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夜很黑,阴沉沉的,仿佛被无边的浓墨重重的涂抹,只有偶尔会有月亮突破重围透出点微弱的白光来。
薛千凝的步子在傻子王爷的门口止住了,扶在门上的手缓缓的垂落,因为她听到了男子粗重的喘气声,和女子毫无遮掩的呻吟声。看来这木已成舟,事已成定局,她现在再进去又有什么意义。只是心里突然升起的憋闷和难过让她有点无所适从。
自己真的是好生的奇怪,就算柳若依用药的行径很是卑鄙,不过是失去了皇后那个靠山,想重新找个靠山来着,自己至于这个样子吗。只是,想到那天清风苑中,她和世子云甫两人聊天的神情,按理说她更应该去找世子云甫的不是吗?
其实在古代的女子是很可悲的,总想嫁个好男人可以去享受荣华富贵,所以爱与不爱对她们而言无所谓。准确的来说是种奢侈,易求无价宝,难觅有情郎,在她的时代都是如此,何况在这一夫多妻的古代。
想想那柳若依也是情有可原的,只是自己为什么突然难过起来,很想去痛哭一场的感觉。应该是觉得这傻子王爷太过可怜了,要娶的正妃是别国选定的,可能还别有所图。这第一个妾室也不是他自己喜欢所选,而是被人下药成事,真的是很可怜。
离傻子王爷的房间正前方有一个池塘,池塘边有一个亭子,薛千凝此刻并不想离开,可是总也不能现在闯进去,就算进去了也不能阻止什么了,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薛千凝长长的出了口气,呆呆的坐在亭边看着那波澜微兴的池水,夜依旧是阴沉沉的,四周除了鸟叫,就是那有一声没一声的呻吟声,让人厌烦不已。
就在她仰面望天的时候,池塘中发出了一阵水被拨动的声音,隐隐的好像有一个人像着她的方向游来。这夜色已深,怎么会有人在王爷的府中游。。游泳?
她忙起身躲到了亭柱后面,那人上了岸,站立了一会,向前走了两步,突然调头向着她的方向走来。薛千凝心绷的紧紧的,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来,顺着那人的步调轻轻移动步子绕着圆柱形的亭柱躲开他的视线。在那人直直的走过她所待的亭柱并未多加注意时,她才轻轻的舒了口气。
只是,这一口气还舒完,一条湿乎乎的手臂已绕上了自己的脖子,并用上了力气,她倒在了一个炙热的怀抱中。随着她的一声惊呼,那人吻上她颈处的唇明显的顿了一顿。紧接着那人松开了他,一个沙哑异常的声音略带诧异:“千凝姐姐?”
“王。。。王爷?”薛千凝吃了一惊,不太相信的看了眼那仍紧闭的房门,又看向眼前的人:“你怎么会在这?你怎么了?”
借着那突现的月光,她发现他不光是声音沙哑,脸也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就连那眸子也隐隐能见到红色的血丝。
再扫了一眼那紧闭的门,听到那仍时有时无的呻吟声,薛千凝心中很是迷惑,屋里的人不是傻子王爷,那傻子王爷应该是没有吃到那药的才对,怎么会是现在这副样子,难道说是失足落到水中,受了风寒,可大夏天的受风寒,怎么也说不过去。
“王。。。王爷。。你在这里,那屋子里的人是谁?”薛千凝很奇怪的问道。
君奕沉脑中不由的闪现屋内的旖旎情景,再耳听到那一声声放。。荡的呻吟,好不容易暂时压下的yu火因她这句话再次升起:“千凝姐姐,别再说了。”
薛千凝再一次被他拥在了怀中,他的衣服还滴着水,身子的热度却透过了那层湿意传到了薛千凝的身上,滚烫滚烫。
“王爷,别闹了,放开我。”薛千凝稍微挣扎了一下,便不敢再动,因为有一处炙热很明显的抵在了她的身后。
“今天晚上本。。我看千凝姐姐你不在,就想等你回来一起吃饭,谁知道柳姐姐她来了,还带了许多好吃的。我随便吃了点,就想去奶娘那儿去找你,结果你不在那儿。于是我就想着回来,谁知道突然就浑身发热,热的难受,然后我就跳到这荷花池中了。。。。可是,现在见到了千凝姐姐,我更难受了。。。。”其实是他刚吃几口就察觉出不对劲,骗柳若依说肚子痛才出的门。
他竭力压住心中那股火,观察着薛千凝的表情,只要她有愿意的意思,他定会封她为妃。
“王。。。。王爷,姐姐有办法让你不难受,你先放开姐姐。”薛千凝举起手挡住那有意无意的喷在她颈部的热气,略偏着头对傻子王爷说。傻子王爷狐疑的眨了下眼睛,极为不舍的放开了手,扁了扁嘴道:“什么方法?奕儿真的很难受。”
“你看看那边——”薛千凝向着河塘远处指去,君奕沉随着她手的指向望去,只见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正待在转头问她,只听到耳边风声一响,颈处一痛,晕眩感袭来。在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想法就是,许多人想尽办法都没有偷袭自己成功,今天竟然这么轻易的让一个只会花拳绣腿的女子给打晕了,若是安福知道了,估计能笑死过去。
看着倒在地上的傻子王爷,薛千凝甩了甩胳膊,又揉了揉用力过猛的肘子,长长的出了口气。还好,这傻子王爷,总算是没事。可是,那屋里的人到底是谁?那柳若依怎么就没认出来?
本来薛千凝是想把傻子王爷弄进屋子里去的,但是他着实太重,她若是用力拖也许能拖过去。可这一路台阶无数,估计把他拖到了屋子里后,伤痕累累不敢说,脑震荡那是一定的。
思前想后,她回了屋子拿了一床薄布外带一条麻绳过来,这时的屋子内已是没有动静,估计这两人也是累的够呛,睡沉了。她
把傻子王爷的双手绑上,再给他盖上层被子。才放心的坐在亭台边的长石阶上打起盹来。
虽说据她的分析春。。药一般都是过了药劲人就会清醒的,可是为防万一,前半夜,她反反复复的跑到他的旁边,摸摸他的额头,试试他的鼻息。直到后半夜,实在困的不行,才倚着亭柱睡熟了。
鸡叫声起,天际开始发白,昨夜那些阴云全散的无影无踪,眼见太阳就要从东方升起。这奕居里不管主子丫鬟都没一丝的动静,很是安静。突然,傻子王爷的寝居中,响起了一声刺耳之极的尖叫声,惊扰了许多栖息的鸟儿,四处飞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