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后,白乐没走,就在厨房里和他们打屁聊天,直到顾家有的电话打过来。下楼一看,就见金海波、顾家有、苏治国、张东几人或蹲或站地在那抽着烟聊天。
金海波,也就是小熊,还有顾家有两人是同时跟白乐进入厨房学徒的,也算是师兄弟了。不过个子不高的顾家有是从烹饪学校里出来的,当初哥几个里数他起点高,当白乐他们把土豆丝切成香烟粗的时候,他都能上去炒菜了。
但是现在看来,偏偏他混的不好,收入比白乐和小熊比差了一大截。兄弟们也想法帮他,每次有收入不错的工作都帮他介绍。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担心自己干不好,结果越担心越不成,到那一试就让人摇头,弄得在人家面前打包票的白乐他们很不好意思。
苏治国和张东则是白乐最近几年认识的,由于总在一起出去玩,加上性格脾气相投,现在几个人已经成了相当要好的朋友。
现在的白乐,几乎认识的人都和饭店有关,不是厨师就是服务员,没办法,交际圈就这么大。而这两种职业普遍都是低学历,也难怪人们瞧不起他们了。
几人说说笑笑地来到了离莱克大酒店一街之隔的“宋火锅”。这个以经营重庆麻辣火锅而著名的酒店名字起的很怪,就叫“宋火锅”,可能老板姓宋吧?
这家火锅店甫一开业就在奉阳餐饮业中异军突起,味道正宗、价格低廉,以至于只要是正点吃饭的时间,所有的七家总店分店全都爆满,门里门外都是排队等座位的食客,真是火的异常。
几人都是在厨房工作,什么好东西没吃过?每次去饭店吃饭,他们都拿着菜谱大眼瞪小眼地半天点不出来一个菜。即使勉强点了东西也是毫无食欲难以下箸,也就只有火锅还能让他们吃饱了。
大热天里吹着空调吃着那麻的嘴唇发木、辣的涕泪横流的热腾腾的火锅,想想都流口水。说来也怪,他们家的火锅味道就是让人怀念,时间长了不去吃就想,白乐甚至怀疑那火锅汤料里面是不是有大烟籽什么的,不然怎么让人如此上瘾?
还好现在已经快10点了,火锅店的客人不是很多。白乐他们随便找了个桌子坐下,点了满满一桌子肥牛、海鲜、青菜什么的,就捧着啤酒胡吃海喝起来。中间自然免不了互相谈谈各自的近况,侃侃大山吹吹牛。
席间白乐忍不住想要告诉几人这些天发生在他身上的怪事,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张开嘴。他觉得这事儿实在是太匪夷所思骇人听闻了,还有他身上的能力,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终究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白乐的心情有些迷惘。即使再觉得荒谬绝伦,但事实告诉他,这种根本无从解释的事情确实发生了。
那将近三十年的人生经历只是留存于脑海中的记忆,对他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白乐还是原来的白乐。只是想起的时候会说上一句:“哦,原来我还做过那样的事。”而已。
但是改变还是有的,洛格斯的那种快意恩仇、随心所欲、杀伐果断、我行我素的性格也在潜意识里默默地影响着他。
让他迷惘的是身上的特殊能力。
“我现在不再是普通人了,难道还要这么活下去吗?继续在厨房里厮混,挣着不多也不少的工资,过着那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平淡生活?不想的话,我又能做什么?现在是和平法制的社会,不是洛格斯生活的强者为尊的世界,哪儿又是我的人生舞台?”
初中都没有毕业也就是将将“扫盲”水平的白乐从小就胸无大志,悲惨的少年生活让他把吃饱穿暖有地方住能顺利地活下去当成了人生最大的目标,一时之间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心事重重思绪翻飞的白乐忽然发现桌上少了个人,“小有呢?跑哪儿去了?”
因为苏治国划拳耍赖而正和他打酒官司的小熊和张东齐声说道:“喝多了,去厕所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骚乱,女人的尖叫,男人的喝骂,还有桌椅倒地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白乐转头一看,正是卫生间的方向。
担心朋友出事的白乐第一个冲了过去,金海波他们紧随其后。
顾家有酒量不小,但每次都会喝醉。今天哥儿几个难得聚在一起,他岂能不喝个痛快?于是别人还没什么事呢,连着喝了快10瓶啤酒的他已经醉态可掬了。
大量酒水下肚,感觉小腹发胀的他就踉跄着摸向了卫生间,也没细看推开一扇门就走了进去。喝醉的人就是反应迟钝,虽然有些奇怪怎么没看见熟悉的小便池,但憋的难受的顾家有也没在意,掏出了宝贝龙头,直接就在里面的空地上愉快地嘘嘘起来了。
那体内循环出来的废水好似决堤的大江滔滔不绝气势威猛地狠狠砸在漂亮地砖上,黄色的水花溅的到处都是。
“啊——”,心情舒畅的顾家有正得意地哼哼的时候,猛听见一声分贝极高的女人尖叫,吓得他浑身一激灵,手里的宝贝也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抖。“啊——”,马上又传来一声比刚才更加高亢的叫声。
迷迷糊糊的顾家有抬头一看,只见对面蹲位的小门前站着一个年轻女孩,醉眼朦胧下影影绰绰地看不清楚,好像正怒目圆睁的瞪着自己。
“怎么女人跑男厕所来了?”
虽然纳闷,但当着女人的面小便还是让他感觉不好意思,就嘿嘿傻笑了一下表示歉意。
女孩心中奇怪外面为什么传来水声,等整理好衣裙出来一看,顿时被那个摇头晃脑地在女卫生间里大肆放水的死胖子吓的大叫。没想到他居然还抖了抖那难看的玩意儿冲着自己笑,一股激流一下子就喷到了她的裙子和丝袜上面。
“好你个死胖子,还敢色眯眯地调戏我,你等着!”气的银牙紧咬的女孩冲出了卫生间,回到男朋友身边一边让他看着水渍斑斑、还散发着异味的裙子,一边哭诉刚才被欺负的遭遇,当真是伤心欲死羞愤欲绝。
留着小平头、穿着黑背心、肌肉疙瘩块块隆起的安胜军大怒,本就戾气十足的脸上此刻更是煞气瘆人。带着二十来号兄弟给人看场子的他从来只有欺负别人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