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孤身险
作者:慕容七七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932

() 第182章 孤身险(6212字)

“澹台炎,你终究还是来了。文字版()==”澹台谨的面容平和,语气却森冷。

澹台炎松开我的手,大大咧咧地站起来:“三皇弟,久违了,怎么带这么多人来,难道是想对我动手不成?”

澹台谨面色阴冷语调冰寒,缓缓说道:“我想杀你不过弹指一挥间……”

澹台炎眼眸冷冷眯起,道:“利用人多来杀我,不过是屑小之为。有胆量便与我单打独斗,看在你受伤的份上,今日我让你十招,十招之内你若赢不了我,便放我离开如何?毕竟,我还得叫你一声皇弟。”

“不必让我。”澹台谨淡淡地道,“你今天既然不安份守已,偷偷跑出自己的封地,想必也不想回去了吧。”

“如此狂妄!你未免太小看我澹台炎的能耐!”澹台炎勾起唇角,划过一道冷厉的弧度。话落,左掌一翻,已是蓄势待发

“住手!”我急喊,匆匆上前,挡在澹台谨面前,“澹台炎,我不准你杀澹台谨,也不许你们决斗!”

“苏妤是,你让开!”澹台炎冷声斥道。

“不让!你伤不到他,何必要自寻死路!”我张开双手,不肯移开半步。我欠澹台谨良多,现在绝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他受伤。

以澹台谨的傲性,他势必答应同他单打,这便中了澹台炎的计,他现在身负多处重伤,怎能获胜?

澹台炎幽暗森洌的褐眸更沉了几分,视线掠过我,看向身后的澹台谨,讥诮道:“堂堂皇帝,原来是一个需要女人保护的窝囊废。我认识的澹台谨,可不是需要靠女人庇护的软脚虾,今天这是怎么了?”

澹台炎想要激怒澹台谨,为自己找一条生路。

面对这场争吵,澹台谨一直站在旁边,眼眸幽深地看着戏。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竟露出一丝笑意。

他瞧着我,冷笑道:“我死了,岂不趁你的意,何必在这里假惺惺的?方才不是要刺死我吗?”

“你不会死的!”我忽地生气,瞪着他,恼火地道,“不就是被刺了一剑,你那有那么容易死的?”

“不就是被刺了一剑?你说得可真轻巧!”澹台谨被我突如其来的火气给激怒,没好气地道,“我刺你一剑,你再来跟我说这番话!”

“我……”我顿哑口无言。

“苏妤是,你还是乖乖站到旁边为好。你以为凭你那瘦弱身子,能挡得住什么?”澹台炎冷淡地讽道。

澹台谨身深紫长袍,剑眉斜飞,嘴唇紧抿,透着妖异的红,一双手却苍白若纸,指尖冰冷,紧扣着我的手臂:“我们的帐,以后再算。”

说话间,突然从他的袖中射出一枚黑色的小箭,如一条黑色的毒蛇,咻地一声,在澹台炎分神的时候直射进他的胸前。

澹台炎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手指颤抖地指着澹台谨:“你……你……你怎么这样?”

澹台谨淡淡地道:“我怎么样?来人,将澹台炎捆了!”

“是,皇上!”

几个士兵带着不甘心的澹台炎下去,而我,则被澹台谨狠狠地带进帐中。

“你勾结澹台炎对我下毒还想逃走?”他阴沉着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皱眉不语,这件事是真的,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

他看我沉默不语,更加生气,摇着我的肩膀怒吼道:“你怎么不说话?哪怕你骗骗朕也行!”

“我……”我被摇得全身要散掉一般,哪有力气说什么。

哼,澹台谨冷哼一声,想是累了,坐在虎皮上喘气。

此时天已经大亮,有内卫上前道:“皇上,恐怕消息瞒不了几天了,咱们要怎么办?”

澹台谨皱眉道:“必须有人潜进宫盗出玉玺,千万不能落入他们的手中。宫中还要有我们的内应,待攻城之时打开城门。只是现在盘查甚严,只怕我们的人还没进去就会被杀掉……”

我眼晴一亮,开口道:“我去。”

他眼晴微眯:“你?”

我自知自己有愧,急于弥补,便道:“不错,一则我是女子,查得不严,二则我了解宫中的形势,我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他坚定地说:“不行!”

我愕然:“为什么?”

