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基地里逛了一大圈,没找到我想找的人。老头子似乎被什么事情给缠住了,电话也打不通,跑到内务部的办公楼,发现那里居然冷冷清清的,几个坐在透明大顶棚下,晒着太阳,打着哈欠的家伙,连一个忙碌的人都没有。与外面的繁忙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我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就在我准备回去与那些个变态女人鬼混时,突然发现高玉成和邹展从某间办公室走出来。他们似乎在争论着什么。我在心大呼幸运,然后走过去打招呼:“你们好啊。老头子呢?”
这两个家伙刚才似乎在争论什么话题,面红耳赤的,看到我,正好把我也拖下水。
“小李,你来说说,装甲集团军哪里过时了?我就不相信那钢铁与炮火的洪流不能让敌人屈服,要知道,当年……”
高玉成似乎很激动,他好像受到了邹展的刺激,在那里大呼小叫的。不过,这家伙也真是,他们学习的那套理论基本还是受到大炮兵时代的影响。自然对钢铁大炮流推崇无比,像他这样的家伙,一般都将那理论拜成上帝,不容许有人侵犯。
邹展则要冷静得多,说出一些让高玉成无法回答的问题,比如精确的火力定位,远程打击。但是鉴于我不是来听辩论的,所以我打断他们说:“你们看到老头子了吗?我找他有事呢。”
邹展笑了笑,露出他的小虎牙说:“老头子出去了,估计有些时间才会回来。他好像带着刘俊永去处理什么事情了。等两天才会回来,他让我们休息两天,然后会出去执行很久的任务。”
“是吗?那好,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我正准备开溜,高玉成却一把拉住我说:“你小子总是落后。回去一定是玩儿,走跟我们走,去研究研究刚才的话题。不要虚度生命。”
他的手力气相当大,骨头也相当硬,不愧是军校出身的。而我,在没了那S2神经换上了光谱某神秘型号的人造身体后,虽然也是属于怪力型的,但是,昨天晚上实在被夏夜吸得差点精尽人亡。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于是我被这两个一脸杀气的家伙拖走,来到了基地里的电算大楼。这里是基地的中央计算网络中心,电脑多到如牛毛。
我以为这两个家伙要做什么,结果,居然是……用模拟对战一决高下……相当的老土。至于他们的战斗结果,我用鼻子想都想得出来。高玉成用他那狂暴的钢铁军团纯属乱A流,而邹展则发挥着他那恐怖的操作,像条可怕的毒蛇,用那毒牙般的精确集中火力在战术上取得优势。
在一开始,邹展的确获得了相当大的优势,高玉成完全无法挨上邹展部队的哪怕一点点影子,在远距离上就被彻底的摧毁了。邹展用那模拟的火力规划系统,完美的利用起每一发子弹、每一发炮弹。让高玉成根本无法形成规模与阵势。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邹展的速度稍微的慢了下来,而高玉成的部队就像围棋一样,形成了一个很隐蔽、很大范围的包围圈。并且慢慢的拉上那绞索般的缺口。
邹展虽然发现了这一情况,但是,他无法改变这一情况,因为他必须将注意力集中在细微的操作上,稍有不慎,他的部队就会被高玉成的部队狠狠的咬上一口。
而高玉成则完全没这样的顾虑,他只是完全的乱点键盘,只要将那部队布置到大概位置,然后确保他们的占领,至于死伤,他完全把那东西当成数字。
最终的结果逐渐显示出来了,就像我以前在寝室里和同学玩修炮塔一样,开始的时候有足够的火力,将那些跑动的靶子全部消灭,但是随着靶子的增多,必须依靠更加精确的操作。但是,伤害火力输出存在着一个上限,每一个单位每一段时间所能发射的伤害是固定的,当这个固定值达不到在同一时间内,出现的靶子的生命总合时,情势就会像另一边倒去。
现在,邹展就面临着这样的局面,过多的微操作虽然让他在战术上获得优势,但他所需要的武器制造时间长,造价昂贵,而高玉成则完全机械的重复着低级动作:建造与派遣。
逐渐的,邹展的部队火力伤害总合落在了高玉成的后面,这样的情况一旦发生,后果是连锁性的。邹展无法聚集自己的部队,甚至增援都不行。因为它们已经陷入的一波波的包围中,而火力规划的理论则是集中最优势的兵力,完全无伤亡的消灭敌人,就如那句谚语所说,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慢慢的,高玉成笑了起来,因为他已经逐渐的将那张得大大的包围圈合上了。掐死了邹展利用距离与速度进行远距离打击的特点,让其陷入泥沼,然后将其活活闷死。
战斗的结果出来了,邹展一脸郁闷的看着屏幕,似乎很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而高玉成则站了起来,向邹展习惯性的做了个礼节动作。
邹展最后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和高玉成勾肩搭背的再次讨论起来。他赞叹到:“不愧是中央军校出来的,战略意识相当的强啊,我都没注意到那个包围圈,等我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高玉成有着高材生应有的素质,并没有自大,而是很谦虚的说:“是吗?我差点以为我合不上那包围了呢。不过,我也是跟一位高人学的,他在指挥这种大规模集团兵力时,比我的意识强多了。”
看着他那得意的样子,我忽然很想辩上两句,因为他所信奉的那理论与我所希望实现的东西是两个背道而弛的概念。但我又不知道说什么,说这只是模拟实战?但是既然模拟都输了,现实情况也不容乐观,说邹展的操作不好?他那恐怖的八爪鱼般的操作令我汗颜。
实在找不到什么来反驳,我正欲摇头叹气,但我忽然想到了什么。
“高玉成,这些伤亡的数字对你来说是什么东西?”
“伤亡数字?”他似乎对这东西很陌生,像是从来没关心过它一样。看着他那有些茫然的神态,我基本认定了心中的想法:他所在的地方,基本上是教导钢铁炮兵海的圣地。伤亡数字?那个东西是代表着打击军心的东西,哦,不,那东西如果被利用好了,反倒会成为一种仇恨,对那些心中藏着一团赤火的家伙们是种极端的激励。
伤亡数字?这个东西也许从来就没被人关心过。我也不想和高玉成辩论什么,和他辩论只是为自己增加无谓的烦恼。
我走到屏幕边,看着战报记录,那代表着伤亡的数字像被收割的麦子,一片片的跳动着。也许,它们只是数字而已。因为它们只是一个个高低不同的电压,仅仅供屏幕显示数据,让人了解还需要增加多少这样的数字,才能压死敌人。
也许是因为失去身体,没了那遵从的意识。在一阵无谓的感叹后,我看了看高玉成,忽然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这样的改变让我觉得很奇怪,也许,我那懦弱并且逆来顺受的性格要发生某些改变了。
看着那些本无意义的伤亡数字。我真的觉得我该做点什么否则,这个中央军校出身、并且在回去后以少将级别起跳的家伙,会真的将那数字仅仅当成一种代入如何取得胜利的公式的数据,而不是人的生命。
高玉成此时的心情很好:“好久没玩过游戏了,在学校时不知道被看多紧,那些个老古板,居然认为我们模拟战斗是打电子游戏,哈哈,光谱真是天堂啊。”
邹展似乎也很高兴,棋逢对手是很难得的事情:“走,喝两杯去。”
如果是按我以前的性格,可能,会躲,因为我喝酒……不行的。但是,我忽然想起父亲说,酒桌子上才能结实朋友。于是我点了点头,看来,真的有必要学圆滑些。至少,我想稍微的影响下高玉成。为了那未来,将出现的伤亡数字,但愿不要像视频数据流一样的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