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强侧过头一看,这才发现这只大鹤好是眼熟。
在雪谷中的时候,断剑天涯射杀了一只,另一只盘旋了半日,最后哀鸣着飞走了。没想到在这儿又看见了。这白鹤靠着船侧负羽而立,一动不动,只是用眼睛静静地看着赵小强,很平静地看着。隐约中却有一种屠夫望着待宰的羔羊那种玩味的笑。
赵小强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是怎么了?先前那只猫,现在这只鹤,这眼神怎么全都像是会说话一样?难道我这酒还没醒,全是错觉吗?
“这两只白鹤随我浪迹天涯,四海漂泊已有十年。与我早形如父子。而你,却生生的吃了我的儿子,这食子之恨——”青衣人突然顿了下来,抬头淡淡地扫了赵小强一眼缓缓道:“何——难——消……“这声调竟是无比的苍凉,凄凄哀哀中青衣人的眼神也是黯黯淡淡,白鹤扑扇着翅膀长长地鸣了一声,似也无限悲痛。
赵小强的心里也有点不好受,劝着道:“你也别太伤心了,我当初也是不知道,再说……“
“铮……”青衣人轻轻拨动了琴弦,琴声苍惋而起,听来好是悲凉。接着就听他徐徐道:“月儿,待为父先为你杀了这个仇人,以慰伤怀,过不几日也定将那其余两人一并祭你灵前,今夜正是月圆风清,为父为你奏一曲《红霞醉》。你若在天有知,且与之共舞!”
我靠,这家伙竟要整死我?奶奶的,杀个人都文邹邹的,像他妈要作诗一样。你想整死我就整死我啊?靠,把老子当成什么了?当下心中一气,挺了挺身子大声道:“喂,我说弹琴的,那鹤我是吃了,可我也不知道是你养的啊?养了十年的确很不容易,这说死就死了,我心里也难受,你要钱我可以赔你钱,可你也不能为了只鸟就要杀人啊?”
“喵……”那只大白猫把柳叶放在了树杈上,冲着他示威地大叫了一声。瞪着两只眼睛凶巴巴地张着嘴。一瞧见这猫,赵小强更是来气,我说的吗,哪来的这么贱的一只猫,大晚上的不去抓耗子,一路的把我折腾到这儿来,看来也是这个家伙养的。靠,这是个他妈的什么鸟人?不是弄两只鸟,就是养只猫……坏了!
赵小强想到这儿,心里突然暗道声不好,罗霸道以前跟他讲九大门派的时候提到过。这黄宗神唤门就是专门召唤,操纵各种动物的,如果真是神唤门的话,那可就麻烦了,别看这个家伙现在坐在这里文文静静的,又是弹琴,又是吟诗的,可真要动起手来,那可绝对不好玩。不行,我可不能吃这个亏,快跑。
跑这个念头刚在脑袋里蹦出来,还没等他转过身去,赵小强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耳边只听四处都是窸窸窣窣的声响,声响越来越大越来越繁杂,像是有千万匹马在一起啃草一样。接着四面八方就涌出了好些的小白点。白点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密,渐渐的连成了一片。我靠,这是什么东西?赵小强心里有点发慌了,转着脑袋左右看着。现在他已经被白色包围了。
四外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把他围成了个小圈儿,而且正在逐渐的缩小。
那琴声夹杂在这悉悉索索的声响中,就像是冲锋的号角,催动着白色大军步步合围。
近了,更近了……
我靠他姥姥的!等白色大军离得近了。赵小强看了清楚。不觉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白色的大军竟然是老鼠。浑白色的长毛大老鼠,各个都有兔子般大小,呲着嘴露着长长的门牙,甩开四爪拼命的朝他奔来。
这一片茫茫中,最少也有上万只大老鼠,真不知道都是从哪里钻出来的。顷刻之间就汇集了怎么多。而且直直看不到尽头,不知道后边还有多少。我靠,老头儿。你这不是骗人吗……你说神唤门,只会玩些猫猫狗狗的,咱画魂派就是他们的天敌,现在可好,我成了人家的驯兽工具了,他妈的,我现在跟往老虎笼子里的鸡有啥区别啊?
我……我咋办呢?赵小强急的直摸鼻子。
对了,你出来帮我个忙吧。想着找小强探手进怀,摸出水浒卡,一边运行着绿气一边叨咕着“时迁大哥啊,时迁大爷,你快出来吧……”绿光一闪。时迁笑呵呵的蹦了出来。一边伸手摸着胡子一边笑道:“这回你想让我偷……我的妈呀……”说着他嗖地一声窜到了旁边一棵大树顶上去了。
“你快下来啊,帮我打老鼠。”
时迁两手紧紧地抱着大树,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儿一样。“你这是让我喂老鼠,我可不去……”
“你不是鼓上骚吗,你不是大侠吗?打个老鼠不是小菜一碟吗?”赵小强眼望老鼠越来越近心里很是着急,激着时迁道。
“你见过跳骚能打得过老鼠的吗?何况这么多老鼠就算把白日鼠白胜兄弟叫来也帮不了你了,现在你叫我下去,你以为我缺心眼儿啊?“时迁晃着脑袋说。
“靠你大爷的,现在你他妈的倒不缺心眼儿了。”赵小强心里暗暗的骂道。
眼看着离他最近的老鼠只有二十几米的距离了。整个儿白色的包围圈也越来越小,借着月光都可以得清那白莹莹的长毛。四下里吱吱的乱叫声和时断时续的琴声掺杂在一起,扰得赵小强心里直发慌。可也没有办法,咬了咬牙从地上捡起一根粗树枝。瞪起两眼死死地望着白色的老鼠群。大喊了一声,:“来吧!你奶奶的,老子和你们拼了!”。
二十米……
十米……
五米……
嗖地一声,一只大老鼠跳了起来。直直奔他胸口扑来。“去你妈的!”赵小强挥起树枝猛地扫了过去。正中那老鼠肥胖的肚子,这一下把老鼠横着就抡了出去,啪地一声撞在旁边的大树上。白色的脑浆,红色的鲜血一下就涂满了树干。
“好样的!加油!”
时迁两腿盘在树杈上,挥舞着拳头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