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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难道我会听错了么?”萧旁怒不可遏,一只手紧捏着小几上的那个骨瓷云纹杯不放
绿曼压根儿就不知道文君华安排萧旁在外偷听的事儿,亦不知道刘氏刚才已经不得已招了,这厢只得睁眼说瞎话:“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大少夫人不断地吓唬奴婢,声称若是奴婢不招,就要用剪刀掀去奴婢的指甲,还要将奴婢的眼睛挖出来最后再让人牙子将奴婢卖给那得了花柳病的大爷,好让奴婢生不如死”
“原来是这样,好狠毒的心你自己做了这么多丑事,竟然威胁一个小小的丫鬟为你开脱”刘氏一听,全然忘记了自己刚才已经跟大家招了。这下子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遂又指着文君华的鼻子噼里啪啦地骂
齐氏没发表什么言论,只是小心翼翼地扶着椅子的把手坐了下来。萧执有些心疑自己的妻子,便也没拿好眼色去看齐氏。
一时之间,大厅里静静的,众人都被绿曼嘴里所说的那些酷刑给震撼了。
不过,绿曼会倒戈的状况,倒是文君华一早已经预料到的。
她气定神闲地端起热茶抿了一口,眯着一双杏眼有趣地看着绿曼,好似在等着她说出更多诋毁自己的话儿来。
间中,萧旁朝着文君华这边看了一眼,不禁好奇文君华接下来的动作。
“还有在怡园里当差的翠儿”绿曼犹是觉得不够,“大少夫人已经在暗地里杀了翠儿,她吓唬奴婢,若是不对众人说此事是三少夫人和刘姨娘做的,便让奴婢和翠儿一个下场”
“是么?”文君华轻叩着木几,似笑非笑的表情令绿曼好生害怕,但是,如果这么做可以让自己在齐氏面前保全了信誉,又能够扳倒文君华的话,自己便什么罪也不用受了
思及此,绿曼的身子又挺直了几分。
“你看看那是谁?”文君华朝着门外努努嘴。
绿曼不解,但是,厅堂内的每个人将视线调过去的时候,脸上都不禁露出了哑然的神色
翠儿怯生生地站在门外,随后恭敬地走了进来,给诸位主子见了礼,尔后跪在了文君华的跟前:“少夫人的大恩大德,翠儿永远铭记于心。”又看向众人道,“少夫人得知奴婢正为爹爹病重的事儿苦恼,便准许翠儿回乡几日看望我那病重的爹爹,如今承蒙少夫人费心关照,爹爹的病情已经好了大半了。”
“翠儿,你不是死了么”看着眼前这活生生的人儿,绿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如此一来,她的言辞便成了谎言,不攻自破
“其实,这是少夫人暗地里跟奴婢商量的一个计策。”翠儿不急不慢地将事情的原委向大家细细说来,“巫蛊之术这件事儿,跟我并没有多大的关联,可是那日绿曼找了我过去闲话却是真的。当时我还以为那事儿真是大少夫人做的,吓得当场就傻了。事发之后,大少夫人找到了我,我老老实实地将我知道的都说了,大少夫人便要我与她演一场戏。她命人打了奴婢二十大板,却在暗地里给了奴婢一笔钱,让奴婢回乡去养伤,顺便探望自己那病危的父亲。”
言语毕落,众人的脸上纷纷露出了几分了然。
唯有齐氏和刘氏的脸色极为难看
“哼,你们几个信口雌黄,一派胡言还不速速认罪”萧定贤气怒地一拍桌子,连同文君华在内的诸人都禁不住吓了一跳
“婢妾该死”刘氏这会儿吓得胆儿都没了,刚才本还对绿曼抱着一线希望,但是此刻,她却是已经认清了现状,现下她除了认罪,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如今翠儿好生生地站在这儿呢,可见绿曼所言非实,该是怎么个处置法儿,还请爹娘定夺。”文君华悠悠地说来。侧头无意看见萧瑛的时候,却见她正冲着自己眨眼笑着。
萧王氏一听,更是气怒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一脸煞白的刘氏,又转而拿厉色去瞧了瞧正襟危坐的齐氏,唬得齐氏脸色一变,当即就离了座位立刻跪在了萧王氏的跟前:“娘素来聪明机智,定能够洞悉这件事儿的真情媳妇真的是被冤枉的,根本不是刘氏所言那般,媳妇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文君华冷眼静默地看着这一幕狗咬狗的情形,心里悬着的大石方渐渐地落了下来。
齐氏的“定能够洞悉这件事儿的真相”着实地触怒到了萧王氏那根敏感的神经,如她这般说,那么之前文君华被冤枉的时候,她上哪儿去了?
