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德子也跟在身后慌张的说道:“娘娘,奴才去宣太医来可好?”
欢颜连忙扔下手中纸牌又一把抓下脸上贴着的条子,跳下软榻指着睡房门:“先不要惊慌。
“平安,你帮着小山子他们将皇上扶到我的床上躺下,小德子,你跟着检查皇上身上可有破损出血的地方。采芳采茶,去弄些温水来端进去。”
说罢率先进了睡房打帘撩被铺了床,众人将皇上平着放躺到床上。
小德子上前将皇上的领口以及所有扣子全部松开,又脱了单履和布袜,方才仔细查看,“禀娘娘,皇上衣裳没有破了的地方,也没有出血。”
欢颜心下大石落地,即是如此就不是遇刺,自己虽说懂得一些医理药理,却对处理外伤没什么把握。
遣众人一旁立着等,自己坐在床旁仔细观瞧,未等伸手把脉,穆霄启缓缓说了话:“欢儿,遣他们都出去,我有话跟你说。小德子,你也出去罢。”
众人闻言皆望向欢颜,欢颜点头允了,众人纷纷退出。
穆霄启强行撑着身体半靠起来:“我没事,只是在永平宫中说了会子话,又逗了逗悦儿,喝了杯茶后便觉得小腹如同火烧,又没半刻就浑身发烫颤抖。”
“贤妃打发了所有的下人上来纠缠,拉着我就欲往寝阁里去,我这脑子里实在是不想进去,可是身体又有些忍不住。”
“想来必是那贱妇给我下了药了。我走时还答应你过会子就回来,若是宿在那里你可得如何怨我,于是强忍着出了永平宫,嘱小德子将我扶了过来。”
欢颜听罢不由得落下泪来,“你怎么这么傻啊。贤妃也是你的宫妃,还是公主的娘,你就是宿在那儿又何妨呢,非得强撑着回来。”
“你瞧瞧你现在这样儿,就像没了半条命似的,是你的命要紧些,还是我的想法儿要紧些?”
穆霄启的脸色已经接近鲜红,却兀自强忍着:“若是平日里,该召人侍寝也没少召了,短暂欢愉过后心中却总是一片凄惶的厉害。何况是那贱妇下了药给我,我怎么能让她得逞?”
“你快想想,师父给你的手札里可曾提到这药如何解?我可不想在这个样子时冒犯你。”
欢颜恍然大悟,连忙把住穆霄启的脉,又翻看了他的眼皮与唇内粘膜,心中知道了个大概。
手上忙碌着,眼泪却根本未止住落下,“你不喜她就罢了,随便去了哪个妃嫔的宫里不也一样?再不济就找个宫女幸了,明日里给个位份便好,偏偏就这么忍着。”
师父的毒理手记第一页,就是红帐春之毒的解法。欢颜当时便纳罕得要命,怎么第一页上来就是个chun药?
连忙擦了泪站起身来出去,吩咐点翠赶紧烧火。打开药柜,挑了几棵目目生珠草。
嘱绿俏选了棵整齐些的,洗净切碎取了两段,给穆霄启含在口里,剩下的送到小厨房交给点翠煮汤。
穆霄启含了那草后,脸上的红色略有缓解。
欢颜依旧埋怨着他太任性,穆霄启却摇头道:“你不懂我的心思么?我被贤妃下了药不宿在她那儿,却跑到别处去找个人幸了,想必说与谁听谁也不信呢,何况是你。我若是那么做了,不是给你心上撒盐么。”
欢颜本就止住了泪,听了这话又开始哭个不停,穆霄启温柔的给她擦着眼泪,“好了好了,不哭了,这不是没事了么,一会再喝了药就彻底好了,莫哭了好欢儿。师父这是教的你什么啊,怎么还教你如何解chun药?”
欢颜摇头:“我还纳闷呢,这药也怪,普通的目目生珠草煮汤便能解。”
“可能是因为解法特殊,也算得一种毒吧。毕竟谁也不愿被下了这种药不是,说是毒也不为过。”
点翠将熬好的药汤送了进来刚退出,小德子也跟了进来,“娘娘,奴才喂皇上吃药吧。”
未等欢颜答话,穆霄启摇头,“一碗汤罢了,朕自己喝。你出去吧。”
“对了,今儿这事儿朕没发话前对谁也不许提,听了没有?你出去替朕给那些奴才们训个话,让他们将这事儿烂在肚子里。”
说罢端起汤吹了吹,几口便下了肚。
小德子出了门进了大殿,将众人拢齐,“今儿这虽不是大事,可究竟是怎么回事谁也不用打听。都将这事儿烂在肚子里就行了,不得去永禧宫宫外与任何人谈论,都记住了没?”
众人整齐的应答着。
“今儿辛苦你们了,都在这大殿里等上一会儿子吧,若是里头不传,再各自下去歇息。”
众人又应了,平安上前给张德江搬了椅子坐下。
“也都各自搬个椅子坐下吧,这听宣万一听到后半夜,回头白天谁也伺候不了主子了。”小德子对着众人再次发话。
众人听罢纷纷拿了椅子坐下,谁也不敢吭声,大殿里静得仿佛掉根针都能听得见。
穆霄启喝下目目连珠草药汤片刻,感觉身上的热与**逐渐消退,便欲起身回乾德宫去。欢颜伸手按下:“不能走。”
穆霄启疑惑的问道:“这是为何?欢儿不舍得我么?”
欢颜羞涩的低下头,用蚊子般的小声儿说道:“师父手记里说了,若中了这毒,服再多的解药也只是和现在的功效一样。”
“若是药被下得偏多,那草药汤根本不能全解,只能保得中毒之人在无女可御时不会爆血而亡,却会留下后遗症。”
“我想着你刚进门儿那一会子,倒像这药没少下呢。”
穆霄启依旧不明白:“后遗症可以慢慢攘治,欢儿为何如此羞涩?”
欢颜继续那般回答:“师父手记里说,若是未能全解的话,还是需要及时御女的,否则那后遗症就是,就是,就是……就是再也无法行男女之事了。”说罢手捂着脸扭头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