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尔斯避暑山庄中四根硕大的铁链托起座巨大宫殿。索甲工殿空空荡荡,唯有一面目酷似辛巴茨的中年男子盘坐悬浮于大殿中央的虚空之中,浑身散出阵阵犹如冰霜般的寒气,深秋的九月,这里已然如同。
很难想象这个,中年男子就是那个光芒所化的辛德勒,或者说此人根本就看不出曾经修炼过凯尔斯家族绝学拔剑术。
“戈亚奇果然死了,死得好。死的好!!”
随着辛德勒的狂笑,整个夫殿凝固的气流竟然如汪洋涡旋般急涌动起来,无形的虚空中阵阵咔嚓咔嚓的爆裂巨响,好似无数的冰山崩塌。
辛德勒在知道陈文是至尊级别的高手后,就已经有了退意,对于是否拯救戈亚奇关键在于只要陈文无法当面在他面前将戈亚奇击杀,那么凯尔斯家族和辛德勒的威严就能得以保存,这对辛德勒而言是极为合算的。
况且,通过这一战,辛德勒对陈文至少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而且他可以百分百的肯定陈文绝对会被教廷所知晓。教廷的恐怖常人不得而知,但像辛德勒这样的强者,透过各个方面所掌握的信息,尤其是从科尔老师那里所了解之后,才能深刻的体会。
数万年前的神魔,一个个强大无比,挥手间便是沧海桑田,天地翻覆。在那个时代至尊多如狗,神使满地走,哪像现在至尊就已经是传说的存在,至于神使更是屈指可数。而郡主神已经不知身在何处。
当年南十字星纵横俾阖,一柄“十方俱灭”横扫八荒**,风头一时无两。在神魔之战中斩杀魔神更是数不胜数,众神以为从此以后将步入月华九星的统治时代,不想日华九星的领袖光明星也就是如今的光明主许,趁其不注意,布下陷阱,一举将月华九星封印,而其余存活的战后神明亦是遭其毒手。
在光明神的策哉下神魔被封印的被封印,被放逐的被放逐,更是利用神魔战场源源不断的怨气和杀意打造成令诸神都畏惧的神魔禁区。
神魔的时代就在这样的血腥中翻过了一页,再也不复存在。而那些数万年前惊天动地的绝世功法也一一失传,没有失传的也被教廷大军所扑灭。光明主神害怕诸神时代重新降临,不仅传下了斗气和魔法这两种只能抵达圣境的功法,更是下神旨,势必追杀各个星门的传人,其中以月华九星的传人为最。
“至尊吗?呵呵,在教廷大军面前,看你怎么逃。辱我凯尔斯家族。这是你最大的错误。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在宫殿四周不住环绕,那些远远听到的守卫一个个面容失色,辛德勒亲王果然恐怖无比。
“这还是我的“暗夜伊甸,?”
望着不足十分之一的暗夜伊甸,艾米丽花容变色。除了她们所站立的地方,其余地方坑坑洼洼,都是残垣断壁,不时还有火花闪烁,冒着青烟。
这可都是钱哪!艾米丽懊恼之极。暗夜伊甸是她一生的心血,没想到在至尊强者面前不过弹指而已。这一剪她对辛德勒的恐惧上升到了极点,本以为辛德勒并不能跟卡兰德相比,如今看来却是错了。
不论是心机还是实力,从目前看来辛德勒都已经远非当年的卡兰德相比。艾米丽更相信,这暗夜伊甸恐怕就是辛德勒故意造成的。
对辛德勒畏惧的同时,艾米丽也意识到凯尔斯家族的危机,四只前有陈文与卡兰德同归于尽,想不到四只后依然有人能跟凯尔斯皇室的守护者辛德勒相提并论。那个神秘披着巨狼铠甲的人到底是谁,为何要击杀戈亚奇,难道有人已经开始准备对凯尔斯皇室动手了吗?
是尼格拉斯家族和安达利斯家族?还是其他的势力插手了?
