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险起见,林强云到重伤员的病房探望并给他们做了仔细的检查,发现二十一个重伤员中,伤势特别严重的共有九人。思忖了一会,林强云还是觉得必须将真相告诉伤员为好,没想到才把说了个开头,许多伤员们激动得放声大哭,连连向他们的局主谢恩。
劝慰了一番,与公务员们谈了一会,林强云这才明白这些伤员自知受伤过重没法治了,他们全都认为必死无疑。林强云还了解到,昨夜亡故的十一人中,有四人就是因为自知必死,又不愿死前还要受长久痛疼之罪,趁夜深人静强行扯出箭头以求早死才亡故的。
林强云临走前对伤员们说:“各位兄弟,我不敢保证破开肚腹没有危险,也不敢保证开刀动手术就一定能将你们所有人都治好。但我林飞川却可以在此向你们保证,一定会尽心尽力地为我的兄弟治疗,能救得了几个就救几个。这边的九个人伤得最重,再不施行手术的话恐怕连今天午时都过不去,所以请兄弟们让他们先进行治疗。”
顿了一下,林强云提醒道:“我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手术,因此最先手术的可能也是先死的人。你们有谁愿意第一个来?”
“局主,让我犟牛儿先来吧。”一个腹部中了两箭的粗黑健壮年轻战士举手要求,声音虚弱却很坚决:“我一家三口若非局主让官府贷给粮食、锄犁,数家合一头牛,还佃与数十亩田的话,早饿死在昌邑了。如今家里的老娘还有弟弟可以供养。犟牛儿是生是死都不会让老娘饿着,没心思了。破开肚肠算得了什么,活得了这条命是局主救的,日后还可以为局主打天下。即便是死了,也让局主多些施术经验,让以后地人更有救活的希望。”
林强云哽咽道:“好兄弟,林某人代各位兄弟谢谢你了。来人。将犟牛儿兄弟送进手术室。”
司徒微等人进入手术室时,不由得微微呆了一下,而后一个个相互直打眼色。他们看到六个发出极亮青光并“嘶嘶呼呼”作响的大灯,高吊于屋子正中排成一个直径丈余的圆形。
作为手术室的小房间,在司徒微等人看却是有点大,按李杲的估计面积只怕不下十余方丈之多,不然为何十多个人站在屋内还显得空荡荡。
林强云正站在一张两尺多高的台子边,指点几个包裹得严严实实地后生,为台上一个伤者解开包扎的布帛、清洗胸腹、伤
林强云见一下子涌入这么多人,不由得吓了一跳。等认出是王炜和李杲、司徒微等人后,只是皱了下眉头便走过来压低声音附在王炜的耳朵边说道:“王针神,过去看看台上的伤员,他的伤主要是在肚子上。需要开刀取出里面的两个箭头,还要对损伤的地方进行缝合,具体需要多长时间也还不知道。你的针灸能不能麻醉,让他感觉不到开刀手术时的痛疼,如果不能完全麻醉。就是稍微减轻一些痛苦也好。不然的话,我怕伤员会痛得受不了,减少手术成功使他康复地机会。对了,看完后到这里来告诉我,别让台子上的伤员听到。”
赤脚医生培训班时所学地针灸麻醉。尽管讲课老师将针灸说得无所不能神乎其神。但林强云总是觉得半信半疑。也没怎么用心去学。因为他曾经听公社卫生院地医生悄悄说过。针灸麻醉不是对每个人都有用地。有地人相信就会有麻醉不觉得痛。有地人不相信那就起不到麻醉作用。而扁桃体肿大切除手术。则是用针灸麻醉效果最好地一种手术。
王炜微微一笑。说话地声音不但没放小。反而大得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呵呵。知道。知道。不就是让王某代上人维持道法地效力么。只要在下用几根小银针在他地手足穴位刺下。包保你这位军中地小兄弟一点也不觉痛疼。无论时间多久都可以令他安安静静地躺着。让上人将疗伤地道术仙法全部施完。王炜大步走到手术台前。对已经停止呻吟地伤员说:“这位小兄弟。你可真地是有福了。能得修成地行仙之体地道门上人为你施仙法救治。不但能将身上地伤全部治好。说不定还会因祸得福沾上点仙缘。将来能够延年益寿呢。”
年轻地伤员这下连痛疼也感觉不到了。他看到局主这时地一举一动。都觉得是在施展仙法道术。而且此时仙法道术地作用已经传到了自己地身上。欢声说道:“谢谢老仙长。谢谢那位郎中先生。更要谢谢局主。局主。属下现时已经不痛了。不若你老先给其他痛得厉害地兄弟们救治吧。属下可以多等一会。”
