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面积不小。至少易函三人又走了两个多时辰也没有走到雷超圣说的小湖。据他所说,那个小湖应该是大草原靠边的地方。
“天都要黑了,我们是不是先找个地方扎营?”余福林问易函。
“好”易函自己并不累,但他们俩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没有休息,进来后就又是遇险又是赶路,脸上已现疲色。“前面有个小坡,地势好,就那儿吧。”
这是一个不到三十米的缓坡,青草密布却没有一棵树。
“可惜没有水,四面又太空旷,不是个易守难攻的好营地。”雷超圣和余福林扎完了两个帐篷后走过来。
易函在下风口做了个简单的灶,上面放个盖着的锅,正咕咕地滚着。
近前来的两人才闻到香味,都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好香”余福林说完这两个字,又深吸了一口才说,“不会把别的什么动物引来吧?”
“那就麻烦了,这里可不好守。”雷超圣就着昏暗的光线看了看远处,“上半夜你来值夜。”
“行”余福林痛快地应了。“就是来了什么,只要不是一群草原狼,就没什么好怕的。来得多我们才有收获”
“中间由我来值。”易函揭开盖子,搅了撑锅里的汤。
“睡两头的最难受了我值上半夜,超圣值下半夜就行了,你好好睡觉。”余福林抱着双臂说。
“三个人,我排中间”易函坚持,“你们俩的状态比我差多了。”
虽然被她这么说,两人很没面子,但最后的结果还是按照易函要求的执行了。
“这是什么汤?”雷超圣一脸垂涎地看着锅里翻滚着发出浓郁香味的肉汤。
“羊肉鱼头汤,给你们补充一下面力。明天要走更远哦”易函笑着说。
天已经黑了下来,火光里她的双眼明亮夺目。
“什么时候才好啊,饿死了”雷超圣突然回过神来,发现余福林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心里没来由地慌了一下,故意道。
“已经好了。”易函走到边上,在两人惊讶的目光里抬手从空间拿出桌子椅子和碗盘碟子之类的餐具,最后还有一个烛台
“这…这…”余福林发现自己有点找不着声音。
“我真怀疑我们是不是在危险重重的密境里这简直像在游玩”雷超圣走过去拿起烛台走到火边点上,又放回桌上。
“有条件为什么不用?”易函耸耸肩。把一个大碟子递给余福林,“端着,跟我来。”又叫雷超圣,“去把汤端到桌上,一人装一碗。”
来到火堆边,她蹲下来拿根棍子在火里划拉。
“找什么?”余福林不解。
“这个”易函声音里透着兴奋,“好久没有吃过了,还真想念”
几个黑乎乎的圆球从火里滚出来。她用棍子各敲了一下,圆球裂开来露出里面金灿灿黄澄澄的肉。
“这么大个,是鸡肉?”余福林在易函的示意下催动法力,一点黑炭不带地把一只只叫花鸡搬进大碟子里。
“好了”易函站起来拍拍手,丢下一堆长圆形的东西进火里,然后把灶推倒。
“不用灶了?明天还有早餐呢”余福林端着碟子回桌上放。“你放什么进去?”他问道。
“红薯,吃过没?”易函歪着头,可爱地问。
“没有。从来没见过。我们岛上没有。长什么样的,好吃吗?”雷超圣捧着碗问。他摆好了桌子就眼巴巴地望着他们,热切地盼着他们快点回来开饭。
易函拿出一个生的红薯给他们看,然后宣布开饭
自从把第一口肉汤送进嘴里,两个大男人就没心思再想别的了,呼噜噜一碗下肚又想再添一碗。
“停”易函阻止,一人分给他们一只叫化鸡,“吃这个吧,要是喝汤饱了吃不下,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真香”面前的叫化鸡发出阵阵肉香,泛着油光很是诱人。
他们一阵狼吞虎咽,面前不断飞出鸡骨头。吃完鸡又喝了一碗汤,雷超圣摸着肚子直叫:“好饱啊等下要是有战斗可怎么办啊?我动都动不了”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一餐饭”余福林看着剩下的半锅汤,依依不舍。
“那你们就没福消受这个了”易函只喝了一碗汤吃了个鸡腿,她狡黠的笑了笑,走到倒了的灶边。扒拉出几个香香软软的烤红薯。
闻着烤红薯甜甜的味道,雷超圣说,“闻起来很香很甜,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对窑红薯最好吃,好吃极了”易函小心地把它们放进自己的碟子里,回到桌上才在两人发绿的目光里斯条慢理地剥开皮吃起来。
“那个,我们俩分一个吧。”雷超圣看着易函一脸满足,忍不住对余福林说。
等两人分了一个最小的只有他们拳头大的红薯,尝过了味道,他们就更郁闷了。
“啊啊啊我为什么不能留一点肚子啊?”雷超圣用怪怪的声音说。
余福林毕竟更成熟,他只是默默地起身走到临时窑洞里,一个个往外掏。然后,放进自己的空间袋里。
“我也要我也要”刚才说自己动也动不了的雷超圣连扑带跑地冲过去抢。
易函把剩下的汤和自己碟里的几个红薯都收进空间里,说,“真聪明,这些就是我们明天的早餐了,你们拿到多少明天就吃多少哈。”
她突然脸色一变:“西方有三个人正在往我们营地这边走,估计再过半个时辰会到我们这里。其中一人是宁桓虹。”
“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雷超圣快速站起来,马上恢复平时的正经模样。
余福林也站起来:“天黑了有一个时辰。他们也是昨晚半夜进来的,怎么会那么晚了还不休息?”