艾米丽不得而知,但是她明白现在她必须赶回凯尔斯皇宫,与德妮芙好好的商议一番。
“艾米丽阿姨。”
默不作声跟在艾米丽身后的凯瑟琳突地开口叫了一声,艾米丽疑惑的望了她一眼,道:“怎么了,凯瑟琳。”
“我感受到了大哥哥的气息,大哥哥他似乎回来了。”
凯瑟琳喃喃说着,目光迷离;在夜空中寻觅着,那种熟悉而又亲切的味道。
“大哥哥?你,你是说陈文?”
艾米丽又惊又喜,一时舌头都打了卷,当年饭馆漏*点之后陈文就与自己的祖父卡兰德一同葬身于凯尔斯皇宫,他,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艾米丽深吸了口气,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缓缓而又低声道:“不可能的,他已经死了,四只前就已经死了。凯瑟琳别说孩子话了,死人怎么可能复活,当年许多侍卫亲眼目睹了那一幕,皇宫的情形你也亲眼目睹了,难道你认为在那种情况下还有人能活着吗?乖,听话,别胡思乱想。”
“我已经长大了。”
凯瑟琳莫名其妙吐出一句,她迷离的眼神这一刻显得坚定下来,大哥哥一定还活着,我真的感受到了。
艾米丽怔怔的望着身前的凯瑟琳,只见她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含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便是自己和德妮芙也被她比了下去。
是啊,她确实长大了。
四只前那个野丫头真的长大了。
不管是身体还是思想。
艾米丽突然长长的一叹,四只,想不到四只就这么过去了。岁月匆匆,陈文,你在天堂过的好吗?,”
“大人,就是这里了。”
三道人影破空而至,恍若流星。眨眼间就来到了暗夜伊甸的上空。
这三人中一个是面带慈色的神父。一个是脸色阴沉的教廷裁判所成员。另一个却是身穿红衣大褂的阿忽烈。
刚刚说话的就是那个受制经书的神父,此人年纪大约六十,一脸恭敬的站在那名裁判所成员和阿忽烈的身后。
“这是?”
那名脸色阴沉的裁判所成员疑惑的大量这四周的环境,鼻尖耸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杀意,煞气,这是南十字星,一定是南十字星,没错,绝对是。”
阴沉男子脸色一变,对于被列为教廷恶魔名单的南十字星他可是深有体会。他的师尊当年就是死在了南十字星传人的手中,那一役,十名红衣大主教,五丰名裁判所成员。两大苦修士战死。剩下存活的教廷成员一个个都被煞气和杀毛所浸染,许多人不等回到教廷叫死了,除了为数不多的强者在教皇圣水的洗礼下才得以存活。
一提起当年的那场围杀,教廷都是心悸不已,作为裁判所的执事他依然深深记得其师尊临死前对他说的话“不要靠近,否则,你将生不如死。”
一直在默默观察的阿忽烈闻言。朝那裁判所执事,问道:“南十字星?伦德里,你的定!?”
满面慈祥的神父起初还没在意,然而当他听到南十字星这几个字,浑身就禁不住的打颤,脸色稀的就白了,他使劲的握住圣经,在胸口来回比划着,喃喃道:“主啊,您的威能无所不在,仆人列安德祈求您的保佑,阿门。”
阿忽烈加入教廷不过区区两东。成为红衣主教更是在刚刚不久前,像南十字星这样的远古传说,他虽然有所耳闻却从未见识过。可是从伦德里和列安德的凝重与畏惧,可以轻易的感受到这个名字所带来的震慑。
神父列安德还好说,毕竟他并不具备强大的武力,可是裁判所乃是教廷的两大核心之一,掌握着教廷的杀伐,是教廷的利剑。而身为裁判所执事的伦德里那份凝重令阿忽烈不得不慎重。