“朕不信任你!”他眼角闪着阴暗的光芒缓缓地说。

“如果你不信我,大可以先给我服毒药,等事成之后,再替我解毒。”我一字一句地道。

澹台谨走到我面前,扳起我的下巴细细地看着我,眼中有异样的光芒接掠过。手打

他突然从荷包中掏出一枚药丸,我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只觉得有东西进入喉中,被他顺势一拍便咽了下去。

他缓缓地说:“如果你办成这件事,朕便饶你性命。不过,你记住,你只半个月时间。”

我点点头道:“我要带一个人同去。”

“谁?”

“步轻尘。”

轻尘会易容,毒医双全,可谓最佳人选。

澹台谨点了点头,从靴子中拿出那把镶宝石匕首,暗纹印花,寒铁打造,刀身轻薄小巧,一看便是利器,怪不得会一刀刺中他的后心。

“这把刀,你用来防身,还有宫中的西三所太监康福是大内高手,将刀给他,他自然会联络宫中的大内高手作为内应,懂吗?”他缓缓地说道。

我点头:“好,到时候以烟花为信号。”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帐蓬,却感觉背后有两道目光久久地注视着,炙烤得我背部生疼。

我不愿意回头,也不愿意去想此时澹台谨的心意。

我只想还清欠他的债,这样既救了浩,也不欠他的,我的良心使安然了。

轻尘和我骑着快马,带着干粮,日夜兼程,向皇城赶去。

风雪旷野之上,两骑快马突然顶风冒雪的飞驰而来,前方一片茫茫,荒无人烟,天地都是苍白一片,让人不辨东南西北。

只见白茫茫的荒野上,马上的人影模糊不清,大雪越发的大了,从天而降,纷飞飘扬,让人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但是,仍日能够清楚的看见,一匹那马儿身上的身影有些单薄,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走,那是我。另一匹马上的人则一身衣,那是步轻尘。

我们已经赶了三天两夜的路,快要接近皇城,手脚都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

“妤是,到了皇城我们先打个地方住下来,休息一晚上,喝口热汤再准备进宫吧!”轻尘大声说道。

我摇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进城后要马上进宫。”

他微微皱眉:“可是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我点头道:“没事。”

两人穿着平常百姓的衣衫混到皇城的时候,这才发现城中早已经变了样,从前的富商个个门紧闭,连饭店都少有。百姓们行路都小心翼翼,稍有慎便会被那些穿着回鹘军服或项**服的士兵鞭打。

那些回鹘人何曾到过这么富庶的地方,一时间在街上大抢特抢,百姓哭声震天却无人理会。

我双拳紧握,眉头微皱道:“轻尘,我们如果能换上他们的衣服就能混进宫了。”

轻尘点了点头,俯耳对我低语了几句,我暗喜,忙将金钗从怀中掏出,凑近一个士兵低声说:“官爷,小的有些宫里的珠宝你要吗,随便给几个银子就成。我们普通百姓不敢拿出去卖。”

那个士兵果然上当,“什么东西呀,让爷看看?”

我压低声音道:“这东西见不得光,请官爷随我到偏僻的地方来。”

“这东西最多值三两银子。”士兵眼中闪着贪婪的光,似乎很想从我手中抢过去,连三两银子也不想花。

待他来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后,我挡在他前面,将金钗递给他,而轻尘则突然从斜刺中出来,对准他的后心就是一刀。

这匕首既轻又快,一刀毙命,那士兵轻哼一声倒地身亡。

我和轻尘将他拖到一口枯井旁边,七手八脚地剥去他的衣衫,然后将他推了进去。

幸运的是,这个士兵居然有进宫的腰牌,我们俩大喜,又如法炮制杀了另一名士兵。

我把玩着从第二个士兵身上搜出的一个竹筒,刚想按下扣机,却被轻尘喝住:“别动!”

我吓得急忙住手,他反复地看了看着重地说:“这是一个暗器,只要一拉动引线,就会有飞针射出来,上面有剧烈的毒药,沾身必死,千万不可妄动。”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不过即尔应幸,这东西说不定关键时刻可以救我一命。

草草地吃了饭,轻尘拿出化妆所需之物,东一抹,西一添,不多时我便变成了一个焦黄皮肤的瘦士兵,而他则变成了一个大胡子士兵,两人相视一笑,均觉得忍俊不禁。

两人居然很顺利地通过宫门,进入到皇城,此刻天色已晚,皇城内却到处灯火辉映,丝竹声响,看来定是澹台珲和赫连勃勃在开庆功夜宴。

我和轻尘不动声色地站在外围的侍卫面前,悄悄地观察着殿内的情况。

因离得太远,看得不太真切,只见一个身穿明黄龙袍的年轻男子坐在首位,正举杯道:“这次朕与赫连五子精诚合作,顺利击破皇城,取得帝位,王子功不可没,来,朕敬王子一杯。”