野外的夜晚有夜行动物出没,对于没有夜视能力的人类来说是很危险的,一般人都不会在晚上行动。
“他们在逃跑后面有一只六级的犀牛在追”易函的声音里却带着喜悦——犀牛是自己在找的犀牛虽然它的角是灰色的,但是有了一只,一群还远吗?“他们身上衣衫染了血,其中一个人脚受了伤。”她继续解说。
他们没有问她怎么能知道那么远以外的事,只是沉思着。
“你觉得他们能坚持到这里吗?”雷超圣问她。
“三个人一起肯定不行。不过如果放弃脚受伤的那个,另外两人就可以。”易函冷静地说。
“那是不可能的宁桓虹不会放弃他的伙伴”雷超圣说得斩钉截铁。
易函和余福林对此人并不了解,没有出声。
“那只犀牛或许是在戏耍他们,不然他们肯定跑不掉”易函又看了一会,收回目光说。
“我们去接应他们吧,小函”雷超圣祈求地看着易函,“我们这个年纪的人里,桓虹的修为也是排前面的。可就算他们三个都有四级的修为,对付高了两级的犀牛也是无能为力”
易函看向余福林。
“宇城跟和城一向交好,超圣少城主和宁少城主也是从小就认识。”余福林点头。
易函没意见。不过三个人一起行动太慢了。
“你们留在这里,我一会儿就回。”话音落下两人只见到她的眼影消失。
“要不要追?”雷超圣看向余福林。他现在有些乱了方寸,好朋友正在危险中,连易函也跑去了。
“我们就等着吧,她的修为比我们都高得多。”余福林和她一路同行,已经深有体会。她是不爱出手,可一出手就是干净利落。
短途的飞行,易函速度很快。十多分钟就到了那里。先在犀牛身上打了个神识印记,才注意那三人。
“你们先走吧,别管我了”那个脚伤的男子边喘着粗气边说。
“说的什么话?我们一起进来,当然也要一起出去不然,我怎么和你家人交待?”宁桓虹咬着牙,侧身把一颗药丸射进他嘴里,“这药可以恢复体力和法力,你好好炼化它,别说话”
但是,他的伤脚始终是个拖累。这不是体力和法力可以改变的。在避一个土坑时,他终于倒在地上
两个四级一个三极术师与六级灰角犀牛的对战正面拉开。
“我们并没有伤害你的孩子,你这样一直追是什么意思?”宁桓虹站在最前面,对着犀牛喊道。
感情他也知道人家没有尽全力追杀
但是犀牛就算是六级也不能口吐人言,他注定是白喊了。
“沐儿,我也很想知道这只犀牛为什么只追不杀。”易函在暗处没有现身。
“谁知道?就算它说出来我们也听不懂啊。”沐儿看着外面那只眼神清明的犀牛,它一点也没有愤怒的样子。
“大地之刺”宁桓虹连连发出几个术法,其他两人也是土系,同时出手增加了他术法的威力,但是犀牛皮甲的防御很强,而且等级也比他们高,这些攻击对它而言就像挠痒痒。
犀牛后腿蹬了几下地,一发力,狂奔到他们身后,头一低朝三人直冲过来。
三人只能起身往来时的路跑。但就算受脚伤那位影响一路蹒跚,犀牛也没有再发威。
“它是想把他们往回赶?”沐儿说。
“我也这么觉得。”此时那三人已是累极,到她出手的时候了。
故技重演,易函催动精神力化成的利刃飞向犀牛的脖子。
几十道利刃斩在同一处,任它再强的防御也得破了
犀牛的脖子被斩中了几道,它感应到之后避过几道。但这些利刃是被易函控制着的,紧跟着它,所以最后当它的脖子流出绿色的血液时,它恐惧地瞪大眼。
易函出现在它面前,散发出浓浓的威压犀牛不敢与她对视,又不甘地看了一眼被追的三人,绕开他们往回走。
“易函小姐”宁桓虹惊呼。
“是的。我带你们到营地去休息,雷超圣在那里。”一听到这个名字,三人都放松戒备。她说着先给脚伤那位简单处理了一下,然后四人向易函他们的营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