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前几日听朝霞姐姐说,她二嫂也才生了个女儿不久呢。既是两人都要回京,先借着这个机会一起送了贺礼吧。以免他人说皇上厚此薄彼。”
“至于两位将军的赏赐,再说赏赐的事儿吧。贺礼毕竟只是贺添丁之喜。”欢颜说道。
穆霄启点头,“也就是你,听了一点点小事,但凡觉得与我有关,便替我考虑了。这事儿除了你说与我知,就连贤妃也未曾向我吐露半句呢。”
欢颜轻笑:“人的性子各有不同,若都生成与我一个样子,你不也就不识得我的好儿了?还有啊,若女子都这性子,你就算娶上三五百个也没什么情趣了。”
穆霄启急忙摆手叹气,“莫说几百个,就是眼前这几十个,也够我喝上一壶了。不用说日日见着,想起来便头昏脑胀呢。”
两人一同用了晚膳后,又在暖阁里嬉笑打闹了一番。
转眼到了就寝的时候了,两人心里都为不同的事儿高兴着欣喜着,便温存了很久,方才相拥着沉沉入睡。
第二日一早儿,欢颜按例去坤宁宫问安。刚回了永禧宫,点翠便冲进暖阁,跪下磕头不止,口中连喊:“主子救命,主子救命。”
欢颜忙将点翠扶起,按到身边坐下,“你有什么事儿便和我说,你瞧瞧你这额头,磕得这般血里呼啦的,心疼死人了。”
嘱咐采芳取了药箱,“我给你处理一下,你慢慢说,莫急。若真是需要救命的事儿,我就是拼了我的命去,也求得皇后娘娘救你。”
点翠一边哭一边道:“东六宫的王才人,一大早儿就使了与奴婢相熟的宫女来,将奴婢喊道她的宫中去。”
“因了奴婢曾在她宫里听差,她打听过奴婢的家,今儿便告诉奴婢,奴婢的家人都在她手里。”
点翠平日里虽是心中有数儿,却不爱说话,如今急得火烧眉毛,便也顾不得许多,话儿说起来也是既快又利索。
“她给了奴婢一包红花,说是奴婢打理主子的小厨房,下手更容易些,让奴婢煮些补品加了那红花,以主子的名义送到三位怀了龙胎的娘娘宫里去。”
“这王才人实在是太恶毒了些,以奴婢的家人为饵,想要害多少条命啊?三个龙胎加上主子,再加上三位娘娘骤然失子,想必也是活不成了。”
“奴婢的家人虽在她手中,奴婢也不能做这事儿。若是败露,奴婢的家人照死不误,还必得连累了族人。”
“何况主子对奴婢一直如此的好,奴婢可做不得这事儿啊。她却说奴婢若是不做,便杀了奴婢的爹娘与弟弟,求主子救奴婢的家人一救!”
点翠说罢挣脱了欢颜抱着她头上药的手,又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欢颜急得不行,这可如何是好?就算拆穿了王才人的阴谋,宫里这几个是救下了,点翠的家人又不会被她藏在宫中,若是没了命,也对不起这一家子啊。
欢颜实属关心则乱,绿俏扶起点翠,接了主子手中的药继续给她涂着,轻声说道:“主子莫急。就算点翠的家人都在王才人手中,不是也在宫外么。”
欢颜心中一亮,是啊,只要王才人不送出信儿去,点翠的家人就得活着就能活着。
扭脸问点翠:“你当时怎么回的王才人?”
点翠哭着道:“她说奴婢要是不答应,便立刻送信到她家中,奴婢的家人便立刻人头落地。”
“奴婢不敢不应,便接了她给的药,说奴婢回来后,自会找机会下了药送出去,若能说动主子一起去更好,她听了很是满意。”
“应得好。你放心吧,你既应了她,这就是缓兵之计。只有你迟迟不动手,她才会杀你家人泄恨。这不才一个时辰么,她来不及做什么。”
“绿俏,喊平安备车辇进院来,另外嘱咐小周子几个,将这永禧宫周围都瞧上一瞧,若没有盯梢的,将点翠扮为小太监,与我一起上辇去慈宁宫。”
“点翠,你头上的伤痛忍着些吧,咱们求了皇后娘娘办了这事儿,我再求皇上派人救你家人,回来我再好好给你打理。”欢颜嘱咐道。
点翠起身跪下,“奴婢谢主子大恩大德。”
欢颜拉起她:“你说说你,总是如此跪来跪去的,耽误多少时候儿。这事儿怎么算我的大恩大德,实在是你救了我,也救了几位娘娘和皇上的子嗣啊。”
平安进来禀报,车辇已经进了院儿,周围没人盯梢儿。点翠已换上了小周子送进来的太监服饰,欢颜拉着她一同出去上辇。
到了坤宁宫,欢颜下得车去,嘱咐采芳先守在车旁,自己进去先和皇后娘娘说一声,省得突然带进去个小太监,吓这满宫人一大跳。
欢颜得了话儿,便与莺莺一同出来,喊了太监打扮的点翠,带着采芳进了坤宁殿。
点翠跪下向皇后禀明了缘由及过程,皇后气得柳眉倒竖,“这王思茹,竟还反了天了!”
点翠打怀中掏了药包出来,并一对金镶玉的镯子一袋子散碎银两,“皇后娘娘请看,这药便是王才人给奴婢的红花,这镯子和银两也都是她赏的。”
“她说事成之后,就将她家京郊的一处庄子送与奴婢,让奴婢家人去那庄中养老,等奴婢满岁后出宫,便可与家人团聚,她还会为奴婢寻个好婆家。”
欢颜在一旁轻声细语道:“你若真为她做下这等事,不等败露,她便会杀你一家灭口的。送什么庄子,莫不是骗鬼的。”
皇后点头,“莺莺,传慎刑司,将王思茹所有奴才统统拘了,莫使露出宫去一点口风,倒害了这丫头的家人去。”
“另将那王思茹与她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丫头一同拘到这儿来,本宫要亲自问讯。”
“这王思茹的父亲,是五城御史督,怪不得她能速速寻了这丫头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