实在的,这种看人脸色混饭吃的买卖,还真是不好干啊。如果把握不好尺度的话,那小命可就危殆了。
只是她对自己的容貌,实在是没什么概念,为了尽量低调些,她从来不抹胭脂不擦粉。而自己的主子云彩月,也就是在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讶异的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后,若有所思的怔了一会儿,然后果然没有对她的穿着打扮表示出什么异议,反而认真的看着秦素玉说一了句:“你这样穿着很好看,怪不得他……...”云彩月这句没头没脑未完的话,把秦素玉弄了个不知所然,哑口无言。
头一次陪主子出去的时候,秦素玉心里还是很忐忑的。但是当她真的陪着主子出去以后,其它的主子们和贴身大丫环们,也只是随意的打量了她几眼,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奇怪的表情。看来,她们都对这类事情免疫了。直到现在,秦素玉终于相信了,原来主子身边的贴身丫环真的是风光无限,也真的是很短命呀你说,摊上这样变态、邪门的少主子,可不是倒了八辈子晦么自由,自由,你什么时候才能到来呀秦素玉满心感叹的想着。
白天的时候,主子们去练歌习舞,她就和那些主子的贴身丫环们,坐在外室喝茶、吃点心、嗑瓜子。对于这个暂新的圈子,她总是多听少说,唯恐惹到口舌是非。她坚持,在这个地方,还是应该以保命为主。若是实在被逼门的不得已时,她也只是点头笑应着她们的话,因此,她这种好好先生的老实态度,反而受到了这些丫环们的推崇。
秦素玉从她们的磨牙唠嗑,谈天说地中也了解到,她现在所处的这个大陆共分为两个王国,东边是龙翼,西边是云彤。龙翼国不如云彤国占地广阔,但是他们民风彪悍,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好战国家。而自己现在所处的这座郡城,又是云彤国的最西端,正东边与龙翼只隔着一座人迹罕至的茫茫雪山,西北边又与龙翼隔着一大片望不到头的深山老林。南面则与龙翼隔着一座大峡谷。
而这个云彤王国,共设置了十二个郡,由开国功臣与王族做郡主,朝庭派人主理政务,郡主统领一郡兵权。因为当今圣上有些软弱无能,致使朝中大权旁落,所以各郡领主便开始阳奉阴违,渐渐的就做大了实权,以致于有些郡主便独掌郡权。其中最为嚣张的便是地域相对辽阔,物产最为富饶的西郡和单郡,而这两郡现任的郡主,皆是少年继位,精于权术霸气十足之辈,根本无视朝庭的各种指令,渐渐的,几年时间之内,便有些步步称雄的趋势。
只因两郡世仇,疆土又相邻,所以并未受到朝庭的重视,当今皇上反而自认为聪明的放任自流,任其双方互相猜忌互相争斗斯杀。还美其名曰:相互克制。听到这句话时,秦素玉白眼一翻,嘴巴一撇,狗屁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永恒的朋友与敌人,利则合,不利则分,那个傻冒皇帝,迟早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的不信就走着瞧
而秦素玉现在伺候的少主,便是西郡少城主秋冷宣,今年十九岁,共有十二名姬妾,而另一个与他齐名的单郡的少城主左卫炎,如今二十岁,妻妾皆无,据传,他很是有些怪癖,似乎也不是很喜欢女人。
经过一个多月的摸底观察,秦素玉不得不感叹秋冷宣,在治理后院上的确很有一套,也可以说是铁血手腕了。其实,有能力的男人一般都是十二分的好色,后院娶来的女人那肯定就很多了。这女人嘛,本身就代表了是非,所以历朝历代历个大家大族里,都不缺少争风吃醋,明争暗斗的戏码,而有的时候,随着男人地位的提升,这位竞争和斗争相对的也更为残酷和冷血。但是秋冷宣,那个外表看似温柔多情的少年,却将后院治理的一片平静,波浪不起。
他规定,十二名姬妾间可以明面上斗颜斗智,但是决不许有人私下里暗下黑手或运用手段,否则下场残酷的令人发指,因此,他的一众姬妾们就像是自己在前世所见的日本玩偶一样,空有漂亮的外表,却毫无自己的性格可言,千篇一律的乖巧温驯或是妖媚娇艳。所以十二姬妾虽然也经常被他赠人或是与有功之臣共享,却个个感觉理应如此,毫无一般女子的羞耻之心。可能她们这种病态的心理,也是与这个混乱的年代有关,更与这些强者们的潜移默化有关。所以,她们反而觉的能被少主挑中送人,这是与有荣焉的事情。况且,只要她们平时小心乖巧一些,少主对待她们那真是如珠似宝宠爱无比。如果能为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做为回报,她们很是开心和快乐。因此她们之间的气氛溶恰到令秦素玉感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秦素玉就经常看着她主子云彩月,与少主的一众姬妾们有说有笑,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她就纳闷了,不是说同争宠者,必是同夫之妻吗?可是她的眼中却看到了一派相亲相爱的和谐氛围。她深深的觉得,在这个郡主府中不仅是那个少主不正常,有点精神问题,他也已经将他身边的这些女人都给同化了,全都让她们变成了精神有问题的病患,秦素玉认为,这些行为对于每个精神、心智正常的女人来说都是可耻的,都是不可思议的,都是不可忍受的。为什么她们却乐在其中,那只有唯一的一个解释,她们是不正常的。
平时的时候,秦素玉根本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可做,基本上就是一陪吃陪喝陪聊而已,她要做的最关键的事情,便是保住自己的脑袋,不让主子伤心丢脸就行。这是云彩月对她的唯一要求。而这点小要求对于秦素玉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因为这也是到目前为止,她自己想要做的。而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对于这个温柔善良的主子也是真心的心疼她。在这里无依无靠的地方,她唯一从家里带来的丫环还被秋冷宣弄的半死不活,又让自己这个莫生人给顶了,你说她心里能好受吗?所以,每次和主子在一起的时候,她都会绞尽脑汁,尽自己所能的逗她开心。因此,不出一个月,她便让这个多愁善感的主子暂时忘记了曾经的不愉快,变的笑意偃偃,恨不得她整日相陪说笑,舍不得她离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