“哎。我说犟牛儿。你就安心躺着别捣乱好不好。哪有进来这里了再把你送出去地道理啊。那不是浪费我们地时间么。放心吧。其他兄弟我也会很快为他们治疗地。”林强云装出一副严肃地样子批评安抚伤员。心里暗暗叫好。喜孜孜地忖道:“这王针神还真个是善解人意。有他这么一说。这就多了一个相信针灸麻醉地人。再加上以林某人道门上人地名头。想叫这犟牛儿不信都难。麻醉地事有指望了。等一下做开刀地起事来肯定是事半功倍。嘿嘿。信则灵。不信则不灵。娘地皮。这世上真地像有鬼一样。哎哟。还有件事必须叫人去赶紧办。要让我们所有地人都知道这个好消息。”
招手叫来一个人。附耳吩咐了几句。那人听完点点头马上出房而去。
已经老得成了精地司徒微。这时也大声嚷嚷道:“上人小友。贫道不才。精修了数十年地道术虽与上人地行仙地道行比起来天差地别。但为做做护法此等小事却也是还绰绰有余。即便是几个小徒也能勉强做得到。今日已过古稀之年地老道就自告奋勇一回。与王针神一起替上人护法。如何?”
“哈哈,好得很呐,希望今天二十多个人动手术,你这老道能支持得下来。”林强云大喜,向司徒微众人稽首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如此,我们这就开始,老仙长、王针神请!”
十二月初二日,对于身处南京路归德府治所宋城内的白云军所有人来说,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日子。这天的太阳还是和昨天一样,早早就从东天露出笑脸,把他不太多却是穷人们决不可少的温暖也早早地洒向人间。这种在冬天里令人舒服的暖和感觉,使得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在重伤员病房里出现后,又以疾风般的速度传遍了几座租住屋。随即,又于两刻时辰内,就连还在城头值守的不少白云军战士也知道了。
“你听说了吗,局主今天又要施展道术仙法的大神通了。”
“哦,快给兄弟们讲讲,这次局主要施展什么厉害的道术仙法,能有什么样的法力,是不是要施法打城外的契丹鞑子,还是施法让城外的契丹鞑子不敢攻城了,数万人乖乖的自缚双手伸长了头颈让我们砍……”
“去,平日里还说要拜哪个道长为师学修道呢,一开口说的全是打打杀杀的事。没一点向善之心,如何能修得长生之道。城外的契丹人么,昨日一战已经把他们打得惨了,城下死伤了数千人,谅他们今天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早晚会被局主收拾得服服帖帖。知道么……”
周围的战士们被勾起了好奇心,慢慢都向说话的人这里凑,他也就知趣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压低声音神秘地说:“你们知道么,时才送早餐的几位兄弟告诉我,局主今日要在我们住的地方施法了。为局主护法的除那神仙般的老道长外,还有他的几个徒弟和那个什么王针神师徒、李杲这些人。”
“老哥,你说话真罗索,到现在也没说出局主要施什么道术仙法。”
“爱听不听吧,你说话不会罗索那就你来说好了。”
“哎哎哎,快讲,快讲。你别理那浑小子,昨日他堂兄犟牛儿不小心,被城外的契丹鞑子在肚子上射了两箭,眼看就要没命了,他心里难受,所以才出言顶撞。你还是快些给我们讲局主施法的事吧。”
说话的老哥一脸抱歉,伸手在浑小子肩上轻拍两下:“对不住啊,兄弟,是我说话太罗索。我这就讲给你们听。”
“老哥,我们都是局主属下的好兄弟,是小子性燥了……”浑小子脸红了,连忙道歉。
“好兄弟,不提这个,听我说。局主呢,因为昨日大战中我们的兄弟死伤了不少,心痛得不得了,所以他拼却折损修行道基,甘冒日后不能成仙,并要遭极厉害天劫之险,今天要施展一种能把将死之人救活的独门法术,将还能救活的弟兄全都救回阳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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