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昊的心里矛盾之极,他没想到自己担忧了近一个月,可到了最后才发现事实竟然是这样的,与他当初的臆想决然不同,固然是心里的落差极大,更多的却是感觉到自己的一片真心都付之东流了。
看着梁老头,他还是觉得有些碍眼。
他是有真心去教导、辅导过自己,可沈元昊一向把自己的尊严看的很重,从梁老头这里,他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心里不可避免的就落下了一丝的芥蒂。
梁老头心思细腻,到底是活了这么多年的人物,不说别的,他一双眼睛只毒辣就非是一般人能够企及。
看着沈元昊眼神中种种波动流转,他似乎猜出了一些什么,嘴角抿上了一丝笑容,说不上是得意的笑还是苦笑,大抵无奈更多一些!
严执事自然更不会乐意看着事情到了这一地步,由他牵头,三个人慢悠悠走回到小镇上时,在一片注视的目光中,神色淡然,走进了他们常去的那一家酒。
三斤酒下肚之后,三个人又是喝的面红耳赤,这在这家酒的老板看来,已经是屡见不鲜的事情,只是他搞不懂,为什么沈元昊这么一个外表看起来还是小孩的人竟然能够与梁老头和严执事掺和道一块儿去。
这也是他们小镇上很多人都在探求,却一直没能够得到解答的问题。
这一席酒下来,他们的话都很少,酒桌上的气氛显得有些低沉、压抑。
梁老头可能是真的不好受,亦或是别的,他多喝了两杯,并且中间没吃一点儿的东西,这看的严执事连连皱眉,而后用眼神示意着沈元昊去劝他一劝。
沈元昊也有这方面的意思,只是他最终也没挪动一下屁股,让严执事看的大皱眉头,他想不到沈元昊‘记仇’的本领竟然这么厉害,迟迟都未曾忘记。
各自分开的时候,三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在斜落的夕阳余光中往三个方向慢慢走去,沈元昊没有发现,在即将走到一个拐角地方的时候,梁老头停了下来,原本醉眼惺忪的眼睛早已经变得透彻明亮,有些愣神的看着沈元昊的背影,他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那么做到底对是不对,一时间,他自我反省起来。
严执事也不知道从哪里又折返回来,走到梁老头身边,道“梁老,别和那孩子一般见识,他就是个还没有长大的性子”
梁老头摇了摇头“恰恰相反,我觉得这就是他最真实的性子,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没事儿的”
梁老头说自己没事儿,他就是没事儿,这一点儿严执事从来都不会怀疑。
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来,两个人说着、笑着一起走远了。
至于说一身酒气的沈元昊回到家里被母亲埋怨,那是一定的,不过他都听不清楚了,耳朵里嗡嗡之响,这一次他是真的喝多了。
心里难受,更容易让人醉!被父亲引着着了自己的床之后,他直接一下子趴在上边,呼呼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可就是一天一夜,等着再一次起来,天都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头一次睡了这么长时间,让巫行云有些担心,儿子这是怎么了,怎么看那表情都有些不对。
不过儿子不说,他们也都不好再问,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每一天,沈元昊还都会早早的起来,负重跑步、练拳、锤炼战气,每当太阳初升的那一刻亦或者黄昏的余韵中,沈元昊都会遥视着远方,似乎在观察着什么,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身上总是在飘散着一股虚无、飘渺的气息。
转眼间,这般时间又进入了十月底份,那个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日子,与初来相比,他改变了太多太多。
修为,过去是没法与之相比!
心性,也变得狠辣、坚定了许多,对于该杀之人是决不放弃,他不会在乎自己会不会成为一个侩子手。
经营,说道这个,沈元昊暂时还没有想到怎么去快速的发展,他脑海中有很多的方法,可更多的却是这些方法都不适用于这个世界,稍有不慎,就会触犯到这里的禁忌,这让他在行动之余也会小心再小心,避免犯下了什么错误。
一直到又是一个傍晚的来临,沈元昊收到了镇上一个童子跑着送来的一封白皮信。
信皮上并没有署名,甚至是没有一个文字,捏了捏,里边还另有纸张的,沈元昊暗自疑惑,到底是谁搞的这个,太神秘了!
一方面想着,另一方面沈元昊突然就想到了一个身影,半白的头发,花白的胡须,严厉中带着宠溺的眼神……
“是你吗?”喃喃自语了一番,沈元昊打开了信皮。
“沈小子,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这里,当初把你一个人留在了千运城,我本意是想让你独立再锻炼一次,正因为如此,当你与杨飞发生了冲突,我暗中虽然看着这一切,但都没有阻止……很遗憾,以后可能不能继续‘交流’了,记得好好休息裂地脚和擎天拳这两招,等你竟来打通了战心斗窍,我期待你靠着他们扬名立万……杨飞的事情你不用再担心,此去,我会顺手料理了他……有缘再见”
还是没有署名,字迹也有些潦草,可沈元昊还是在第一时间明白了这个人果真是自己所猜测的那位,正是梁老头,一个至今他都不知道其全名,而一直用梁老亦或者梁老头去称呼的老人……
发了疯一般大吼了一声,沈元昊不顾父母在身后的呼唤,径自奔着武盟而去,尽管他也知道自己这番行为不过是徒劳而已,可他还是这么做了,甚至连镇上的居民看他那奇怪的眼神的偶不管不顾。
事情并没有发生意外,梁老头还是走了,武盟的人说他已经走了快一天了。
“啊…………”
仰天长啸,等着低下头来,沈元昊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这一会儿说不清是后悔、悔恨亦或者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