伦德里脸色愈的阴郁,沉声道:“不错,如果我的老师没有说错的话,这就是南十字星的气息,煞气冲天,杀意肆意。是我教廷最大的敌人,千百年来,每一代南十字星继承者的出现,都是我教廷劫难的开始。这一次也怕也是如此。三百年过去了,想不到我伦德里也有机会碰上。”
神父列安德经过一番祈祷,神色已经恢复了许多,只是依然显得有些苍白。他道:“两位大人,要不要通知教宗大人和米歇尔大人。”
阿忽烈对南十字星不够了解。他也不好论断,眼睛微微望向了伦德里。伦德里看了阿忽烈一眼,虽然他不怎么看得起还没达到圣级的红衣主教,但裁判所的大执事地位在教廷中也不过与红衣主教相当而已。
这时阿忽烈的询问无疑令他感到一丝满意,他点头道:“这等大事。不是我们可以解决的。至于通报那是必然的,不过既然南十字星出现了,那么教宗大人和米歇尔大人想必已经得到神的旨意了。”
“主啊,您的威能无所不在。阿门。”
列安德是虔诚的教徒,一听有神的旨意立马就神色恭敬的祷告起来。阿忽烈身为主教自然也只能默默祈祷。
星耀城外,星光下,一个筚路蓝缕的老头,手扶琴弦轻轻吟唱,抖的手一停,抬眼目注星耀城中,他道:“西门,你又进步了。南十字星啊,你又要掀起一番杀戮了。米歇尔,该是你头疼的时候了。不过这家伙的实力还不够,看来我这把老骨头还得帮他一把才行。”
这老头就是天琴星肖恩,陈文眼中的吟游诗人。
说着,肖恩一抛天琴,一缕星光自天琴射向虚空,夜空蓦地一亮,似有琴声响起。无数道人影顿时朝星耀城而去。
“你也准备插手了,天琴星肖恩。看来大家都闲不住了,那些隐藏了数千年的老家伙也是该出来。只是时间不多了,你们还把握的住吗?”
脸色枯黄的阿尔法慵懒的靠在松软的坐垫上,一手摇曳着酒杯,一手指着苍穹。在他的对面坐着托尼斯和紫云家族的大祭司。
托尼斯神色恭谨,反观大祭司却是笼罩在黑袍中,似乎枯朽的病树,没有一丝声息。
紫云家族本身就是为主神而传承。面对神的仆人,他们唯有恭敬再恭敬。
托尼斯活了两百多年,神使对他而言还神秘的很。
至于大祭司,托尼斯只知道。紫云存在的时间就是大祭司的岁月。
“海孤舟,好久不见,想不到你还是一副老样子,岁月的流逝并没有令你改变多少啊,可是我却老了。”阿尔法一口饮下美酒,放下酒杯。斜倚着看了大祭司一眼。
数千年来沉默寡言的大祭司。这时突然一叹,道:“有两千年不见了,没想到一眨眼就过去了这么的岁月。我这把老骨头不曾想还能再见到神使大人,真是幸运啊。不过时光匆匆。神使大人容貌未变,心却衰老了,看来还不如我这老头看得开啊。”
“哈哈!”
阿尔法突然大笑起来,对于这个大祭司海孤舟两千年他不曾看透,现在依然如是。整个紫云家族,或者说如今的流风大陆也只有眼前的大祭司令他捉摸不透。阿尔法明白,他虽然是神使,但单单是实力的比拼未必就能在大祭司的手中讨好。
这是个。很古怪的家伙,两千年前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五十年的时间所说的话居然不过十句。只是没想到两千年过去了,当初的大祭司话似乎也多了起来。看来他也察觉到了。
阿忽烈道:“海孤舟,老实说。我对你挺感兴趣的。主神似乎也颇为看重你,我可是嫉妒的很呢口不知道哪天我们可以好好的切磋一下。这可是我多年的心愿。”
阿忽烈意有所指,大祭司自然是心知肚明。这也难怪,身为主神洛水的唯一的徒弟和神使,对大祭司这等老怪物自然是想要一窥究竟的。大祭司可…日足如果不是击神洛水的嘱咐,阿尔法怕是早凡经跟自只甲了。
只是主神洛水既然没说,那自然不是告诉他的时候,诸多的秘密更是在神魔之战以前就已经存在,阿尔法资格还不够。
