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我讶然地接口道。
“不错,老夫有感于前人药书中错漏甚多,所以近年来专心于删繁补漏,想重新编写一部比较齐全的药学著作,书名就叫作<<本草>>。”东璧先生轻笑着点头。
“没想到先生竟有如此宏愿,在下钦佩之至。”我不由长揖到地,“既然如此,在下绝不再提请先生随我回武昌府之事。”
“没想到你这么年轻竟能明白我编写<<本草>>的深意,真不枉我救你一命。”东璧先生讶然点头,“不过,我首先是一名大夫,若是那里有病人需要我,我也不会推辞走一遭的。”
这时,阿建己从船舱中端来了那碗药粥递到了我的面前:“肖少侠,这药粥己经不太烫了,你还是趁热喝了吧!”
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我接过阿建递来的粥碗,三两口喝了些之后,迫不及待地又说道:“先生,在下有一位叔叔前些时日在与青衣楼的人争斗时,受了很严重的剑伤,如果先生能不辞劳顿随我往武昌府一行,在下感激不尽。”
“这么巧?”东璧先生不由讶然失笑,“那好吧!我就随你走一趟武昌府,不过老朽恐怕不能在武昌府逗留太久。”
“多谢先生!”闻言我不由大喜过望。
突然,我耳中听到一声轻微的金铁撞击声,声音似乎是从小船停靠的附近江岸芦苇丛中传来,忙低声向李氏父子两人示意。
“有人来了?”东璧先生低声问道。
“嗯,似乎还是武林中人。”我轻轻点头,“我听到了刀剑的撞击声,可能就是搜寻我的青衣楼帮众。”
东璧先生立刻拉着我与阿建躲过了船舱里。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将舱口的竹帘放下后,阿建焦急地向我问道,“你现在的伤还没完全康复,我爹和我又不会武功。”
“他们既然能摸到咱们这偏僻的江岸附近来,江面上也一定有了他们的船在四处搜寻我了。”我叹了口气,说道,“连累了二位,在下实在过意不去,不过就是拼了我这条性命,我也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们分毫的。”
这时,江岸上搜寻的人终于看到了隐藏在芦苇丛中的小船,十几个人一起围了过来,从船舱口的竹帘缝隙中,我可以看见他们果然都是青衣楼的人。
“船里面的人,出来。”只听见江岸上的一个人叫道。
“现在可怎么办?”阿建己急得满头大汗,再次低声向我问道。
“你们待在船里面不要出来,我先出去看看,如果一会儿我跟他们动起手来了,我会尽量将他们引开的,你们再趁机离开吧!”我稍一沉吟,从身上撕下一片破布,探手从船上的火炉中抹下一些黑色的炉灰,在破布上写了几个字后,说道,“东璧先生,如果我这次出去没有回来,麻烦你将这封信送到武昌肖府别院我夫人的手中。”
“这怎么行?”东璧先生道,“要不我们解开船上的缆绳顺江向下游逃吧!说不定能逃脱青衣楼的追捕。”
“没用的,青衣楼的人肯定早己想好了一切的对策,江面上他们负责搜寻我的船只肯定更多。”苦笑着摇头,我将手中的破布硬塞到东璧先生的手里,“我现在倒真有点后悔在蕲州城里见到肖元那叛徒时那么冲动了。”
“船里面的人,若再不出来,我们可就要放火烧船了。”江岸上的青衣楼帮众开始叫嚣了起来。
“你们敢!”轻轻掀开船舱口的竹帘,我一晃身站到了船头甲板之上。
“姓肖的,你果然躲在船上!”十几名青衣楼的帮众乍一见我现身,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一名青衣楼的舵主惊骇地叫道,“快发讯号,让楼主和总舵主前来支援。”
一名青衣楼的大汉忙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竹管,抬手就想扔上天去,猛然见他身后剑光一闪,那大汉却一头栽倒在了身旁的芦苇丛中。
“什么人?”那青衣楼的舵主大惊转身。
几十名肖府别院的铁卫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惨叫声中,青衣楼的十几名帮众纷纷倒地,竟没有一个人能支撑过两招的。
“相公!”一条美妙的身影从人群中向我扑了过来,娇声叫道。仔细一看可不正是我的玲珑吗?
