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太暗了。整个村庄完全隐匿在黑暗之中,没有发出一丝亮光,就像村子里的密谋份子和村民仍在沉睡。
但是他们很快就会醒来。最多还有五十分钟,第一道光芒就会在地平线上出现。时间已经不多了。
林深河转过身,蹲下,加入到围成一圈的中队长们的关于如何分配任务的讨论当中。“我的计划是。每个中队留下一个小队封锁村庄,其他的小队进去逮捕密谋份子,你们觉得怎么样?”
中队长们互相看了看,没有讨论。直截了当的问到:“具体的计发 是什么?”
没有意见。他接着说:“然后是每个中队的进攻方向。咖中队。东面” 被叫到的中队的指挥官放低音量叫了一声表示自它已经明白,于是其他三位指挥官也照着他的样子做了 “他比中队,北面。筑队,西面”队。南面。注意等待我的信号,然后从四个方向同时进攻。”
“明白几秒钟前中队长们是如此回答的,现在也是。
他们毫无保留的接受他的安排。林深河很满意,继续完善他的计划:“村子里面有我们的人,他们会协助我们。但是不要大意,告诉所有人,确保他们经过的每间屋子都被清理干净,没有任何漏网之鱼。我不希望有人被来自身后的子弹击中。”
中队长们的回答还是那一个:“明白。”
“你们都知道交战规则。”这是他最后要说的,“逃跑的是密谋份子,站着不动的是练有素的密谋份子。”
“我们知道怎么做,头儿。”中队的指挥官说。
他们都知道应该怎么做,就像在越南和菲律宾那样,当然不必像那些时候那样暴力 如果没有遇到抵抗的话 没有需要补充的了。
“那么计划就是这样。先生们。你们可以去准备了。祝大家好运说完,林深河站了起来。四位中队长跟着站起身,向他敬了一个礼,而林深河也回敬了一个军礼。然后他们便离开了。
他又将目光转向仍然保持着沉寂的村庄。只需要不到二十分钟,四个中队就能准备就绪,然后就可以发出信号了。
他开始计时。
不过,这项工作网开始就被打断了一 轻微的脚步声从右侧传了过来。不断向他靠近。林深河迅速转身。同时闪电般的拔出手枪一 然后又把它放回枪套。
他已经看清了走过来的人是谁。一个士兵,带着三个雇佣兵。他能够肯定这一点,其中一个雇佣兵打扮得就像一个牛仔,但是戴着单孔的黑色绒线头套,另外两个家伙则穿着那种被称为“吉利服”的服装,都是…凹公司的雇佣兵才会有的打扮。
他们是阿信的人。
林深河冲他们打了一个招呼。一半是开玩笑的说到:“你们应该早点 过来。”
“我认为这句话应该由我们说打扮成牛仔的雇佣兵没好气的回敬到。林深河的玩笑让他想起了那个已经使得他的每个同伴恼怒不已的问题。
明白他的意思,林深河无奈的摊开手并叹了一口气,说:“有些事情不是我可以决定的。”
“或许。”
“而且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早一点到,我就会知道那个村庄的具体情况,然后根据它调整我的战斗部署。
“你的战斗部署是什么?。牛仔问。
林深河把他的部署一字不漏的复述了一遍。
“那么你没有必要调整部署。”牛仔说,“我会把你的部署告诉其他人,不过我们会优先执行我们的任务。”
现在,轮到林深河提问了:“什么任务?”
“逮捕两今日本人和同盟会的高级成员
“那是我们的 ”
“你们负责其他人,我们负责那些大鱼。”牛仔用不容质疑的语气说到。
“但是 ”
牛仔没有给林深河留出抗议的机会。他转身指着两名穿着吉利服的雇佣兵,说到:“他们会留在这儿,为你们提供支援。”然后他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宣布:“再过十六分钟,你就可以发出信号了。” 林深河没有弄明白,从什备时候开始,这个牛仔成了发布命令的人一 但他就是把自己当成了发布命令的人。而且没等听到他做出回应就已转身准备离开了。
林深河有一些恼怒。他叫住牛仔。 “等一下,让我们把我们的关系弄清楚,你不是我的长官,因此我没有必要听从你的命令。”
他的话没有引起太多反应。牛仔只是又转回来,对他耸耸肩,语气平静的告诉他:“那么你就需要为一切后果承担责任。”
回击是相当有效的。林深河愣了一会儿,接着果断的改了口。“你打算就这么走回去?”