大祭司笑道:“你我终有一战,不必遗憾。跟你一样,我也很想知道自己这身骨头还耐不耐用,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托尼斯诧异的看了大祭司一眼。没想到大祭司居然有名字,更没想到的是,听语气,大祭司和阿尔法似乎地位不分高下。这可是紫云家族数千年的从未听说过的,大祭司果然是深不可测。
乃至听到大祭司的笑声时,托尼斯额头不自觉开始冒汗。身为紫云一族的族长,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大祭司的笑声,干涩,沙哑却又尖锐。如同破锣戛然一般,令人心慌。
“你这家伙怎么笑得还是这么难听。不怕把人吓着了。”阿尔法呶呶嘴,指的赫然是托尼斯。托尼斯尴尬的咧了咧嘴,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大祭司似乎并不在意,阿尔法见状也失去了逗弄托尼斯的心思,他道,“南十字星出世了,这一代的南十字星似乎跟以往的不太一样啊。那么年轻,实力居然已经要逼近我们这个层次了,真的难以想象。不知道夜孤云那老不死是怎么找到的。双子星,果然是恐怖,当年夜孤云差点让我吃尽了苦头,希望那个小家伙不要那么变态才好。”
阿尔法说得很随意,嘴角却露出几分苦笑。当年他能跟夜孤云平分秋色,还是借助了主神洛水的力量,要不然可能就要和当初的陈文一样遭受重创。想到陈文,阿尔法更是无奈,南十字星以杀伐为身,司掌无穷无尽的杀,在同一层次没有特殊的神器几乎难以遇到敌手,无怪乎阿集法会有些苦涩。
大祭司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他道:“南十字星是诸神中最强大的王者,强大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你能跟夜孤云不分上下,已经是难得的了。那个老家伙我也见过几次。现在只怕我们两人联手都未必能抵达的住了。”
阿尔法一下坐了起来,孤疑得看着大祭司,道:“这么恐怖,难不成这些年来,你跟他交过手。”
“呵呵。”
大祭司笑而不答,阿尔法又重新躺回坐垫上,他已经得到了自己的答案。大祭司定然是跟他交过手的。很可能还吃了不小的亏,这么说夜孤云已经达到了巅峰了。
大祭司见阿尔法眼光灼灼的望着自己,心底也明白他的想法只是这里面涉及着他毕生的秘密,只能避而不谈。岔开话题,大祭司道:“自神魔之战后流风大陆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命运的转轮已经开始,创世的传说必然降临,当龙纹现世。双魂合一,七星汇聚,战场重开,错误必将得到改正,浴血涅粱,新的世界就会诞生”不知神使大人可曾听过?”
这个传说已经流传了好久,托尼斯早有耳闻,只不过以往他只是将它当做无知的流言。但是能被大祭司所看重,那这个传说就绝不可能那么简单,或者,那可能真的是真的。
阿尔法眉头一皱,道:“当年我与夜孤云一战,正是为了这个传说。神魔之中唯有南十字星是光暗双子星,双魂在我看来定是南十字星无疑了。教廷一直追杀南十字星的传人,想必这也是其中原因之一。战场重开,浴血涅巢,这些似乎都与司掌杀伐的南十字星有关,可是那龙纹现世是指什么,难道是那些蜥蜴?南十字星的坐骑可是贪狼而不是那些讨厌蜥蜴。七星汇聚更是莫名其妙,神魔时代可没有什么七星的存在,最为接近的只有日华九星和月华九星,不过从数目这两者都不可能是。”
能成为神使果然都是不简单的。大祭司深深的望了阿尔法一眼,道:“你的猜测跟我一样。”
阿尔法迎着大祭司的目光,暗道:他不会也是因为这个才去找夜孤云的,如今看来定然走了。他道:“不过不管我们的猜测如何,我们先要做的就是打破教廷的统治。”
打破教廷的统治?!
