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窗外,夕阳的光慢慢暗淡了下来,晚风一下下地掀动着粉色的窗帘,以后该怎样面对那个可恶的卫璟呢,想来想去,终是想不出一个头绪,不知觉间就沉沉睡去了。
一夜不停地做梦,那梦却是那么地真实,周嘉俊阴郁的脸,王茜夸张的媚笑,落水的慌乱窒息,还有卫璟霸道的、肆意羞辱,那般的心酸、那般的委屈,一声惊叫醒来,眼角的泪还没来得及滴下来……
晓夏看一眼窗外,阳光已经漫过窗棱,穿过那些枝枝叶叶打在窗前那张小小的书桌上,投下一串大大小小的光斑。不知道睡多久了,头脑一阵发蒙。看了看手机,已经七点了,足足睡了十多个小时。算了,起来吧,始终是需要面对的。
来到楼下,晓夏开始准备早餐,可是满心想的还是卫璟将会是一张怎样的臭脸,所要面对的是强台风、龙卷风还是海啸。晓夏心不在焉的煎着鸡蛋,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终于,他下来了,可是居然没有停留就走了出去,接着就听见车子发动的声音。晓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可是不知为什么又有那么一点点莫名的失落。
一连几天,两人就这样极其默契地冷战着,甚至连一面,都没有见过。
直到,客厅的电话响起。晓夏来这许多天了,从来没有听见这电话响起过,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接的时候,铃声嘎然而止。可她的手机却铃声大作。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说个喂字,那边已然大吼了起来:“你这头猪不是没睡醒吧,怎么那么久也不接电话?”
“不、不是的,卫先生,我跑得不够铃声快。”
“废话少说,书房桌子上的那份蓝色的文件,你必须半小时之内送到我公司,一秒钟也不许迟!”说完,那边啪地一声,电话就挂了。
晓夏看看时间,十一点半了,交通应该不会很繁忙,打车还来得及。
匆匆收拾一下,打电话叫了一辆车,十一点四十分,还剩二十分钟。晓夏不断得催促司机。可是前面长长的车龙一动不动的,霉死了,居然是交通事故。
“小姐,要不你下车跑过去吧,就三站的路。”司机回过头说。
“好吧,谢谢你。”付了钱,晓夏一刻也不敢耽搁,沿着那条充满着汽车尾气的马路一路狂跑起来。
汗水漫过她的双眼,眼角被汗浸得刺痛,突然眼前一片朦胧,一个趄趔,不知被什么绊倒了,只觉得手肘和膝盖一阵剧痛。该死的,流血了。这时,电话适时响起。
“你迟到了,知道吗?”是卫璟冷冷的声音。
“卫先生,我……”晓夏擦破的皮肤还沾着沙粒。
“不要跟我废话,再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否则所造成的损失一律由你负责。”
晓夏看着挂断的电话,心里一片冰凉。十分钟,你可以的,林晓夏!
忍着疼痛,晓夏跌跌撞撞地、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跑着……心脏也快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了,可那条路那么长,好像永远也跑不到尽头。
不知跑了多久,她才累得弯下腰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抬头,眼前这座在她看来高得有点离谱的大厦,让她一阵眩晕。
走进电梯,她按下楼层的号码,电梯门合上的霎那,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那样,整个身子一下子完全松懈了下来,她无力地靠在电梯的壁上,怔怔地望住另一壁面里自己的模样:参差不齐的头发汗津津地贴在前额上,被汗濡湿的衬衫和着灰尘变成了深一道浅一道的条纹,上面甚至还沾着些许的暗红的血迹。肮脏的汗渍、粘腻的头发、破损的,满是灰尘的手脚,林晓夏,你真是狼狈得相当有境界。
叮咚一声,楼层到了,晓夏深吸一口气,双手拿紧那一份合同。
“您好,请问卫璟先生的办公室在哪里?”
“你找卫总?请问有预约吗?”前台小姐奇怪地打量着这个满身汗水满身尘土的女人。
“哦,我是为他送文件过来的。”说着亮了一亮手中的文件。
“那好,请稍等一下。”前台接通内线,核实了情况。
“卫总的办公室在二十八层。”
“谢谢。”晓夏转身向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什么人呀,脏死了,简直是土堆里爬出来的。”
“小声点行不,人不可貌相,说不定是卫总女朋友。”
“白痴啊你,卫总怎么可能会看上这等女人,你没见过那个Anny吗?哇塞,女人见了都流鼻血。”
“可她不是正牌的哦。”
“不是正牌都这个级数,那正牌的,你说会怎样。这个嘛,可能是保姆。”
……
从进入二十八层开始,林晓夏接受了一路的眼光的洗礼,她跟在那个身材高挑,神色骄矜的秘书小姐的身后,从头到尾一直地低着头,她同样也倔犟骄傲的心承受不起那么多的各色的眼光。
推开卫璟办公室的门,晓夏有点惊异这个办公室的规模。晓夏四处打量着,可就是不见卫璟的身影。
“卫先生,文件送来了。”晓夏有点无力地说道。
“你怎么不睡醒了再过来,你足足迟到了十五分钟。”卫璟的声音骤然响起。巨大办公桌后面的大班椅转了过来。卫璟的手中正飞快地转着一支圆珠笔。啪的一下按到桌面上,然后抬起他冷漠的脸庞。
晓夏走过去,把文件轻轻的放在桌上:“卫先生,要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站住,林晓夏。”卫璟像是有些吃惊一般望住面前这个狼狈的女人,目光定格后,开始缓缓从她脸上往下滑,滑过满是脏污的衣衫,滑过沾着泥沙的手臂,最后定格在擦破了一大片的满是血污的膝盖上……
这时,电话响起,卫璟按了免提:“卫总,下午三点的会的资料还差您那一份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