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又出现了``````”弗郎西斯面无血色地对巴比伦说。
“不可控制的可能性,不可预知的结果。太奇妙了,真令人浮想联翩。”巴比伦依旧趴在床上,悠闲地扫动尾巴,语气兴奋得象在谈论秋刀鱼。
“该死!我是问你我该怎么做!”
“做你认为自己该做的!尽管看上去你目前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弗郎西斯颓废地坐下,转动手里的高脚杯,优质安提亚葡萄酒折射出瑰丽的血红色,映在他苍白的脸上随手势变化而明暗更迭。
他自嘲道:“都无济于事吗?嘿!我已经尽力查阅了我能接触到的书籍,了解得越多,越觉得希望渺茫。恢复你真身涉及的是传说中神的领域。我现在能做的只是尽力去学习比我本身武技的低劣得多的斗气,维持这个该死的身份,这使我沦落到什么都不是,甚至现在手里的这杯酒都是别人给的。”
“维持是为了需要,失望是因为怀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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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总是这么毫无预兆地出现对吗?”
“也不能这么说,每次它有一出现我就能心生警兆。”
“这预兆有用吗?”弗郎西斯没好气地说道。
“总比你事后才能反应要好得多。”
“我该怎么办?”
“反击。”
“怎么反击,似乎我一直处于猎物的位置。”
“猎物和猎手的界限本来就很模糊,得看谁更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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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自从认识你,我变得命运坎坷。”弗郎西斯把玩着他的酒杯,颇为感慨地说。
“命运?“巴比伦忽然咧开嘴,大笑起来,“你和我提命运?”
“你才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几天啊?有什么资格我我提命运?”
“``````”
“大概三千年前,或者更远的时候。我刚成型,于是出来游荡。去了很多地方,惹了很多麻烦。历练让我发现我的智慧和能力可以胜任很多事情。比如说,建立一个不朽的帝国,创造一个无与伦比的信仰,统治一个幅员辽阔的大陆。在我力量最强盛的时候我甚至可以创立一个完全属于我的世界。正到我在考虑诸多选择的时候,一个人类付出了灵魂的代价,召唤深渊恶魔。好奇的我响应他的召唤来到这个主物质界面。
他和我签订了最严厉的灵魂契约。条件是我帮他完成他的遗愿。
但是我错了,他是一个诱饵,契约也只是个圈套。好奇和傲慢让我付出了代价。穿越空间壁垒虚弱不堪的我受到一群人类的攻击和束缚。然后召唤者自杀了,他的遗愿让我被迫和其中最强大的一个人签订了``````契约。然后那个人成了我的主人。
我杀了很多人。要不是他用契约力量约束了我,我可能会因为被欺骗的愤怒,把全大陆的人类屠杀干净。
随后的日子里我跟随他去了很多地方,这很有趣,他一直在寻找什么,或者说,他一直被某种东西牵引着到处搜寻。我跟着他见识了傲慢凶残的黑龙,古怪的海族和每天忙碌不停又喋喋不休的地精。还有住在矿坑里的固执的矮人。
这种日子非常有趣,我渐渐不再为了契约耿耿于怀。直到有一天,他和我说了一些话,一些有趣的废话。然后他一头倒地,再也没有起来。
我非常难受,灵魂契约的力量使我感受到了他死去前的痛苦。
我躺在熔岩里,觉得我的骄傲和尊严都被这个该死的人类践踏完了,我还没来得及报复,他已经死了。
愤怒很快从他身上转移到其他人类头上。
我引发了火山,浇灭了山下一个人类城市。我杀了无数人类,仅仅因为他们的同类曾经奴役过我。
人类召集了很多非凡的存在开始围剿我,在世界之巅的神殿上。我俯视这些被我破坏的残骸。渐渐安静下来。这个神殿代表了人类文明的最高成就,它不知道走过了多少个世纪,就这样轻易地被我摧毁了。这些人类为什么非要集中起来和我对抗?我只是随意发泄一下,并没有心思去赶尽杀绝。多如蝼蚁的生命堆积过来对彼此都没有任何意义!
有些问题无关紧要,也于事无补。但是就是这些问题让我跳出了思维的怪圈。
我开始审视自己痛苦的根源。
没人召唤我来到这个世界,没人嘲笑我的伤疤。我之所以如此愤怒仅仅因为我拼命徒劳地想抹却抹不去自己曾经被奴役的命运。一直令我痛苦不堪的其实是我自己。
于是我没有反抗精灵法师的封印。
不选择也是一种选择,面对一个我可以轻易撕碎的封印。我忽然放弃了选择。
我从此长眠,直到被你唤醒。
所以``````
命运从来不给人唯一的选择,不是吗?”
“巴比伦就交给你了,别让它睡太多,也别让它吃太多。”
“你要去哪里?”雅琳追问道,她不想和他分离太久。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一刻也不离开。
弗郎西斯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两天后有探险者协会在学院内悬赏一个探索迷雾森林的任务。传闻迷雾西北部出现自然神教的神迹。我想去碰碰运气。别多心,不会有危险的,我跟响尾蛇拥兵团一起去的。别这样,乖,等我回来。有些事很重要,我不想你分担太多忧愁。”
弗郎西斯最后一句话象一只温柔的手把雅琳安抚得和小猫一样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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