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亦心想,今天就劝到这里吧,再提的话恐怕引起他的不悦,“还不是薜晚烟听你的命令一直提供可靠消息给我,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对于做皇帝,对我来说反而是束缚。”
栾倾痕听了,没有再搭话,他只想带着瑶珈出去游玩,不理任何事。
“对了,两天以后我会带着瑶珈去看望她师傅唐寿,顺便玩几天再回来。”
墨亦点点头,“好啊,祝你们玩得开心。”说完,心里酸酸的,聂瑶珈离他越来越遥远了。
阮秀芜来到景心殿,去了花房,里面还有那么多的芍药花,倾痕还是在乎她的,不然他不会留下这个花房的。
墨亦让她在宫中长久住下,青悦也陪在她身边,但她没想在宫里久住,现在才明白栾祖祺的父皇母后为什么不能接受她,因为连她自己都觉得身上有污点,一个曾是沁国妃子的女人怎么好在卉国宫里呢?
墨亦回来,上前就抱住了她:“娘……”能见到她真好,今后会好好孝顺她的。
“都是皇帝了,还这么像小孩子一样啊。”墨亦对她来说,就和亲生儿子是一样的。
墨亦松开她,“所以啊,您看皇帝这个身份确实不适合我。”
“你的意思是,要你哥哥回来继任?”阮秀芜很明白墨亦,可是栾倾痕会吗?
“现在还不太可能,如果聂瑶珈肯劝他的话,也许会。”
阮秀芜安心的点点头,“瑶珈这孩子很识大体,一定会劝他的。”
墨亦沉默,希望一切都能顺利进行。
……
聂瑶珈与栾倾痕一起骑马到了山里的草屋,唐寿正在那里坐着发呆。
“师傅!我们过看你你也不起来迎接一下,摆架子啊。”聂瑶珈故意气他。
“哎,我是没力气啦,一粒米都没啦,我的肚子现在是前胸贴后背。”唐寿托着腮委屈的说。
聂瑶珈从马背上取下一包东西,“这是宫里的酥饼,你要不要啊?”
唐寿一把捞过来,笑眯眯的说:“多亏你们来啦。”他打开放在院里的石桌上吃起来。
栾倾痕坐下,望着四周,这里离着山很近,山上常年的积雪还未化尽,这里也要比其它地方还要冷。
聂瑶珈对栾倾痕说:“你不是说想看看千年寒潭吗?就往前走就到了,你去吧,我陪师傅说说话。”
栾倾痕微笑,“好啊,我去看看,连千年寒潭是什么样子,连它都不收你这个女人。”
“你……”看着栾倾痕背着手走远,她的笑也消失了。
唐寿吃完,拍着肚子,“真饱啊。”
聂瑶珈摇着他的胳膊,“师傅……我想问你,有没有令人丧失记忆的药啊。”
“啊?你要给谁吃呀。”
“你别管啦,告诉我吧,不过不是吃了就变白痴的药噢,本来忘情药可以用,不过,那种药不彻底,我看有一个人服用过以后还会有所感觉,我要的是……让他一点都不记得深爱的人。”说出这些,聂瑶珈需要天大的勇气才说出来,她的心里已经在滴血了。
唐寿左瞧瞧她,右瞧瞧她,“哎!有这种药,你可要想好啦!这种令人丧失记忆的药可是不好解的呀,你之前做了那么多的努力,现在确定要这样吗?”
聂瑶珈趴在桌上,眼泪滴在地面上,“我总感觉我快要离开了,现在不做怕没有机会了,总是要让他好好的当一个皇帝才行呀,我走,他也可以无忧的生活。”
“在百药盒里就有那个药,它全名叫夺情盅。不完全属于毒药的类型,你若想通了,就去取,若是你改变主意,那更好。”唐寿拍拍伤心过度的聂瑶珈。
聂瑶珈坐直身体,抹去泪水,“我知道了。”
……
未到傍晚时,他们才离开了唐寿的草屋,两人骑着马,漫无目的的走着。
“暂时不要去客栈了,前面走就是不毁宫,我们去那里休息一晚好不好。”
“嗯,听你的。”
两人一同去了不毁宫,直到夜里,他们在床榻上恩爱缠绵,春色难掩。
“啊……”聂瑶珈低吟,面对栾倾痕的进入,她摆脱了羞涩,尽情的与他放纵,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栾倾痕吻过她的胸前,双手探过她的背,揉捏着她全身娇嫩的肌肤,如果可以,他希望与她再拥有一个孩子,真正的有个家。
浓情过后,栾倾痕环抱着聂瑶珈睡熟。
聂瑶珈猛得睁开眼睛,她紧抓着心脏,跳得太快了,她的头和身体像被撞击过一样被冲散似的,她看着枕边的沁雪玲珑玉正透着一股淡淡的光晕。
栾倾痕醒来,发现她的不动,急忙问:“你怎么了!哪里痛吗?”