我闻言暗自冷笑,看来这澹台珲早有夺位之心,玉玺没拿到便已经穿上龙袍,还自称朕,真是可笑。

他的下首坐着一个白袍少年,看年纪似乎比我还小,却是气度霸道,光辉夺人,想来定是赫连勃勃。我想起上次他追得我与澹台谨跌落山中的情形,不禁心中一紧,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赫连勃勃闻言面上堆满了笑容,很有气度的一挥手道:“陛下言重了,这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小王希望陛下不要食言,莫忘要送于小王三州四省以及奉上贵国冶铁之术的诺言。”

“是啊是啊……”底下的回将领立刻一片附和之声。

澹台珲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随即道:“那是当然,当然。”

赫连勃勃眉眼中藏着一丝轻蔑,冷冷的点了点头道:“既然陛下已经答应那便请交割土地吧,叨扰多日,小王也该回国了。”

“诶,既然没事,王子不妨多住些日子,领略一下我项国的风土人情嘛。”澹台珲笑道。

我心中叹赫连勃勃狡猾机智,他不但要到最富庶的三州,而且此三个地方接近回鹘,便于管理,而且要了项国先进的治铁技术,回鹘军队本就以骠悍著称,这次再加上武器上的改进,更是如虎添翼了。

不过,看来澹台珲却并不想给他这些东西,只是在拖延推托。

只要两人有矛盾就好办。

我扯了扯轻尘的衣袖,无声无息地退了下来。

我对他轻声低语了几句,轻尘带着匕首比了一个小心的手势,我拿着竹筒箭悄然地潜进后宫。

昔日歌舞升平的后宫此刻却如死一般静寂,各个宫中都没有灯火,也不知道她们被关到哪里了。

我避开巡逻的侍卫,正要潜进上书房,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我忙回身躲在一丛青松树后面。

一人提着灯笼不满地道:“咱们占了皇城,原以为可以玩玩皇帝的女人,哪知道珲将军全将她们锁了起来,根本不让兄弟们碰,你说倒霉不倒霉?”

另一人道:“你有所不知啊,这些女人据说回鹘人也想要,所以双方都没有碰。你想啊就是能碰也是全归将军和那些副将们,没咱们什么事。咱们呐,命苦,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还得来找那什么玉玺。”

“你小声点,珲将军让我们秘密行事,别说了,赶紧进去找吧。”另一人压低声音说。

我心中暗惊,澹台谨告诉我玉玺放在上书房暗壁的一个小格子里,万一被这两人找到就糟了。

正在焦急之时,忽然见一个宫女端着酒走了过来。

“哎,你看,有个小娘们过来了!”一个士兵欣喜地道。

“哎呀,不行,咱们还得回去交差呢。”另一个士兵为难地说。

“别介啊,办完这事再交差也不晚。”那个士兵色急地跑了过去,一把搂住宫女的腰。

宫女吓得酒杯摔在地上,欲叫惊叫,却被捂住了嘴。

另一个士兵也走了过来,两个一抱一拖将宫女拖入旁边黑暗的宫殿中。

我心中默默地自责了一番,那个不知名的宫女,委屈你了!

待两个士兵进去办好事的时候,我急忙潜入殿中,按照澹台谨所说的地方,掀开一幅老子的画像,果然看到一个暗格。

轻轻一按,便有一小扇门打开,里面正放着传国玉玺。

玉玺有两个拳头大小,携带十分不方便,但此时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带着它出来。

月色隐藏在暗影里,此夜暗无天色,微风吹动树梢,沙沙作响。

然而就在这月色昏暗的时候,一股潜在的力量,隐藏在暗影中,不经意的动了。

龙傲宫,暗影浮动,鬼影重重。

“走水了,走水了……”厚重的夜色下,突然一尖利之声炸响在皇城中。

伴随着这一声喊叫,龙傲宫冲天大火扶摇直上,在一地黑暗中,炸开一地火红,映亮了半边天空。

我拿着冰凉的玉玺,微微一笑,看来他们已经接上头动手了。

“皇子殿下还在里面……”

“啊,快救火……”