阿尔法果然雄心壮志,可是教廷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米歇尔或者没什么,但是教皇索罗门绝对是个恐怖的存在。
过去了这么长的岁月,大祭司依然是心有余悸,那些遥远的记忆在此刻似乎一瞬间冲了出来。
那是神魔之战后,五千多年前的岁月。由于信仰的不同,东西方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战争,每次皆以双方的势均力敌而告终。
华夏历纪元歹口年,西方教廷的教皇索罗门因不满东征军的挫败,终于亲帅十字军东征,誓将主的光辉洒满东方的每一个角落,清洗所有的异端。
华夏国皇帝海冬青在这场战役中不慎死于教皇之手,隐居二十多年的太子海孤舟不得不登基,率军抵抗西方的入侵。
“这是一场注定必输的战争。结局已经注定!”老者沙哑的声音在深冷空荡的大殿中幽幽回荡,海孤舟还想说些什么,老者却挥断了他。“不是我不想出手,我的力量来源于卜噬,而非战争。有没有我。其实已经没有区别。不要怀疑我所说的一切,我曾经告诉过你的,祭司的任何一种技艺,没有谁能够同时掌控两者而抵达颠峰的。现在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不管结局如何,你都不会死去,未来你将成为自古以来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真正的祭司。”
海孤舟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因为这最后的决战已经拉开了序幕。
天,阴沉而又森冷,黑压压的。仿佛在厚厚的云层后面涌动的是滚滚沙尘化成的汪洋大海。在如激流般疯狂翻涌的云层中,伴随巨大的雷鸣,不时得劈下粗大至极的各色闪电。在闪电之间,偶尔也会落下光带般的粗大光柱。
地面上,铺天盖地涌动着蚂蚁般数不清的军队,而天空中也布满了身着各式各样的道袍,袈裟,教袍的大能力者,他们执着各式各样的古怪兵器,在天地间来回撕杀。不断的有人凄厉的惨叫,然后到下,火光冲天,电闪雷鸣,甚至大地都禁不
瓣活颤动六而大地其实是由曳硬的断天岩构成的,可是此州口吐宗全被破碎的尸体、内脏已经凝固的血液给覆盖!
这样的战斗几乎在战场的任何一个角落展开,尸块和大蓬的鲜血不停从天空洒落,犹如倾盆大雨,无休无止!
海孤舟的瞳孔微微收缩,裹在青灰色道袍里的双手也禁不住颤了颤。修道三十年,自问手上沾染的血腥不算少了,然而与这一幕相比,实在是不值得一提。本以为远离尘世,一颗心早已经锻炼的坚如铁石,可是真正目睹自己的炎黄同袍遭受这样的劫难,身为华夏国如今的帝王他第一次体会到自身责任的沉重。
忽然一道苍老然而雄浑有力的声音自天地间陡然而起:“主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
海孤卑悚然而惊!是教皇,索罗门!
海孤舟曾经不止一次的听父皇海东青提起过“孤舟,联的孩子,在不远的将来,你要小心,千万不要让教皇现你的存在,否则一切将万劫不复。”
索罗门教皇,西方的宗教领袖,东征十字军的掌控者。令东方的修者。一次又一次尝到了死亡的滋味。而他的父王不久前也走到在了教皇的手上。
一片巨大的光猛得撕开了暗红的云层,破空而至,仿如天使降临。而那圣光的目标赫然是东方的修者,刹那间天地彻底变成了黑与白主宰一切的世界,也是绝对静寂的世界。
圣光过处,大片大片的东方修士僧侣不断从天空中坠落,然后尸体如雪花一般融化开来。
没有痛苦的惨叫,没有刺目的件血,唯有如水般迅曼延开的光。
“哥哥,我们会死明?”
也许是海孤月还面对这样惨烈的战争,她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然而身为华夏国的公主,她还是微笑着面对即将来临的一切,那坚强而又单薄的面容,令海孤舟不冉阵阵生疼。
“不会,我们都会活着。只要我在,你就不会死。”
海孤舟笑了,轻抚着她的长,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拢在道袍里的手突得伸张开来,然后虚空遥遥一按,嘴唇微动,一声悠悠的叹息好似自虚空中传来,那叹息之后。是一阵似低喃的轻语:
“一,
舟!”
这是执掌尘世间的轮回,一入轮回而永世沉沦,永无休止。可惜他始终不能真正执掌,然而他不得不出手。
话音刚落,天地间的圣光,雷霆闪电,翻滚如血海的云层,俱被一丝微微可见的墨所吞噬。
罡风阵阵,天地好似被撕开了一个又一个缺口,无数的轮印在其间时隐时现。
轮回!轮回!一入轮回,有生无死!
整个战场似乎卷入了一个深不可见的涡流。涡流过处,西方的牧师。圣骑士,主教,一个个蓦然消失在了轮印之中。那些响彻天地的吟唱嘎然而止,唯有风声猎猎作响。
“你不应该出手的!一切的代价都是需要承载的,你已经做好承载的准备了吗?”
