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如俗语所言,光阴如流水。人们游园赏花的季节转瞬而逝,现在已是由晚春向初夏过渡的时候。对于广大出外打工一族们来说,并不会受到季节变化的影响。他们依然有的正在为自己的微薄薪水,没日没夜的苦干着;有的正在为适应工作,或寻求更好的发展,在调整,积累和学习着;也有的正徘徊在自己的一片荒地上,以图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那块家园。每个人无不明白,人的生活过程中,有各种态度,方式和手段,但都必须靠着谦逊谐和,努力奋斗,才能实现心中所想。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希望通过自己的乐观进取,不断学习和拼搏,能够早日过上梦寐以求的小康生活,继而追求更高。
傅真和萧祖衣还是比较幸运的。俩人能够有机会学习技术,这是多少打工仔渴望获得的好事。俩人也非常珍惜这样一次机遇,孜孜求教。对师傅从来是尊尊敬敬,对待领导也是规规矩矩。虽然前面发生了几次武斗事件,幸好厂里并不知晓,否则的话可能早已被开除出厂了。
自从小蛮女回去福建,刘蔡花香回去新加坡后,傅真,萧祖衣与华仁玉三人依然按部就班的工作,练武。傅真并无别的爱好,一心只是钻研武术,加强傅家内功修炼。华仁玉自从拜师学武后,人也变的更踏实工作,练武之外还乐于找些其他书籍来读,积累自己的文化底蕴。萧祖衣则每日完成傅真交待的功课外,还丢不下他的音乐爱好。每日里闲来就自修音乐知识,作曲填词,哼哼唱唱,不亦乐乎!
日子就在这种平凡艰辛而又紧张充实中度过。进入到炎热的仲夏,明晃晃的太阳从高空照射,炙热难挡。出行的人都像离水的鱼,不愿在太阳底下多晒一会。最简单的一个动作也会用手搭棚罩在额上,仿佛不采取点防晒措施就会被蒸干似的。
一天,傅真收到一封信件。看来信地址,知是楚顺写来的。傅真拆开信,信中内容写道:
傅真哥:
别后好!
几天前我领到了初中毕业证。我并没有参加中考,因为与其考上
了都无法去读,不如放弃考试毕业算了,省的落下考上了而不能读的
遗憾。
我从金春那里得知,你和祖衣出外打工一年来还算稳定,一切安好,这样我也很高兴。现在我不能读书了,想出来打工。傅真哥,你能帮我找工作吗?傅真哥,拜托了,只有你最可靠,一定会帮我的。时间不是问题,我等你好消息。
六月XX日
致傅真!
楚顺
信虽然简短,意思却表达的非常明确。字也写的娟秀工整,不愧是女孩子家的书体。傅真小心地把信收起来,心里开始盘算该怎样来帮助楚顺找工作。
对于楚顺,傅真是一种犹如亲妹的情结。她是邻村人,七年前,暑假的一天傍晚,傅真从野外放牛回来。就在傅真走到一条河边上洗手时,突然听到有人在大声喊“救命啊!”傅真吃了一惊,抬头朝河面望去,发现一个女孩在河中有气无力地扑腾挣扎着,眼看就要体力不支沉入水底。岸上的几个女孩子急的直哭喊,男孩儿们瞪大眼睛看着,都不敢下水去营救。傅真立刻跳入水中,箭也似的游过去,把女孩救出了水面,那女孩就是楚顺。
后来,傅真与楚顺同在了镇校里念初中,傅真读初二,楚顺读初一,俩人接触的机会便多起来。楚顺总是主动关心傅真,明显地对他亲热起来。好到班上同学都拿他俩开玩笑的地步。但傅真那时啥都不懂,只认为楚顺是出于友好和自己曾经救过她的一种亲近,傅真一直当楚顺为亲妹妹看待。如今,楚顺读完了初中,托自己给她找工作,这是完全可以的,这个时候正是她考虑自己前途的时候。傅真立刻给楚顺回了信,信中充满鼓励的意思,并说将尽力替她找事,一有消息,会马上通知她。
但从日程上来看,傅真无论如何也是腾不出专门时间来为楚顺找工作的,何况找工作是件很费力周折,还得碰运气的事。既使有空去外面转转,也未必就会有收获。最好的办法还是托人帮忙,所谓耳目众多信息灵。傅真拜托了厂里比较要好的工友,还有三楼地毯厂的几位同乡。当然萧祖衣也是认的楚顺,找工的事他和华仁玉都是义不容辞。
数日之后,傅真从一名工友那儿得知,在天山北路的金碧庄72号有家“金香旅馆”正需招收服务员。
于是这天下午,傅真特地提前下了班,找到了那家“金香旅馆”。正如工友所言,这是一座十分雅致的三层楼房建筑。从外到内,都是古色古香的装饰,简洁而又不失凝重。正门两侧,悬挂着两盏大红灯笼,左右分别写着“金香”二字。傅真走进旅馆大门,里堂摆放井然有序,物品一尘不染,让人实有如归之感。西面右墙边上有一架大型博古几,上面摆置着古物书籍,陶瓷玉器等。后边是个楼梯,通向楼上。临下是会客的茶几座椅。对面则是服务台,一位略施黛粉的柜台小姐正坐其中。倒是墙上几副字画吸引了傅真,但不待他细赏一番,柜台小姐非常礼貌地望着他道:“请问先生,您是来住宿的吗?”傅真忽然闻言,方回过神来,连忙躬身答道:“噢不是!我看贵馆装饰古美,禁不住欣赏片刻。”傅真见服务员依然笑盈盈地看着他,才明白自己还未说明此番来意呢,就笑了笑说道:“我听说你们旅馆要招一名女服务员,我是来找你们老板,我想介绍一位女孩子来应征,不知道行不行?”柜台小姐说道:“这当然可以,女孩子跟你一起来了吗?”傅真支吾了一下道:“她没有跟我一块来,我是想先过来跟你们老板谈好,再决定让她过来的。”柜台小姐显出很无奈的样子道:“这样可能不行,因为见不到应征本人我们是无法确定要不要招她的。”傅真听了这话,觉得柜台小姐说的在理,可又不甘心放弃这个机会,心想这家旅馆老板应该是个儒雅人士,如果楚顺能在这儿工作,既可让人放心,工作也合适。而且钜隆厂离这边不算太远,异地他乡的方便照应。
傅真磨磨蹭蹭了一会,对柜台小姐道:“能让我和你们老板谈谈吗?”柜台小姐说道:“很抱歉!老板她出去还没回来。”
傅真没办法,总不能赖着不走吧,他三步一回头地走出了金香旅馆。
事也凑巧,门口有两个人不知所谓何事,正要展开打斗,阵势荒诞好笑。只见这两个人,一个三十有出,兰靛脸,扫帚眉,金睛叠豹眼,厚嘴唇,虎背熊腰,凶相十足。全身脏巴巴的,原来是个捡废品的北方大佬。另一个四十出头,身高五尺,膀阔三亭,腰粗十围,面似紫茄,头如麦斗,长发蓬乱,毫毛压耳。一样全身脏兮兮的,也是个拾破烂的北方佬。却原来是为了争夺路边一袋丢弃的饮料罐互不相让,骂骂桑桑,就要大打出手哩!这下有好戏上演了,金香旅馆门口很快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如此围观,像什么?真是无聊!”傅真摇了摇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