“当然。”牛仔说,“那帮密谋份子只安排 ”哨兵,坏是在我们的强烈建议下安排知道他们心陛日,被知道他们现在都在打瞌睡。我可以经过他们但是不惊动他们,而且,今天晚上是我负责查哨。”
又一次,他准备离开了,但是林深河再次叫住他。
“那么你应该把口令告诉我们。”他要求到,“这样,当我们进攻的时候,可以让那些哨兵迷惑一会城 ”
“没有必要。”牛仔冷淡的回答到,“你们开始进攻的时候,那些哨兵已经不存在了。”
林深河立即猜到了他的意思。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目送牛仔离开。然后他第三次将目光投向几百码外的村庄,盯着它看了一会儿,最后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手里的怀表,开始到计时。 那个预定的时刻很快到来,他发出信号,而攻击也就开始了。
雇佣兵从四个方向发动了进攻。一开始,没有人察觉他们的行动,所有可能发出警告的因素,哨兵,狗,突然走出门或者推开窗户向外眺望的密谋份子,没有一个出现,就好像都被阿信的人解决了。只有当雇佣兵进入村子,冲进房间实施抓捕的时候,局势才变得明朗起来。
他们的行动制造了许多噪音。首先是“砰”的一声,代表房门被人一脚踢开;接着是家具和各种瓷器的破碎声。它们被推到地上,受到反复踩踏;最后,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咆哮进入人们的耳朵,很响亮,但也很短暂,因为发出声音的人的肚子被枪托击中,要不然就是嘴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不过,所有这些声音还是让剩下的密谋份子意识到,他们已经处于有组织的攻击之下。
“官兵!”警告终于发了出来。
村庄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被惊醒的密谋份子从他们居住的屋子里涌出来,其中一些还穿上了衣服或者裤子,拿着武器,大多数只是拎着衣服、裤子和鞋子便冲到街道中寻找逃跑路线。不过他们很快意识到自己已被陷入困境。敌人来自四面八方,目光所及之处都可以见到闪亮的刺刀。他们不得不改变方向,向着村庄中央集中。雇佣兵在他们后面追赶着,像在追逐一群绵羊。
在这片混乱中,十几个仓促武装起来的密谋份子冲向郑士良的院子。他们没有确切的目地,不管是掩护领导人逃跑还是在那里坚持战斗到最后,没有人知道应该做什么。只是希望有一个人向自己发出指不。
他们的行动受到了一些阻碍,越来越多的人被雇佣兵驱赶到一起,导致他们四周的环境越来越拥挤,然而最终,他们还走到达了目的地。冲在最前方的密谋份子呼喊着郑士良的名字,用力推开院子的门,随即一串子弹从屋子里面射出,全部打在他的身上。
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他就死了。
“别开枪!”跟在他后面的人慌忙从那扇门的正面逃开,同时高声喊叫着 他们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让郑士良将他们的声音从嘈杂当中辨别出来。“别开枪,郑先生,是我们!”
“放下你们的武器!”屋子里有人喊到,但不是郑士良。
尽管知道不合时宜,但还是有人问到:“你是谁?”
“放下你们的武器!”这是回答。
太荒谬了!密谋份子们不约而同的产生了这个想法。然而,他们所做的事情仍然只是辨明自己的身份。
“我们不是官兵!”
回答没有变化:“放下你们的武器!”
接着是一个新的声音。 “放下武器!”
它来自他们身后。密谋份子们慌忙转身,才发现一队官兵站在面前。已经用枪口对准自己。他们的神情凶狠,声音严厉。提出的要求几乎不可抗拒。
“放下武器!”他们喊到,重复它。“放下武器!”
几乎是本能的,这些密谋份子都把武器抬起来。但是没有人开枪,他们都把视线投向其他方向,想看清现在的局势。
他们都为自己看到的东西大吃一惊。
所有还没有被抓住的人都已被驱赶到枰子中央,官兵就在四周。围成一个圈子,也像对待他们那样把枪口对准其他人,然后冲着他们叫嚷。
“放下武器!”
声音又将这些密谋份子的视线带回他们的眼钱的这些官兵身上。他们的表情变得更凶狠了,手指也放到了扳机上面。
一种叫做“耐心”的东西正在快速消失。
“放平武器!”又是一声。
密谋份子仍然没有遵从这个要求。他们犹豫着,始终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放下武器呢,还是为了革命牺牲生命,顺便拖上几个垫背的家伙。
这些人不知道要做什么,但是雇佣兵知道。
默默的数到“三”他们开火了。再过了一秒,在另外一边,更多的枪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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