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悦来客栈’中搜寻刺客的那个靳统领,他应该是太子的手下。难道说捉她来的是太子?自己只是个小丫鬟,他捉她来能有什么目的?
想到了那次皇宫中为奕亲王爷庆生时,在宸欣宫中发生的事情,薛千凝只觉得头皮开始发麻?这个太子,这么小气,是怀恨在心才叫把她捉来的吗?那这是哪里?宫中?太子府?万一他要是有什么举动,自己该怎么办呢。。。。。。
“是吗?这可都是过了一宿了。”平淡的声音中透着威严,不是那太子,是个女人,怎么会是个女人。
这个女人的声音也很耳熟,可能是接触过的女人实在太多,一时想不出是哪个人来。
“奴婢猜想,应该就快要醒了。”又是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又粗又哑,听上去有点恶毒:“要不,奴婢进去看一下。”
“先不用,总是会醒的。皇上昨夜又在那个贱女人的宸欣宫就的寝,这件事情可不能再掉以轻心了?不然说不定哪天那女人就会骑到本宫头上来的。这做事儿总得分得清主次,小丫鬟什么时候都能问。而皇上他好不容易离开了宸欣宫,本宫怎么也得去一趟的。对了,祥儿,这一趟真是辛苦你了,本宫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你,这是有万岁爷赏赐的香茶,整个皇宫了除了万岁爷,也就本宫还摊着一份,听说是茶中的极品。替本宫转给你家老爷子。”淡淡的声音逐渐带了笑意。
“臣代家父谢主子的赏赐。”这个长相很硬朗的男子对此人倒是很恭敬。
“对了,祥儿,这件事情太子他不知情吧。”脚步声才刚想起又停了下来。
“不知情。”
“那就好,上次太子指着这小丫鬟说要纳她为妃,虽说是戏言,可也得防着点。知语,太子若是来了,你可得机灵点儿,别让他见着了。”她声音一冷,道。
“是,奴婢遵旨。”一个细细柔柔的声音道。
没有全打开的门再次被关了起来,脚步声响起,几个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想来是都走了。薛千凝悄悄的睁开眼睛,看了眼那紧关的镂花红木门,轻轻的爬起来,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门旁边,顺着门间的缝隙向外瞅去。
外面应该是一个长廊,长廊往前是一个大院子,院子里有树,有池塘,有亭阁,再远处被许多茂盛的树木遮掩住,看不清有些什么,但直觉告诉自己这里是皇宫。
太子指着她说要纳妃的事情?知道的不过就四个人,柳若依排除,太子排除,自已排除,就只剩下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派人捉她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就是太子那句话惹得祸?表面上看是这样,可是她心里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可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其它的原因。
这皇宫里的待常了的人,个个都成精了,她们的心思,哪能是她这一介凡夫俗子揣摩的透的。
“知语,母后她在哪?”冰冰冷冷的声音,不是那个太子,还能是谁?
薛千凝从门缝中向外望去,只见太子站在长廊下的院子中,抬眼向她这个方向望了来。她吓了一跳,轻啊了一声,扶着门的手略略使劲,下意识有了关门的动作,两扇门触到了一起,声音不轻不重的,好像并没有引起那两人的注意。
“太。。。太子,回太子殿下的话,皇后娘娘她。。。她去了玉澜殿。”这小丫鬟好像也挺怕这太子的,声音都有点打颤。
“果然是去父皇那儿了。”太子沉吟了一句,起步向另一边走去。
薛千凝又拉开条缝,看着他走远,唇越咬越紧,心中衡量着到底该不该开口唤他。这里可是皇宫,这个地儿又貌似没有几个人,她会不会还像上一次那么走运。
不过,这个事情轮不到她多想,因为那走着走着的太子突然蹙眉转回了头:“知语,你怎么一直站在那儿?那房中是什么人?”
“没。。。没有人。。。”知语吓了一跳,说话都有点结巴起来。
“哦?真的没有人?”太子扬了扬眉,又走了回来,向薛千凝的方向看去:“知语,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欺骗本太子,你还想不想活了?”
知语身子抖了抖,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
“屋子里到底是谁?”太子蹙紧了眉头,冷声道:“把锁打开。”
知语仍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那砰砰的声音让薛千凝不由的抬起右手抚向自己的额头,别开眼不再去看:“太子殿下恕罪,皇后娘娘吩咐了不许开,奴婢不敢,太子殿下恕罪。”
“滚一边去。”太子突然抬起右脚,对着知语踢去。知语被他突来的一脚踢出了好远,她只痛呼了一声,又撑着身子爬起来,跪在地上,向太子磕起了头。这一次她是面对着薛千凝的方向,她能看到她额头已磕出了血,血滴顺着额头滑下,顺着那白皙清秀脸颊滴到地面,渗入土中。
太子简直是没有人性,根本无视这些,像撒旦一般一步一步向着那小丫鬟走去:“本太子再问你最后一句,这门你是开还是不开?”
