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我们会谈那支受诅咒的突刺刀的事情呢。由于一向对美女缺乏免疫力,只要她拿出一个过得去的理由,我一定会迅速和她化干戈为玉帛以便进行进一步的发展。并会抛出早已准备好的结论:刘备活该,长得有碍市容也好污染环境也罢,随便。
可是她居然要和我谈什么达·芬奇,幸好我知识渊博。
“知道啊,不就是忍者神龟里系蓝布条的那个吗?用双刀的。”我说。
伊丽莎白一怔,随即浅浅的一笑:“何先生你真幽默。”
我也一笑,说道:“叫我小来就行,别那么见外。”
“嗯,好的,小来。”她这一叫小来我骨头都酥了,老子自打进游戏以来,见过的美女也不算少了,可是平心而论,哪个也比不了她。
“列奥纳多·达·芬奇,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三杰之一。他是一位真正的全才,虽然他的名字是作为一位画家而被大多数人所熟知的。事实上,他几乎在每一个艺术领域里都有了不起的贡献,无论美术,建筑,音乐,雕塑,甚至在生物,地理,军事工程和医学领域,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与发现,像这样一位全能的大师,已经不能再有作品和发明留给我们,其实是整个人类文明的遗憾。”
她说完后有点哀伤的在咖啡杯里搅动着小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真想把她抱在怀里安慰一番。
沉默了一会儿,她又抬起头来,充满歉意的一笑:“真对不起,每当想到我们损失的是什么的时候,总是会不可抑制的难过。”
“呵呵,没什么。”我现在有点糊涂了,她到底想和我说什么啊?说得好像达·芬奇刚死似的,我觉得应该不是——电视没演Q*Q新闻上也没说啊,应该是死了很久了吧?
“曹雪芹小来知道吧?你们中国人。”
这句“你们中国人”让我有点不舒服,不过我感觉不到恶意。
“嗯,知道,《红楼梦》的作者。”
“小来你看过了吗?”
我不愿在美女面前丢人也不愿撒谎,只是点了点头。虽然没看过原著对电视剧版的也没兴趣,但是我看过没穿衣服的那个版本,也算看过吧?再说初中语文课本上还有《葫芦僧断葫芦案》那篇课文呢……
“嗯,我也看了,几乎就是为了《红楼梦》而学习的汉语呢,那段感情,很凄美。”
“呵呵,可惜没完本。”虽然我很乐于和美女谈谈感情方面的事,可是和人家谈《红楼梦》未免太不够理智。整个的《红楼梦》我马上能想起来的只有三个人,贾宝玉,林黛玉……薛蟠。薛蟠还是听李煜说的。
伊丽莎白又是轻轻的一笑,就在我感慨她的牙都那么好看的时候,那片饱满而又弧度很好的红唇吐出了几个字:“其实已经写完了,一共写了一百六十回呢。我猜你一定想不到,曹雪芹打字打得很快,用拼音输入法也能每分钟打六七十个汉字。”
一股凉气从我的尾巴骨升上来,顺着我的后背一直窜到脑袋,最后在头皮上炸开,我清晰的感觉到我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全身的血液放佛都已经凝固。
“你从天堂来?”我哑着嗓子问道。
她轻啜了一口咖啡,轻声细语的说道:“你知道吗?每当我想到这样一部伟大的作品只能留给后人一半的时候,都止不住要为曹先生难过。而列奥纳多的新画作,比《蒙娜丽莎》还要完美的作品,只能有寥寥几个人欣赏的时候,我感觉那幅画就像海伦戴着面纱在黑夜里行走一样孤寂……”
“你到底想说什么!?这和刘备腿上挨一刀又有什么关系!?”我怒气勃发,声音也不自觉地大了起来。
她抬起头来正视着我,表情一丝不苟:“小来,历史就是历史,它只能呈现给我们已经完结的,哪怕它们是残缺的。维纳斯即使接上双臂意义也不会比现在更大,历史能留给我们的有价值的东西,就应该是那些已经留下的,至于那些已经留在历史当中的人……不但他们的作品和痕迹不该再出现,他们本人更不能再和我们有任何交集。”
我冷冰冰的看着她:“那你的意思是……?”
“陈志坚先生的做法有欠考虑,这里,不该出现不能出现的人。他们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他们对后世能做的影响已经做完,他们,只能存在于后人的记忆中。”
“你想怎么样?”
