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作者:夜半花非花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292

() 若说她后来又得罪了哪个,如今早就不比以往,哪个宫妃做了什么,欢颜心中都是有数儿的,怎么就没曾听说过?

冬梅细瞧着欢颜的神色,缓缓开口道:“主子莫往自己身上揽错儿。待各个儿都习惯了主子的大包大揽,那起子不识抬举的越发没个人样儿了。”

“奴婢冒昧的问上一句,主子可是得了奴婢老主子的凤令和鹰笛?”

欢颜因冬梅与太后的关系摆在那儿,并不觉惊讶,只是点头道:“得了有些日子了。若没这两样儿,今儿我也坐不到这儿与你闲聊,早就被刺客刺死了。”

却见冬梅换了礼节上前,亦改了称谓,“冬梅参见凤主。”

欢颜眉毛微挑,“姑姑也是凤卫之一?”

冬梅轻笑,“奴婢若说春草与奴婢一文一武,未免有些托大。我家小姐尚未进宫时,谢府倒是一直这么调教奴婢两人来着。”

“后来先帝后宫殇乱,奴婢和春草便与老主子商议,私下组建了凤卫。那时老主子尚是婕妤,倒不敢这么称呼,只是些私卫罢了。真多亏有了这私卫,不然也就没有咱们皇上的降生了。”

“只是奴婢后来尝药伤了身子,再加上皇上诈死被送出宫去避难后,老主子一心向隅,奴婢方才出了宫。”

欢颜心头瞬间便翻滚了无数个个儿。这冬梅姑姑既是太后的贴身人儿,又参与组建了凤卫,为何嫁人后却成了面团般任婆家拿捏?若不是太后发话和离,想必便要在那婆家委屈至死吧?

难道这古代,男人便真地是女人的天吗?便值得女人或是俯首帖耳一辈子,或是用尽心机丧尽天良?欢颜越想越是悲哀,再想这一死一危可能是自己抬举起来的人做下的,自己有孕又不能亲自查问,不由得气上心头落下泪来。

冬梅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得主子伤怀,却深知眼前这事儿不如趁着那下手之人尚未觉察到被怀疑迅速下手查办。只得长叹一声道:“主子这般拿别人的错处委屈自己,实在是不值得。冬梅过去若不是这般,也不至于低三下四了好些年。”

“若那低三下四真得管用也就罢了。实是没有用处,还是得翻脸打将出来,才省得自己个儿难受。”

“主子且宽怀,莫令这事儿累了腹中孩儿,倒是奴婢的不是了。奴婢这便召人,按着主子的思路去查。很多事儿明面里不好查,凤卫查起来倒是拿手的。至于那起因是病是毒,想必都不重要了。”

欢颜拭了泪,微笑着点头,“我这性子,倒是爱钻牛角尖地,好在有姑姑明白着劝上一劝,已是没事了。姑姑办事我放心,姑姑自去吧。”

“对了,姑姑使个人去召个尚寝局的女官带着彤史速速过来。我有话要问。姑姑先派俩人夜里查探下那人的寝宫,其余的事儿待我翻看过彤史再做计较。”

冬梅领命下去,未得片刻尚寝局便有人带着彤史过来候着召见。欢颜将那女官召进暖阁,打发了随身的人出去门外候着。

翻阅过彤史,欢颜暗恨道果不其然。若不出所料,这便是个一箭几雕的计谋吧。因欢颜掌管着后宫与中宫令,马上又要册封为后,按例翻阅彤史是应该应分的,彤史女官并未在意,待欢颜看罢便收了史册告辞。

又喊了冬梅进来,欢颜低声道:“姑姑再加两个人手,暗地里护着范婕妤吧。若是彤史没弄错,她的身孕只该比我的大,千万莫在这几天出了什么意外,更是添乱了。若能在她那儿发现些其他状况,也算咱们抄到了。”

冬梅知道主子如此安排定有深意,便下去安排人手。回转来后又与欢颜关在暖阁聊了半晌,方才离去做事。

未及亥时,又有人来报,二公主早殇。欢颜心头一阵抽痛,面上却无表情,只嘱咐按例料理后事,若有其它事体再来禀报。

太后的慈宁宫里,也是一片压抑。太后卸了钗环披散着头发靠坐在寝殿里的大床上,紧握的双拳只见得苍白发青的骨节。

春草给主子揉着腿,“凡事反常必有妖。太医院禀报,那殇了的一大一小症状相似,却死活儿查不出是何病症引起。主子您看,是不是该去刑部召两个高明的仵作查查看?”

“不必。先查人,后查事,也许不待查事就已水落石出了。何必闹得朝野上下通通晓得?”太后冷硬的言道。

“总有人以为自己做事儿何等的高明,却不知她与一只上蹿下跳的傻猴儿无异,连身旁围了一群看耍猴儿的人都不自知。你忘了冬梅传来的那话儿了?”

春草低头想了片刻,抬头道:“主子是说,这事儿既已出了,只需想想谁最得利那句?”

“可惜奴婢愚笨,却是瞧不出来到底哪个最得利的。”

太后气急反笑,“春草啊,你跟了我几十年,为何总要如此藏拙?是我信不过你,还是你信不过我?我告诉你吧,那话儿虽是冬梅传的,可原话儿是颜丫头说的。难不成你以为我老糊涂,怀疑上颜丫头了?”

春草离了床旁脚踏躬身谢罪,“主子恕罪,其实奴婢并不是有心为颜贵妃开脱嫌疑。是奴婢太过谨慎,总想再瞧上一瞧方好定论。”

“谨慎些倒是应该,单是靠咱们推论,总是不成的。可毕竟得有个何处下手查的头绪不是?那位已是嘱了冬梅,派了咱们那伙子暗的查去了。”

“其实呢,若单单是闹个病,莫说是死个个把宫妃与公主了,哪怕再多死几个,我也不至于如此动怒。”

“咱们前几日还笑谈,如今这后宫可比先帝爷那时平静得多,咱们皇上是个有福地。如今倒好,动手的这位,手段比那陈贱妇也不差呢。”

“我只恨这人将手伸得太长了。她这是想将后宫里但凡有点指望的一网打尽呢。只怪咱们都看走了眼,未瞧出来她还有这等本事。”太后叹了口气,“若这次这事儿不查个细致,我只怕接下来便该是健儿那孩子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