“我还以为今天就要寿终正寝了呢!”一把搂住玲珑的娇躯,我闷哼一声,干笑道。
“相公,你受伤了?”立刻觉察到我脸色的变化,玲珑关切地问道,“伤得严重吗?快让我看看。”
“别担心,只是受了几处轻微的箭伤,己经上过药包扎好了。”我忙安慰道。
“那就好。”嘴里面虽然这么说,玲珑却仍将我身上的几处伤口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
“玲珑,你们怎么找到我这儿来的?”趁着玲珑查看我身上伤口的机会,我问道。
“自你走后,我就和忠叔商量好了,当天晚上我就带着人悄悄地过来了,为了怕万一找错了地方,我还带来了烟儿妹妹和白牙等十几只獒出来。”玲珑轻笑着回答,“刚赶到蕲州城外就撞见青衣楼的人在到处搜捕你,在烟儿妹妹和白牙的帮助下,我们就偷偷地跟在了他们的后面。”
“原来如此,幸好你们来得及时,否则我还真不知要怎么演这出独角戏呢!”一眼看到了正羞怯怯地躲在铁卫群中牵着白牙的烟儿,我笑道,“通知大家立即撤回武昌府,现在不是跟陆少卿和杜云娘他们硬拼的时候。”
“嗯!”玲珑点头。
这时,将船舱外情况看得真真切切的李氏父子两人也己高兴地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玲珑,这位老人家就是这次救助于我的东璧先生,身旁的是他的儿子阿建哥,没有他们,恐怕这次我很难再见到你了。”我急忙介绍道,“东璧先生的医术极高,我的伤都是他帮我治疗和包扎的。”
“先生对我肖家的大恩大德,我们肖家必终生不忘,请先受小女子一拜。”玲珑立刻深施一礼道。
“不敢当,不敢当!老朽也只是尽了一个医者的本份。”东璧先生忙拦住玲珑,转身对我说道,“肖少侠,既然你们肖家的救兵己到,那你交给我的那封信就没用了吧?”
“呵呵,的确是没用了。”接过那块破布看了看,我又将它交到了阿建的手中后,“阿建哥,这块布你收好,今后无论你们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只要你和东璧先生拿着这块布来武昌肖府别院找我,我一定帮你们。”
“这``````”阿建接过我递过去的破布,不由有些犹豫。
“阿建哥,既然相公让你收下,你就收下吧!”玲珑也在一旁劝道,“现在青衣楼的人应该己经被惊动了,为免你们受到青衣楼的伤害,现在请你们先跟我们一起回武昌。”
“玲珑,东璧先生己经答应跟我一起回去看看二叔的伤了。”我笑道。
“那太好了!”玲珑笑道。
此时,肖府铁卫们己将马牵了过来。
“东璧先生,你们可会骑马?”玲珑问道。
“老朽父子只骑过驴,还真没骑过马。”东璧先生苦笑道。
“没关系,我让护卫带着你们。”玲珑笑着叫过两个骑马的肖府铁卫,吩咐道,“你们好好地照顾李先生父子,若是他们在回武昌府的路上出了一点差错,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是!”两名肖府铁卫忙应道。
“相公,你的伤还没好,就跟我共乘一骑吧!”玲珑转过脸来对我笑道。
“好!”我答应了一声。
PS:李时珍、字东璧,蕲州人。一生穷搜博采,芟烦补阙,历三十年,阅书八百余家,稿三易而成书,曰<<本草纲目>>。增药三百七十四种,次集解详其出产、形色,又次以气味、主治附方。书成、将上之朝,时珍遽卒。未几,神宗诏修国史,购四方书籍,其子建以父遗书来献,天子嘉之,命刊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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