“我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让他们继续过和以前一样的生活。等我们说服陈志坚先生结束这个游戏之后,他们就又可以回到天堂。”
“那就是说陈胖子现在还没点头了?”
“小来……”
“你还是叫我何先生或者何必来吧。”
“……好的,何先生,陈志坚先生的意见现在只能代表他自己了。我们绝对不能容忍他这种自行其事的做法,那些人就应该安安静静的待在天堂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混杂在现代人当中,随时会做出改变人们对历史的印象甚至我们都无法预料的事情来。”
“那你在刘备腿上捅一刀算怎么回事?”
她恢复了冷静,拂了一下头发,说道:“我们只是想证明一下,轻易的与外界接触是一种多么不理智的行为,更何况这种伤害很有可能是互相的,天堂里也有杀人魔王。”
“笑话,让蚊子叮了一下就要改回圈养了?嗯……或许你可以去听听他们自己的意见,谁自愿和你走,我不拦着。”
她向后靠在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面容还是精致典雅无懈可击,可是我现在看她还不如无**老大顺眼呢:“何先生,没人征求你们的意见,父母不一定在任何时候都要告诉孩子们为什么不能做某件事,这不是在和你们商量,这是通知……准确的说,是命令。”
“这就是我对你的命令的意见。”我左手往右臂弯一砍,竖起右手下臂,弹出一个中指。说实话,对一个至少外表是美女的美女问心无愧的做这种手势还是很有快感的。
她没生气,或许本来也没什么感情,冷静的说道:“何先生,不要轻易浪费我们留给你的做选择的机会,趁你还没出现在我们的回收名单上。”
“切,真当我们是垃圾,还回收呢,把你那机会留给你自己吧。你能把我怎么样?再弄死我一回?”
“为什么不可以呢?”她身体前倾,胳膊支在桌子上。
啥意思啊?我不太明白,把老子的骨灰盒让汽车再压一遍?“随便你吧。其实我还是很感激你的出现的,果然女人不能靠在床上才有吸引力的部分打分。”我站起身来,踢开椅子转身就走。
“何先生,你这样只能使接下来的过程变得很不愉快,不会改变任何结果的。”
我回头冷笑一声:“从那个凶手进去的时候这件事就已经注定不会愉快了,你尽管放马过来吧。”
她冷静的站起来,说道:“如果你是因为这个不高兴,我可以向你道歉。”
“去趴在刘备的伤口上说‘对不起’吧,正好那儿还有个麦克风。”
她的脸终于红了,眼神中闪过一丝狰狞。我快步出了咖啡厅,到了街上仰天大笑——让那个女人买单去吧!
其实事情不至于要闹得这么僵的,如果她能出现在那个凶手之前。那样的话我真的不能确定自己的态度,她愿意把刘邦朱元璋他们收藏起来,只要他们也愿意被她收藏,我能说什么?搞不好他们也已经厌倦了和我在一起的苦日子。
但是流血之后,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使得接下来将要进行的过程完全脱离了善意的范畴。我不懂大道理,但是我知道,我们全家谁也不会把马燕妮弄出血来再告诉她睡觉前一定要刷牙。
往后的路要更不好走了,麻烦专家陈胖子先生自己也掉坑里了。我不能再这么逍遥下去了,这一刀捅在刘备腿上也是捅在了我的脸上,我可以让他们吃煎饼果子喝二锅头抽大前门,但是绝对不能再让他们抽冷子就被人捅一刀。
电话。成非。
“喂?干啥啊?”我问道。
“何必来,我跟你说的那个事你再考虑一下吧,那个小组缺一个战士八个人刷不过来,就当你帮我一回行不?”
“哦。我已经考虑好了。”
“你要我怎么说你才能相信这是一件对你有利的事?我……”
“你别费劲了。”我打断他道:“我决定去了。但是要带上我的队友,可以吗?”
成非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好吧,我再开辟个新场地。但是你要保证,我的队员能都有位置。”
“总会有办法的,你来安排好了。稍后再联系。”
“好的。”他挂了电话。
我回到状元楼,大家都在。我一进去一个个都瞅着我贼眉鼠眼的笑,刘备已经可以正常坐着了,不过双腿分开角度还是很大。
“小来,你刚才刚一出去,如云就趴在桌上哭了一场。”刘邦贱兮兮的说。
如云瞪了他一眼,飞雪直接就一个盘子飞过去了。
“怎么都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刘邦趴在桌子底下说。
我一笑:“哥哥们,度假结束了,咱们要开始加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