小丫鬟摇了摇头,接着点了点头,最后咬着唇又摇了摇头。
太子一下子就失去了耐性,又飞速的抬起右脚,向她踢去。
“太子殿下,脚下留人。”刚才和皇后娘娘一起远去的那个老奴婢不知从哪窜了出来,动作很快的到了两人的身边,在这千均一发的时刻,跪地挡在了知语面前。
看来这个老奴还是有点地位的,太子冷哼了一声,险险的收住了脚,皱着眉头看向她奔来的方向,微躬了躬身子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后娘娘扫了眼脸上满是鲜血的知语,慢调细语的道:“母后这小丫鬟怎么得罪皇儿你了?”
“她竟然敢欺瞒儿臣,儿臣一时气不过。。。”可能知道确实理专亏,太子后面的话声音小了许多。
“欺瞒太子,确实该打,许妈妈,给本宫掌她的嘴。”皇后厉声道。
“皇后娘娘——”许妈**语气中带着恳求之意,皇后嗯了一声。她没办法,苦着张脸,扬起了手,看着侄孙女这可怜惜惜的模样,怎么也下不去手。
薛千凝心里一阵难过,这个叫知语的丫鬟执行的是皇后娘娘的命令,皇后娘娘居然也不帮她说话。不知是这皇后娘娘心肠太硬,还是在这古代为奴为婢的活该命贱。
太子许是不耐烦了,挥了挥手道:“算了,算了。”
那许妈妈转身跪倒在地,带着小丫鬟连连磕头谢恩。得到太子和皇后娘娘的恩许,知语才缓缓的站起身子,迈着不稳的步子,退了下去。
皇后娘娘见太子仍是望着那锁上的房间,转目瞟向许妈妈:“那屋子里是母后从宫外请来的客人,皇儿你若是想见的话,许妈妈,去把门打开。”
“奴婢遵命。”许妈妈躬着身子,向门前走来,薛千凝的心跳的更是厉害,不知是否应该继续去装做还在昏迷。
“母后,不用了。”太子又扫了那屋子一眼,低眉掩去眸子中那一闪而过的精光:“儿臣刚才想看看,只是因为气不过那个奴婢罢了。父皇还召了儿臣前去,儿臣就先告退了。”
“嗯。”皇后淡淡的嗯了一声,犹豫了一下,低声嘱咐了他几句话。而后又说了句,你那三弟不知是一直在装傻,还真是因为一场病去掉了傻气,但无论是哪一种,对我们来说都不是个好消息。
太子听了后脸色有点阴沉,蹙着眉点了点头。暗想着父皇这两日心情愉悦,对自己赞赏有加,可能不是因为他的出色的处事能力,八成是因为宸妃娘娘,或者是他这三弟。不过,自古以来立长不立幼,皇长子早在幼年时就被人掳走,多年不见了消息,十之**是遭歹人毒手了。父皇他既然立了自己为太子,当然是想培养他做储君的。只不过,这事情,也不得不留心。
待太子走远,许妈妈压低声音问道:“皇后娘娘您早就料定了太子殿下不会进屋子里去瞧一眼?”
皇后娘娘轻笑道:“本宫只算出了个七八成,还有两成是在赌,不过,就算他真的进去了又如何,会不会理睬那丫头也是另一番话说。那日宸欣宫的事只是听姓柳的那奴婢一个人说的,哪里就能做得了真呢?”
“皇后娘娘说的是。”许妈妈立刻低眉顺目道。
“本宫的儿子本宫心里清楚,怕只怕他今夜定会偷偷来一探究竟。”皇后娘娘叹了声长气,转声道:“去把门打开,那小丫鬟也该醒了。”
许妈妈依言向门边走来,薛千凝忙向后退了几步,想装睡只怕已来不及,想躲也没处躲,情及之下,竟是选择了个最不妥的方式,坐在了床边。
悉悉索索的开锁声响起后,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薛千凝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许妈妈。她这才注意到这老奴不光声音难听,长相不好,身子还很壮实,换句话说,就是胖。这么胖的一个人,刚才居然跑的那么的快,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