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低头暗想着,迎面有脚步声传来,欢颜连忙抬头观瞧,似是后宫中来回巡视的侍卫,便未曾放到心上。这后宫里从来不乏这些巡逻警戒的,无论白天黑夜。
错身而过不久,却只听那人在身后疑问般喊道:“这位可是颜贵妃娘娘?”
欢颜纳罕着回头,难道这宫中侍卫还有人不识得我么?却见那人双目冰冷带着杀意望向自己,心中暗叫不好,也不回答撒腿便跑,一路狂奔一边掏出那刚得的骨笛,三长两短吹了起来。
就算如此,欢颜心中仍道,太后娘娘还真有先见之明,给了我这个,便立刻需要救命了呢。三长两短的笛音便是求救,有意思,眼下我确实有了三长两短了呢。
却只见寒光一闪,一把剑便向自己刺来,她一路狂奔只道跑出了很远,却被那人一个纵身便追得极近,欢颜也不闭目,眼睁睁瞪着那剑那人,既是无路可逃,只得坐以待毙,就算是死,也得看清是谁杀的不是?
眼见着那剑离着自己的胸只差不了半寸,却听得当啷一声金属鸣叫,那人手中的剑不知为何,向左偏开了老远。然而欢颜却是斜斜站立,那剑偏开之时便从她左肩前划过,紫色宫装与内里的丝棉袄当即便被划开个大口子,点点血珠渗了出来浸透了那露出的丝绵。
欢颜既盯得紧便看得清,那剑虽划过自己却是已偏,便不顾左肩疼痛又欲扭头夺路狂奔,却只听身后已是交手的声音,连忙止住脚步回头观看,却是一名洒扫太监打扮的人与那人正在对峙。
是凤卫?是那骨笛求救声音唤来的?来得还真是快呢。欢颜拭着额上的冷汗,只见又有一条身影狂奔而至,转瞬落在自己身旁,却是一位粗使嬷嬷。
那嬷嬷瞧了瞧欢颜手中未来得及收起的骨笛,冷面颔首,扭身加入了那两人的对峙中。欢颜大喊道:“莫杀他,留活口。”
话音尚未落下,就见那侍卫已被洒扫太监打扮的人打飞宝剑一招擒住,那粗使嬷嬷上前两指,便将那人穴道封了。
两人将那人扔到地上,扭身过来:“参见主子。主子可曾伤着哪里?”
欢颜摇头,“你二人来得及时,伤得不算严重,只划了个小口子尚能支持。欢颜在此多谢二位救助了。”
“主子客气,凤令与鹰笛既已易主,保护主子的安全便是我等使命之一。我二人不能在此久留,想必马上会过来其他侍卫,主子欲将这人如何处置,只需交代他们便好。”洒扫太监低声道。
那嬷嬷瞧了瞧欢颜那流血的肩,伸手在怀中掏出一个小瓶递过:“主子自行处理下伤口,稍待宫中侍卫过来吧,我们必须得走了。”
欢颜点头接过,未等再多说一句,两人已闪身离开。去年夏,欢颜便曾见识过穆霄启那些龙卫的身手,这凤卫,比那龙卫也不差呢。
待两名凤卫离去得已无影踪,欢颜伸手捂住肩膀用那丝绵着力按压着,走到那人跟前,伸脚踢了他两下,“谁派你来刺杀本宫?”
那男子目眦欲裂,狠狠的望着她却只是不答话。欢颜将脚踩在他脸上道:“本宫先命人挖了你的眼,再涂了蜂蜜放上蚂蚁可好?”
那人咬紧牙关仍是不答,却缓缓闭上了眼。欢颜初时不见这人答话,只以为这人骨头硬,转念想起那嬷嬷曾点了这人的穴位,不会是将哑穴也点了吧?听说要挖了他的眼,却也害怕的闭上了呢。此人不过如此罢了!
正想着,只听得狂乱的脚步声传来,抬头一看,却是林元华带了几名侍卫匆匆赶来。
“贵妃娘娘,微臣等来迟,请恕罪。”林元华与那几位侍卫躬身上前请罪。
欢颜摇头,“我没事,元华,你瞧瞧这人,可是这宫中侍卫?”
林元华低头瞧了瞧,“不是。”
“林元华你真是惜字如金,我家乐儿不嫌你烦闷么?她最近身子重,无法进宫看我,我也出不去,你就从来不会上赶着和我说说她如何了,最近可好?”欢颜笑着问。
林元华胀红了脸,“回娘娘的话,乐儿很好,昨儿刚诊了脉,似是双胎的脉象呢。微臣倒是与皇上说了,皇上未曾说与娘娘知晓么?”
“莫不是皇上被你带坏了,也是惜字如金?昨晚他宿在永禧宫,为何不曾与我提起过?”欢颜佯怒。
林元华那脸更是红了起来,躬身道:“微臣不敢。只是娘娘,眼下还是先莫聊家事吧,这刺客,倒请娘娘示下,该如何处理?”
“还有,娘娘那手总捂着肩膀,可是受伤了?”
欢颜一惊,“瞧我还真是没心没肺,刚还被这人追杀,抬爪儿便忘了。他既是个男子,又不是这后宫之人,自是不该交给慎刑司吧?可是该交给刑部?”
“我这肩膀被他的剑划了一下,宫装也破了个大口子,实在有损仪容,因此才捂着些,没什么大事。”
林元华点头,“既是如此,微臣这便亲自送这人去往刑部,让这另外几名侍卫速速护送娘娘回宫吧。到得永禧宫后莫忘赶紧宣太医。”
欢颜笑着说:“好。你也记着,千万莫与乐儿提起这事儿,以免惊吓过甚动了胎气,东郊齐府那头也莫要提起啊。这人到了刑部若是不招,我自会请皇上灭了他九族。”
说罢望着那人惊恐的双眼,“你虽被点了哑穴说不得话,想必你还听得见。你记着本宫说得可不是空口白话,若是不招或是胡乱招供,九族尽诛。”
“元华你回去后,记得好好照顾乐儿,没事让她多多走动,莫总靠着坐着,省得分娩不易。咱们走吧。”欢颜又嘱咐了林元华一句,在三个侍卫的护送下回了永禧宫。
到了宫门前,遣散了那几个侍卫,刚一进得宫门,便见平安与绿俏迎了上来,“我的主子啊,这是去哪儿了,怎么连采芳也未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