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啊,就是个悲剧!
这是赵强最后的一个念头,看着身边越来越模糊的人影,他却渐渐没有了意识。
赵强本是个宅男,十天半月也未必出次门,没想到最后却死在了马路上。眼前是空荡荡的一片黑暗……
……
黑暗的尽头还是黑暗。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强渐渐的恢复了意识。可眼前仍是一片漆黑。这里有人吗?哦,不。也许应该说有鬼吗?喂!他喊了一声。可耳畔竟传来的是一声婴儿的啼哭。
赵强不禁有些诧异。这,这是我发出的声音吗?于是他又试探着叫了两声。的确,这啼哭声就是从自己嘴里传出来的。赵强努力地想坐起来,却无论如何也翻不了身。忙用手仔细的摸了摸脸。入手竟是无比的嫩滑。再仔细摸验了下,这分明就是一具只有几个月大婴儿的躯体。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强正疑惑间就听得一片嘈杂的脚步声远远传来。接着眼前突然出现一片火光。火光来的太突然,赵强还没适应。模糊中就看见几处火把和一对儿乌黑的大棒。紧接着自己就被大棒夹了起来。
……
乌黑的天际就像一口倒扣的黑锅一样不露一丝光亮。青砖铺就的大院里被百十个火把照的通亮。八口乌黑的石棺正对门口摆成一行。石棺背后一堆木柴堆得有五尺多高。赵小强就被绑在木柴堆顶一根木桩上。
散着松油烟气的火把被山风吹得忽闪扑离,映射出满院张张略显狰狞的脸,
“烧死他!烧死他!“
“烧死他!烧死他!”
院子里百十个老老少少,一边愤怒地挥舞着拳头一边大声地喊着。赵强朝下一看。这些人都是长长的袍子。大大的袖子。头发在脑袋上拧个疙瘩还插个树棍儿。嗯?我这是跑哪来了?可他们为啥还要烧死我-------------一个婴儿呢?
“老龙爷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院中众人一听都静了下来。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抬头看了眼柱子上绑着的赵强。咬着牙说“灾星啊灾星!你个天煞的灾星!若不是陈六在林中把你拣了回来,怕是你早成了狼食狗粪。可哪想到竟是拣了个祸害!”
“可怜陈家一片好心,却遭了灭门的灾!八条人命啊……八条人命!”老头说着用拐杖使劲地敲着青砖。“烧……给我烧死这个灾星!给陈家祭灵!”
一个大汉应了一声,举着火把在村人的叫喊声中一步步朝木柴堆走来。赵强心里一凉。我好不容易才又活过来。怎么?刚喘口气就要被烧死吗?想来我赵强好好的宅在家里也没干什么缺德事儿啊。这好端端的先是被辆大卡车撞了个面目全非,这接下来还要被烧个体无完肤吗?我靠你大爷的贼老天,老子圈圈叉叉个你老母啊……
嗖!!
赵强突然只觉眼前白光一闪。接着一片血雾就喷了他一身一脸。再看去时。刚才那持着火把的大汉已倒在了血泊之中。连脑袋都不知道哪去了。满院的村人也俱是一惊。可还没等喊出声来。就见院墙外唰唰唰地蹦进八个黑衣人来。
这些人脚一落地二话不说。举刀就砍,见人就杀。出手又快又狠。全部一刀毙命,一眨眼功夫,满院再没一个活人。几个黑衣人奔上前来,把木柴都扔到死尸上去,点燃了火把。顿时满院火光冲天,一股尸焦的臭味四处蔓延开来。
“报旗主,属下已查遍全村不见一个活口”从院外又飞进来一个黑衣人单腿跪地道。
那个看似首领的黑衣人哼了一声。单刀一挥砍断了绳子。把赵强往腋下一夹疾向村外奔去。
……
村外。
羊肠小道儿上停着一辆黑棚的马车。一众黑衣人奔到车前一字排开跪到地上。为首的黑衣人轻轻掀开车帘儿把孩子递了进去“主子,小主公还算无恙”
“嗯……”黑色的车棚里有个好听的声音轻轻应了一声。
“花旗主,今晚的事可处理妥当?”
“回主子,属下已查遍全村,不剩一个活口。”
“哦?我看……怎么还有九个?”
黑衣人面色一颤,随即躬身道“属下明白”
转过头来对身后一众黑衣人道“尽忠吧”
那八个黑衣人闻听,齐刷刷的拔出刀来架到脖子上。大喊了一声“无尽天地,我主永昌!”接着血光一闪。八颗人头扑落在地。车旁的黑衣人也伸出一只大手来照着自己脑袋猛然击去。彭的一响。整个脑袋已成了一摊肉泥。
车里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来,把车帘拉好。淡淡道“这里血腥气真大,小安子,咱走吧”
赵强仰着脸呆呆地看了最后一眼天空,没有来由地叹了一口气。那马车就缓缓移动起来。直直消失在这墨黑的天际中。渐渐没了一点儿痕迹……
木国新历四年,七月初九。庆高宗驾崩,同夜,宝翠宫火起。高宗,翠妃,太子一夜损命归西。举国同孝,是此,太院定为国悼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