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姐妹俩降生为止,云洲的齐家共有四支。分别是长房的齐文山也就是姐妹俩的爹爹一支,齐文山二叔家堂弟齐文凯一支,三叔齐雅桥一支,四叔齐雅田一支。姐妹俩的百日宴,只有这几支齐姓自家人参与。
一大早起来,姐妹俩就被凤娘琴儿和几个丫头红莲白果、奶娘秦嫂李嫂吵闹醒了。欢颜虽是带着记忆降生,毕竟身体还是个婴儿。之前一直都是吃了睡睡了吃的状态,偶尔醒了,就开始竖着耳朵倾听,谁的脚步声,谁的说话声,早就分辨个**不离十。
欢颜最喜欢娘亲那两个丫头的名字,红莲,白果。为什么不叫白莲红果呢?因为红莲和白果更珍贵少见些的缘故么?看来娘亲也是个有情趣的人儿。
欢颜心头嘀咕着,等我长大些有了自己的丫头,我就给她们取名字叫黄桃儿绿杏儿,实在不行,白云黑土也是可以的。
姐妹俩被梳起了朝天锥,眉间用梅花钿沾了胭脂点了额红。一身火红的娃娃服,更加衬托得唇红颊白。
欢颜极力的想看清娘亲梳妆台上那盒白粉,又想闻闻什么香味,使劲的向下探着头。抱着她的红莲没成想她会有如此动作,于是欢颜的小脸儿一下就扑在粉盒旁的粉扑上。
好在红莲反应快,一把捞将起来抱放在自己腿上。却不知为何,娘亲和琴姨在对面瞧着欢颜大笑起来,连白果也一下儿把乐颜塞进秦嫂的怀里,跑到一旁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秦嫂扭头一看,忙捂嘴,然后又赶紧说:“红莲,快给大小姐收拾收拾,好好地大小姐,被你弄成什么样子了。”
红莲探头一瞧,怀中的大小姐也正在费力的扭头看她,纵着眉皱皱着鼻子嘟着嘴,鼻尖上一点白。红莲强忍住笑,取了布巾给她擦拭着,一边擦一边收回手来捂嘴笑。
欢颜被粉扑上的粉呛了鼻子,猛打了两个喷嚏。多亏红莲正捂着鼻子和嘴笑,两个喷嚏都喷打在她手上,眼见着除了红莲,大家笑得更厉害了,欢颜又皱了皱鼻子。
只听娘亲对琴姨说:“你瞧这孩子,摔到粉扑上也不哭,还扮鬼脸儿呢。”
琴姨应道:“大小姐降生时哭声比男孩子都响亮,这就是天性吧。刚刚要是二小姐,估计早就哭鼻子了。”
欢颜心里哼了哼,乐儿是真正的小屁孩儿,她能不爱哭吗?我是大人好不好,大人哪儿有整天哭鼻子的。难道娘亲与琴姨摔倒在粉扑上,也爬起来大哭过么?
琴姨娘哪里知道欢颜心里的弯弯绕儿,对着娘亲道:“夫人啊,两位小姐明明是双生,性格不像也就罢了,这怎么大了大了,模样也不大像了呢。”
娘亲点头说:“满月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五官倒没什么太大区别,只是脸型不大像。看起来是欢儿随了我的鹅蛋脸,乐儿随了老爷了,脸圆圆的还双下颏呢。”
“眼睛其实也不大像,夫人的眼睛是凤眼藏双,大小姐的眼睛也像夫人呢。二小姐的杏核眼双眼皮,倒是像极了老爷。”
“人家的双生子咱们也见过不少,舅老爷家那小哥俩,任谁也分辨不出来呢。”琴姨笑说道。
欢颜继续在心里哼哼,你们懂什么啊,长得极像的双胞胎,那是单卵双胎,我和乐儿这小屁孩儿长得不像,是因为我俩是双卵双胎。单卵双胎只能说明我爹的本事大,这双卵双胎,说明我娘的本事也不小呢!
扑哧,欢颜心里乐坏了,这要是让我爹娘知道我肚子里想的东西,非得气晕了不可。话说我这穿越了以后,怎么变得爱在心里乱嘀咕呢?
是了是了,因为我还不会说话。难道等到会说话了,心里想的都要说出来吗?坏了,这不和我上辈子小时候一样了,口无遮拦惹人笑话啊。
在欢颜乱想之际,两位奶娘已经各抱一个被众人簇拥着来到厅堂中。欢颜瞪着乌溜溜的眼珠,看着满堂的人,无论男人女人大人孩子。
嗯,这么多小孩,比较起来我还是更喜欢源儿一点。欢颜一边想着一边暗笑,源儿源儿,虽然也是个六七岁的小屁孩儿,总算比乐儿大些好玩些。还有小七儿,也很可爱的,就是稍微大了些,有了自己的鬼主意了。
欢颜倚在奶娘秦嫂怀中,歪头看着鱼贯而入的端菜小僮,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快长大吧快长大吧,我可不要喝那腥膻的奶水了,让我吃点饭和菜吧阿门。
很多小说里常常用来形容时光过得快的一些词,岁月荏苒,时光如梭~~~其实不过都是写者的一带而过,看客的一些想法罢了。
欢颜的心里从来没这么想过。长大,再长大,似乎用了她很多的力气,用度日如年来形容也不为过。
一个二十九岁的女人,有着慈爱的父母和看起来很钻石的未婚夫,有着貌似幸福和光明的未来,却被花盆砸伤了脑袋躺在ICU的病床上生死未卜。
灵魂离窍穿越了不知多少个岁月,成为了一个刚刚降生的女婴,需要用什么样的毅力,什么样的隐忍,才能度过这异世人生中的每一天每个月每一年呢?
转眼又是几年后。当初在产室外站在管家瑞叔身后的**岁小僮小七儿,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个十三岁的青涩少年。
小七儿来到齐府时,已经七岁了。他的父母是何人,不知道。就连自己的姓氏,他也不知道。因此当师父收拾了简单的包裹打发他下山,他以为,他该回家了。
然而乍到齐府,他就知道,这里不是他的家。齐家老爷看了师父写来的信,只叮嘱了他一句:从此拿这里当你的家吧!
七岁前的他,一直与师父生活在深山老林中,那种日子虽然简单快乐,却偶有孤独。只有来到齐府后,小七儿才知道民间原来并不同于山里,齐府里的和睦与热闹,让他感受到了些许家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