一直站在海孤舟身旁的老者轻轻叹了一口气,不见一丝黑的双目中多了一丝从未有的焦灼。轮回是诸神也不曾掌握的力量,更何况海孤舟不过是一介凡人。虽然仅仅是尘世间的轮回,却也是要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的,只希望他不会后悔。海孤舟笔直的身躯一颤,鲜血从他的嘴角一滴一滴的滑落,黝黑的长片刻间已是银白一片。
“师傅你说过的,不管结局如何,我都不会死去,既然如此,您又何必担心。”海孤舟笑了,挂在嘴角的血迹,如同烈焰。老者没有回答,好似沉睡了一般,唯有凛冽的风呼呼的鼓动长袍。只是海孤舟再也笑不出来,因为他的妹妹海孤月倒在了他的怀里,鲜血从她的胸口喷射而出,浸透了衣衫。只听她笑道:“哥哥,即使我不在了,你也一定要快乐哦!”
海孤舟张了张嘴,口续咙好似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悄然滑落。老者轻叹道:“轮回,是诸神都不曾掌控的力量,代价,从来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不是她死,就是你亡。你是华夏的王,我们没得选择。这场战争,谁都可能死去,但你一定会活着。”
海孤舟沉默了,胸口沉甸甸的,责任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可惜了这么一个强者。”教皇的目光似乎可以穿透层层的空间,直直得盯着海孤舟的方向,转身对身旁的红衣主教说道,“十二尊炼狱天使神像还差一尊,他身旁的那位老者很合适,你去准备一下吧。”
说完,教皇伸手指向了虚空。在他的手指处似乎涌动着无形的力量。只听他低沉而又雄浑的声音在天际间飘散开来。
“主说,那不应该继续的,即会停止”。
那本已经被束缚的光芒猛然爆炸开来,如同火山迸,缺口处的无数轮印一瞬之间便被火光吞没殆尽,还不等海孤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天空中再一次被教皇响彻天地的声音所覆盖,而那声音赫然指向了海孤舟。
“主掌控一切,主创造世间!主说要毁灭的,即不会长存”。
海孤舟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五脏六腑间涌动的鲜血。陡的越过胸腔,破口而出。有光从他的体内破体欲出,海孤舟终于体会到父亲当年所感受的痛苦,恐惧,见此所有的东方修士都不禁悚然变色。
站在海孤舟身旁的黑袍老者不由叹息了一声,无数诡异的墨绿祭司文从他的指尖涌向海孤舟,同时一声沙哑却又同样雄浑的声音在天地间悠悠响起,就仿佛是教皇本身出一般。
“主掌控一切,主创造一切!主说要长存的,即会永存不朽”。
众人皆惊!
与此同时,那两个相似而又相左的声音在天际间不期而遇,蓦然如同一记无声的炸雷,循环回荡!
“走吧。我早跟你说过,这是一场注定要输的战争。”今结局点定,你也凡经尽力。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老者的话还没说完,波澜不兴的脸上悚然变色。他看到教皇的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多了十一尊悬浮于空的炼狱天使神像,无形的天界圣炎在其间熊熊燃烧,透着若有似无的威严与神圣。
“老师?”
第一次见到向来深不可测,从容镇定,临泰山崩而不色变的师傅这般形状,海孤舟不禁失声,他可以轻易得想象到将要面临的是怎样的危机。
“快走,永远不要回头。记住。你的使命,你的责任,未来你将成为自古以来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真正的祭司”
海孤舟还没来及开口,一道莫可名状带着血色的光球从老者的指尖冲出,包裹着他的身体,巨大的力量将他推入了天空的裂缝之中。比惚之间他听到教皇那响彻天地的声音再一次覆盖了整个尘世。
“主说,背叛与堕落的异端。他所窃卑的光辉都将消散,唯有重重的锁锐六
然后只剩一片光,还有那光中威严神圣的圆满的十二炼狱天使神像
当海孤舟醒来的时候,他看到了主神洛水,威严,神圣,高贵不耳侵犯。
四周是无穷无尽的星海,看不到尽头看不到开始,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源自主神洛水。
在那个岁月里,海孤舟真正的继承了祭司的力量,也从主神洛水口中了解到神魔的奥秘,而有些奥秘甚至在天地诞生之初。一千年后主神洛水给了他一个使命,他要等,等一个人,当那个人出现的时候,他的命运,他的愿望就会得到实现。
至此以后他隐姓埋名成为紫云家族的祭司,一直延续直至今日。
“呼!!!”