思及此,萧王氏的心里是越想越恨都怪这几个不知好歹的在背地里玩弄花样儿,害得自己无故冤枉了人,还惹得一身腥。瞧着文君华看向自己的冷然眼神,萧王氏已是将怨气全都降在了刘氏和齐氏二人身上
“不要再妄图推脱了有你们在,真是我萧家的耻辱”萧定贤气得双手打抖,颤颤地将一个骨瓷茶杯“嘭”地掷到了地上,随后怨怒地说道,“那个使花招的丫鬟,拿去见官,对外就说是犯了偷窃罪。”
绿曼一听,脑子嗡地就炸开了,本还想拼最后一把博回自己的立场的,没曾想文君华竟然还有后招,想来那些酷刑还有周妈妈什么的,都是她拿来吓唬自己玩儿的
但是此番萧家的一家之主已经发了话儿了,她就是有一百张嘴,也求不过来了想到自己即将面对的遭遇,绿曼哭得撕心裂肺的,直直地躺在地上再也起不来身。
不多时,便有几个家丁进来将哭号着的绿曼给拖下去了。
刘氏一见绿曼的下场,一颗心早已乱得近乎癫狂,犹是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苦苦哀求道:“是婢妾的良心被狗吃了婢妾现在已经知道错儿了,日后定当重新做人还请老爷夫人饶了婢妾这次,您们若是真的处置了我,这事儿传出去也不好听呐”
“你们谁敢将这事儿说出去一个字,我便要了你们的命”萧王氏忽然面露威仪地站起身子来,巡视了四周一番,发现个个儿都低眉顺目的权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方暗暗松了一口气,缓缓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萧定贤被刘氏的话恼得差点儿就顺不过气儿来,稍稍平复了一番之后,萧定贤复又看向刘氏:“至于你,哼,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竟渐渐的不安分起来了我们萧家不是那残忍暴虐的家族,自然会留你一条命,不过,这内院儿里是再容不得你这样儿的人了即日起,你不再是什么姨娘奶奶,一会儿你就随了家丁们去如县的庄子里做活,日后是生是死,就是你自己的命了”
如县的庄子是萧家的产业之一,不过那儿的环境十分恶劣,加上那边儿的管事个个儿都凶神恶煞的,故而那份儿差事也是十分艰辛的。如今刘氏真要去了那儿,依着她那细皮嫩肉的身子并着懒散享受的性子,恐怕不出几个月就会因受不了那边恶劣的环境而丢了小命。
萧定贤这番处置下来,虽然没有要了任何一个人的性命,但却将她们统统置于绝望之境,很有点生不如死的味道。
文君华细细地看了萧定贤一眼,不由得暗暗佩服这人多年的历练和老道。虽然是个不管内院事儿的,但是处理起事情来,也照旧不含糊。
齐氏见绿曼和刘氏都没能逃过一劫,心中不由得渐渐生怕,犹是看见有人上来将刘氏拖走,刘氏那一脸怨毒的表情,以及嘴里不断咒骂自己的话语,着实让齐氏心里好一阵惊恐。
“最后就是老三媳妇了”萧定贤恨恨地看了齐氏一眼。
萧王氏却拦了拦:“老爷,老三媳妇是妾身亲自选的,如今她犯了错儿,妾身也逃不过责罚。不若让妾身亲自来处置她,也好给妾身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萧定贤先是顿了半响,随后方气怒地站起身来看了齐氏一眼,甩了甩自己的宽袖,继而冷哼一声出了这厅堂。
“娘,娘这事儿媳妇真的什么都不知啊,没凭没据的,娘可别听那刘氏的一派胡言”齐氏慌了,往地上爬了几步,来到萧王氏的跟前扯了扯萧王氏的裙摆,复又看了看自己的相公,“你还愣在那儿做什么,倒是为我说几句话啊”
萧执没料到齐氏东窗事发了,竟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当下脸上也是挂不住,愤愤地看了齐氏一眼,又告了罪,随后便逃也似的出了这厅堂。想必今夜又是彻夜不归,宿在那望春楼了。
见自己的相公如此不给自己脸面,萧王氏那认定了自己是罪魁祸首的表情,在场又没人为自己说个话的,齐氏便埋着头,双手暗暗地捂上了自己的肚子。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只得用上这最后的砝码了。
齐氏咬牙切齿恨恨地看了文君华一眼,随后双眼柔色地看向萧王氏:“娘预备把媳妇怎么样?”
以为齐氏会一直痛苦求饶下去的,忽然听得齐氏这么一说,萧王氏倒是愣了愣:“把你怎么办?当初我冤枉老大媳妇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如今就怎么做”
萧王氏这句话本是给文君华长脸的,也表达了自己不少的歉意,但是文君华却丝毫不给萧王氏面子,只埋着头轻抿着自己手里的那盏香茶。
萧王氏脸上挂不住,刚要下令处置齐氏,却听齐氏阴沉地笑了笑:“娘你不能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