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又将迎来周末,我的打工日。‘vampire’的死亡对秋允来说是一种打击,我本不以为意,但事实上这样的打击在某处我看不到的地方起着变化。推掉了放课后的工作,集中在一天去做工,可以多点时间来陪允。翻开银行卡,上面已经累计了一笔不小的金额,我在考虑是否换个地方住,远离屈天吟对我们来说会是安全的。
最近发现一个小小的问题,被秋允咬过的地方复合的速度开始变得缓慢,昨晚留下的牙印,现在还留着红点,我不敢告诉秋允,事实上最近秋允变得很神经质,哎对着窗外我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蜻落,这已经是你今天发出第三十七个叹息了,怎么了?”
“没什么”我懒得抬头看莫西,一大早就没什么精神。
“是不是因为老大没空甩你啊”莫西坐在我对面,让一个同学把位置让给他。莫西的人缘很好,才转来没多久就跟班级了其他同学混的很熟,我至今都还没记住谁是谁。
余青萧?的确很久没有见到了。“他最近在干嘛?”
“老大,在调查什么,我们也很少见到。”莫琴拿着棒棒糖走了过来。“这是给你的。”
我接过糖,没有那么高涨的情绪去吃。这些天我几乎没有去想起过这个人,现在被提起来有种分外的难忍,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我更是没有任何说话的性子。
“见到他,跟他问个好”想了很久,我憋出这样一句话,自己听着都觉得言不由衷。
“蜻落,你其实是在意老大的吧”莫琴眨动着眼睛,他总是在特别的时间说出我不想去探研的话,常让我堵在那,找不到回避或者反驳的词。
“嗯”
“想他就去找他”很难得这对兄弟会如此有默契,可是我不愿意这么做。或者说我在可以制造回避,秋允的糟糕反而让我更想远离余青萧。
“不了”我的回答有气无力,也有的疏远。“我相信他会保护好自己。”
拿起书包,我做了一个逃课的学生。今天的确有点不在状况,心跳的很快,有点窒息感。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我感到彷徨。脖子上的红点有点痒,我不敢去挠,怕破皮,还是要问秋允。
“这就回去了?”莫琴拉住我,眼里有着不安。
从他清澈的眼瞳里我看见了自己的忧郁,以为表面上可以隐藏的很好,原来早就写在了脸上。
“嗯,有点不舒服。睡一觉就好。”我没有骗他,从午饭后就一直犯困,我想这是造成我心绪不宁的主要原因吧
回家的路上,我有点庆幸莫家兄弟没有跟着,眼睛所看到的东西都重叠在一起,很模糊不清。腿开始无力的打着颤,不会轻易生病的我,病了
睁开眼,一片漆黑。
在很短的时间内,我有点失意。想不起自己身处何方,想不起自己是怎么了,想不起我做过什么。
深深呼吸着,我坐了起来。
“我在我的床上吗?”有点不确定的询问着,这只是想证实自己的感觉。我在我自己的家里。
“你吓到我了”秋允的声音,我的确在我自己的床上。
能让秋允这么说,我想之前是真的很糟糕。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我还是回来了。
“为什么不开灯?”
“落”我寻找他的声音望去,秋允的低沉告诉我事态很严重。“对不起”
“怎么了?”我有点莫名他的道歉,难道又是屈天吟?应该不像。“没事道什么歉?”
“小落。和我一起回到我的世界去,好吗?”如果没有记错,这好像是第二次提到的问题。第一次是一个毫无意义的反问,这次是认真的。
突然对这样的问题,我不敢说好。
“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必须和我回去。”
“我没有理由去,即使有这可能,也应该是老板。”我还记得当初那个交易,只要打开门,老板将会通往那个世界,而我到时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你必须去,否者只有死路一条。”
有点毛骨悚然,我感到自己的背脊发冷,手心冒着细汗。“允,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你被感染了”
感染?很陌生的词汇,我有点不是很明白。通常只有在感冒,或者出现伤口时会用到的词,从秋允嘴里说出来,有点变味。
我打开灯,屋内慢慢亮了起来。秋允无声无息的坐在用木箱堆积起来的台阶上,眼睛有点肿。长长的灰发披散着,我走了过去,蹲在他面前。伸出手,抹去他挂在脸上泪痕。“我怎么了?”
心里有种奇特的成熟,我认为是一种超出我能接受范围的成熟,让我平静的去聆听对我来说可能是一种爆炸性的答案,或者是一件对我来说残酷的事实。
“你的身体里有我的血液”
事实的残酷让我血淋淋的将自己分裂开来,有那么几秒钟,我的大脑无法运转。我知道我的眼睛是看着他的,可是我眼里什么都没有。
尖嘴?尖耳?利齿?还有不属于我的毛发?不,这绝对不会发生。我不是。
“落落”
有人在摇晃着我有人在叫我
我不想有反应,我不想有任何感觉
爬回床上,我盖上被子。睡觉睡着了就好了。
“落,听我说”秋允匍匐在我身上,他的重量让我不得不去感受他的存在。
我抓起被子盖过头,卷缩起自己,拒绝他任何的声音。可是,我止不住自己的眼泪。
无助我无助的想要不去承认事实,但它就是这样残酷的发生着。我会像他一样变得恐怖,变得会去吸食别人的血液。就跟玻璃柜中的标本一样变得恐怖且充满死亡的腐臭味。
“对不起”秋允很清楚这三个字已经不具备任何实质上的意义。如果歉意可以改变事实,那么让他说多少次都无怨无悔,然而这世界上没有奇迹,至少没有让时间倒流的奇迹。“你现在不想听,我会等。”
秋允站立在窗台上,从三楼处望去,四周点亮着灯火。他回头看了眼躲在被子里的人,跳了出去。一道弧线由下而上,落在了对面的房顶上。蒲扇的翅膀在扇动了几下后收紧在两侧,浑然见与天色混为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