大祭司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从那悠远的记忆中回过神来。那是他深藏心底秘密,也是他一生的遗憾。所以他一直等,他知道主神洛水不会骗他,他也深信那个人终有一天会等到,而现在主神洛水的神器落星杖已经降临尘世,他明白他际遇来了。
只是要打破教廷的统治太难了,阿尔法确实很强大,但跟如今的他还有距离,更不用说他的老师了。
大祭司低沉道:“阿尔法,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只是太难,太难了。”
这是大祭司第二次直接称呼阿尔法的名字。阿尔法大感意外,但是在惊讶的同时更令他的震惊的是,提到教廷的时候,大祭司所表现出来的怯意,或者说大祭司有些失态了。便是托尼斯也明显的感受到了。
“我不觉得,教廷虽然强大。但只要我们肯出手,除了几个老不死。其他的绝对不堪一击。”
阿尔法不以为然的说着,事实上他真的没将教廷放在眼里。四只前他亲手讨教过教廷红衣大主教之的阿罗毒,如果不是他玄意压制实力,几乎可以在五十招内击毙于掌下。而教皇不过是从红衣大主教晋升的,因此他料定了教皇也强不到哪里去。因而他不明白大祭司到底在恐惧什么,难道是光明神,可是光明神是不会对凡人出手的。
神只有神才是对手,才会出击。
大祭司摇头轻叹:“我知道。你轻易就可以击杀阿里毒,可是教廷裁判所所长米歇尔并不简单,还有那些终年浪迹的苦修士也不可小觑。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那教廷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阿尔法不由道:“我说海孤舟。你自己都这么说,那还担心什么。难道你害怕那个轮换了数十代的教皇。”
“对,也不对。”
大祭司点点头又摇摇头。阿尔法不屑的笑了起来。
大祭司没有争辩,他缓缓将罩在身上的黑袍脱去。
那还是人吗,那分明是一具披着人皮没有一丝骨肉的骷髅,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分活的气息,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深邃,悠远。
托尼斯从没想过大祭司会是这般模样,他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声音堵在了喉咙里闷响着。
“海孤舟,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尽管阿尔法见多识广,在看到大祭司这个样子,也是一脸的失色。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将他造成这样的创伤,难道就是教廷的教皇?
“教皇,教廷第一代教皇索罗门。”大祭司重新披上了黑袍,虽然这样子令大祭司看上去显得神秘诡异,但至少比他脱去黑袍要更接近人一些,“那是个。强大不可抵抗的人物,在他的手上我走不过一招。”
走不过一招,这怎么可能?
阿尔法虽然没跟大祭司交过手。但他完全可以感受到大祭司的强大。只是他怎么也无法想象大祭司居然连教皇索罗门的一招都抵挡不住。等等,第一代教皇索罗门,那可是五千多年前驰骋天下的人物,真没看出来大祭司那个时候就已经跟教廷交过手,要知道在那个时候自己还没出生。这老家伙果然神秘的很。
阿尔法收敛心神,他道:“可是索罗门已经死了。”
“他要是死了,那我们也肯定不在了。”大祭司幽幽说着,那平淡的语气中透着深深的仇恨与畏惧。“我知道自三千年前开始,教廷的每一代教皇每一百年就要重新选拔。可是这只是明面。我跟索罗门直接交过手,身为大祭司,我现在依旧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气息,他还活着。只是似乎陷入了沉睡,但这沉睡却令他愈的强大,强大的令人心悸。以我如今的实力,再次面对。我依旧必败无疑。”
大祭司目光平视,直直望着阿尔法,似乎要将他看透:“我的力量你应该感受的到,你认为碰到关乎教廷生死关头,索罗门还会沉睡吗,到时你能抵挡的住他的进攻吗?”
阿尔法避开大祭司逼视的目光。大祭司没有在意,他缓缓而又肯定道:“我可以百分百的说,你必败无疑,这场战斗代价将是你的生命。不要质疑祭司的预言,因为那是我最诚挚的忠告。”
阿尔法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