聂瑶珈越来越痛苦,她感觉这个身体不属于她了,难受的想要把自己杀掉!突然的,身体又好了,聂瑶珈渐渐缓和过来,这一次比以往都要久。
“你到底是怎么了?”
聂瑶珈转过身抱住他,“我怕……刚才真的怕就这么消失了。”幸好,她还可以安排一切。
栾倾痕听懂她的话,沉默下来,紧紧的抱着她。
“沁雪玲珑玉……是它在注定一切。”聂瑶珈现在敢肯定的这样说了。
栾倾痕说:“不要说话了,多睡会吧。”他的一只手握住沁雪玲珑玉。
待聂瑶珈真的睡着了,他小心的起身将沁雪玲珑玉放在一个铁盒之中,然后加锁。他心有余悸,刚才就是她要离开的预兆吗?太快了……真的太快了,他再怎么做心理准备刚才听她一说仍然感到全身出冷汗,害怕就此失去她。
将织锦的面具放在铁盒上,就算是聂瑶珈要找玉佩,他也不会给的。
可是,一连几天,聂瑶珈经常出现那种反应,可还是踏上返回皇宫的路。
刚入宫,聂瑶珈趁栾倾痕出去,特差人叫来墨亦,阮秀芜两人。
三人相视,聂瑶珈说:“我可能要离开宫里了。”
阮秀芜不解的拉过她的手:“和倾痕一起吗?你不是说,劝他继任皇帝吗?”
“放心,是我一个人走,你们也许会担心他会随我离开,可是,我已经有了一个办法。”
墨亦隐隐感觉到什么,“你说来听听。”
聂瑶珈流下一滴泪,“让他忘记我,也会忘记大家,不过这样最彻底了。”
阮秀芜似乎不太能接受,要倾痕忘记一切?这对他来说是不是不公平?心里也犯了难,“他当他的皇帝,你可以留在他身边啊。”
“因为我有非走不可的理由,甚至说我是不身不由已。他失忆以后,你们可以重新灌输他新的事物和人,他就可以如从前一样,不会因为我的离开而颓废伤心。”
墨亦与阮秀芜相互对望一眼,如果只能这样做,为了栾倾痕,他们只有点头了。尤其是墨亦,上次栾倾痕误以为聂遥珈死掉,已经不顾生命的度日。
阮秀芜也深知,栾倾痕为了聂瑶珈连皇位都肯舍弃,若聂瑶珈离开,他一定会接受不了,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从此萎靡不振。
下午,栾倾痕回来,手里捧着一束小黄花,送到聂瑶珈面前,“来,鲜花配美人。”
聂瑶珈接过来,闻了闻花香,“好好的花,你摘了它们。”嘴里埋怨着,可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这何止是花呀,这是春天的味道。”他坐下,亲自倒了一杯茶。
聂瑶珈看着他倒下茶,正端到嘴边,突然握住他的手,犹豫了一会儿,眼中经过痛苦的挣扎,又松了手:“当心茶烫。”
栾倾痕望着她,“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放心吧。”说完,他大口大口的喝下。
聂瑶珈看到茶杯里只剩下茶叶,望着他深邃的双眸,右手抚上他的脸颊,“就算我在天边,你也是我永远牵念的人,你忘记一切,把回忆都交给我,我来好好珍惜。”
栾倾痕笑着,眼皮一沉,晕倒在桌上。
聂瑶珈却崩溃的痛哭起来,抚摸过他弯弯的发,“保重。”
栾倾痕趴在桌上,他似乎听见,一滴泪落进心里,却动荡着整个心湖。
春光明媚,宫里传出一个消息,前皇帝栾倾痕患了怪病,不过经半个月调养已经好转,但记忆丧失,忘记了许多人。
沁国
骆殿尘也已经回钟轩殿,他听到这个消息感觉自己也患了病,不然怎么记忆怎么不全了呢?
脑海中还经常会想到聂瑶珈的脸,他迷惑,怀疑,可是当务大事,是要强练沁**队,是该闯就一番大事了,他要栾倾痕和他的卉国在这个世上消失!
四个月后,墨亦终于劝服所有大臣,将皇位还给栾倾痕,而他被封为睿王爷,阮秀芜搬到了他的王府里住。
栾倾痕虽失去记忆,可是判断力和决策执行都如从前一样,令大臣们安心不少,也渐渐认为,他继任皇位是对的。
更加因为沁国虎视眈眈,正需要栾倾痕来主持大局。
谁也没有在栾倾痕面前提起聂瑶珈,整个卉国皇宫就像没有这个女人似的。
又是三个月后,冬雪纷飞,街市上还热闹着。
繁华的街上,栾倾痕一身黑色便装,身后跟着司徒冷保护,走在人群之中。
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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