瞬间,整个皇城犹如水落油锅,沸腾了起来。

“陛下,不好了,龙傲宫大火,殿下还在里面。”跌跌撞撞冲进正殿的身影,打断了歌舞迷音。

澹台珲手一抖,一杯水酒跌落地上,面色骤然微白,群臣跟着一楞。

“快救火。”澹台珲的贴身大将一跃而起,当先急冲而去,带着侍卫飞速赶往不远处的离宫。

大殿上的群臣震惊后,到也快速的回复了镇定面貌,龙傲宫失火有人去救肯定没有问题,他们到不能太露担之色,在这么大惊失色,那澹台珲的脸都丢尽了。

澹台珲也是一样心思,短暂的失色后,咳嗽一声恢复镇定,浑然不在意般的継续歌舞,赫连勃勃绝见此也不多言,冷眼看着一切。

渐渐的火势越来越大,那大将前去不仅没有扑灭火势,反而更起凶猛之态,在这大殿中坐着,隠隠约约都可见那半边天的大火,澹台珲等人的面上再也维持不住强自的笑意,皱不起安的表情。

“陛下不去看看?当心有人借机生事。”一片坐立不安中,赫连勃勃突然冷冷的开了口。

澹台珲一震,眉眼转过来看了赫连勃勃一眼,立刻重重的点了一下头道:“王子说的是,不如王子与朕一起前往如何?”

赫连勃勃也不推迟冷淡的道:“请。”

众人立刻起身,朝龙傲宫快步而去。

通红的火焰燃烧着,整个精美的龙傲宫完全的被包围在了里面,那火势渐渐有朝边上的乾仪殿燃烧的阵势,却是相当的大了。

“人呢?”澹台珲没看自己的儿子,顿时脸都緑了,火势如此之大,只怕凶多吉少。

“殿下还在里面,护国将军巳经冲进去了”立刻有人禀报。

“快,救不出殿下,我要了你们的命……”

“是皇上,快来人,取水来……”

看着澹台珲等都来了,一时间纷乱的命令声,哭泣声响成一片,无数人飞奔来往,整个场面纷乱极了。

注视着眼前的熊熊大火,听着里面发出的咔嚓咔嚓的裂开声,独孤绝眉眼中浮现一抹疑惑之色,怎么会突然失火,莫非有奸细?

正在这时,护国将军已经抱着昏迷不醒的皇子冲了出来。

“耀儿怎么样?”澹台珲着急地问道。

“回皇上,皇子只是晕过去了,没有大碍!!”护国将军一脸黑灰地说道。

“那就好,快抬下去请太医诊治。”澹台珲指挥着众人扑火,正在这时,忽然有两个身着回鹘衣衫的士兵鬼鬼祟祟地向黑暗处跑去。

有人大叫:“快抓住他们,别让放火的人跑了。”

赫连勃勃和澹台珲看得分明,同时色变。

“王子,这是怎么回事?”澹台珲明显脸色不善。

赫连勃勃也微微色变,眼中闪过一抹戾色:“陛下难道是怀疑小王纵火?”

这时,那两名纵火的回鹘士兵已经被抓了过来。

澹台珲冷然道:“你们为何要纵火烧宫,说!”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人咬牙道:“我们王子替你夺了皇宫,你却百般拖延不割让土地,我们回鹘人岂是那么好欺负的,自然要给你一点颜色看看——啊——”

两人话没说完,脖子已经被赫连勃勃挣住了脖子,他闪电般地拂向两人脸,两人脸上的假须纷纷掉落。我此时已经与轻尘汇合,知道这两人是由宫中太监扮得回鹘人,不由得心提了起来。

康福低声道:“恐怕要不好,我们准备撤。”

我将玉玺交于他道:“康公公,还是由你来保管的好,记住皇上将由五日后到皇城,一定要打开城门迎接。”

康福接过玉玺深施一礼:“老奴谨记娘娘的话。”

“陛下,看来是有人假冒我回鹘士兵想陷害小王?小王想问陛人知道是谁授意的吗?”赫连勃勃不动声色地说话,手下去暗暗运劲,将两个太监的喉骨捏碎,俩人顿时软软地倒在地上。

“不好,快撤!”康福警觉地说。

三人急忙撤退,但我刚一跨步,已经有一股疾风从脑后拂来,接着头上的帽子被去掉,一头青丝散了下来,人已经被赫连勃勃制住。

轻尘想要回头,却被康福挟住,闪电一般隐没在黑暗中。

我的腰部一紧,被他掌握在手中。

抬眸,对上他冷如繁星的一双眸子,虽然只是十六七的少年,却让人不敢小瞧。

他锐利的目光在我身上转了一圈,嘴角泛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然后伸手——

他在我脸上抹了几下,灰尘除去,露出姣好的肌肤和面容——

赫连勃勃咯一声轻笑,是属于少年人特有的调皮和玩弄。

“你是谁?也是澹台谨的妃子?”他挑起眉角问道。

我垂下睫毛:“奴婢只是名宫女。”

他一边美好的笑一边狠狠地用力,扯住我的发,让我的脸彻底暴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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