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房子在红色的火焰中哀嚎着,黑色的浓烟变换着各种姿态在天空中舞蹈。
“哥!哥!”蔚朗嘶吼着,想要冲进火场,却被司寇菊和王一紧紧地拽住,挣脱不得。蔚朗哭吼到最后,无力地跪坐在地上。王一和司寇菊也满脸污秽地守在他的身旁,两个人的神情都非常的沮丧。
当时,枪声响起来的时候,乱作一团的四人都松开了手,彼此张望着。鲜血从温姨的身上潺潺地流出,手枪从蔚朗的手上掉了下来。对于这样的突变,每个人都很震惊。商维贤趁着大家愣神之际,迅速地朝门口爬去。温姨愣神之际,见到了正准备逃走的商维贤,他扑身抓起了地上的手枪,冲到了商维贤的面前,用抢抵住他的头。
“你们、你们都给我出去!”温姨歇斯底里地吼道,嘴角一丝殷红的鲜血挂在他苍白的面颊。狂怒的眼神,令众人不禁倒退。
“温姨!不要啊!”司寇菊惊呼着,王一抓着她的胳膊,蔚朗迷茫地盯着自己的双手,又看看周围的人。
“哥!”蔚朗一面叫着,一面扑过去。
“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温姨一手扼住商维贤的脖子,一面用枪指着对面的三个人。
“温姨,你、你别乱来,有什么我们都好说,好商量呀。”王一也着急地叫了起来。
“哥!哥!我……”蔚朗看着温姨捂住身体,鲜血不断地从他的指缝中溜出,心里疼痛不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慌乱之中,他竟然不小心扣动扳机,打伤了自己的哥哥。
“不,不关你的事!你走!你们都给我走!”温姨身躯摇晃了一下,勉力靠墙站定。他转头对简沛兰说道:“你,去、去把那个书柜打开……快!不然,我打死你!”温姨用手枪朝着简沛兰晃了晃,简沛兰吓得急忙朝书柜爬去。
就在这时,王一猛地向温姨扑去。蔚朗见状,冲到王一的面前,用肩膀狠狠地朝王一胸口撞去。司寇菊尖叫一声,跟在王一身后,想要拦住他。哪知蔚朗去势甚猛,三个人竟撞破落地窗户,一起跌下了二楼。
简沛兰刚打开书柜,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怪味,商维贤此时却极力地想要逃出这间屋子。
温姨踉跄着走到窗边,看了看蔚朗,见他平安无事,暗自送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弟弟,今后就全靠你自己了,要为咱全家好好地活着呀……”温姨转眼,正看见想要逃走的商维贤,他笑了笑,照着商维贤的腿上就是一枪。商维贤应声倒地,捂着腿狂呼,简沛兰捂着耳朵蜷缩在书柜旁,不停地颤抖着。
书柜里摆放着两个大大的玻璃瓶,刺鼻的气味就是由他们发出的。温姨笑着,不断地冲着瓶子扣动扳机……瓶子破碎了,里面的汽油飞溅,枪声、哭嚎声、噼啪的燃烧声混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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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朗没事了?”司寇菊问王一,王一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没事了。又没有证据可以控告他杀人,也没有证据可以告他协从,所以,只有将他放了。”
“他们兄弟两个还真是可怜,没想到,有这么悲惨的遭遇呢!”司寇菊的语气中,充满了同情的口吻。
“是呀,尽管如此,可是,他们毕竟选择了错误的方法……”王一说着,却被司寇菊的瞪视打断了。
“怎么错误了!我就不觉得他们做错了!有仇就要报!”
“可是报了仇又能怎样呢?他们的亲人能复活吗?温姨不是因为报仇,连性命也搭上了吗?还和自己的兄弟长期分离,值得吗?”王一愤然地问道。司寇菊默不作声,半晌才说道:“或许,我们觉得不值得,可是他们觉得值得……”王一也一时无语。
“我们去看看蔚朗吧?”司寇菊说道。王一一怔,抬头一看,才发现,他们不经意间已经来到了蔚朗的店前。店门半掩,两个人一同走进店里。
“先生,您找谁?”小伙计听见有动静,回身问道。
“呵呵,你不认识我啦?”王一笑道。
伙计定睛一瞧,咧开嘴笑了:“哎哟,是王队长呀,我正要去着您哪!”伙计一面笑着,一面往柜台走去,从下面捧着个本子走了过来。王一和司寇菊不解,两人傻呆在原地,面面相窥。
“哪,这个是老板临走前吩咐,一定要交给王队长的东西。”小伙计笑得很憨厚。
“临走前?蔚朗、蔚老板走了?什么时候走的?到哪儿去了?”王一连珠炮似的问着,小伙计愣了愣,笑着一一作答。原来蔚朗从警察局回来便收拾东西离开了,临行前,将这个东西交给了小伙计,让他把这个笔记本交给王一。笔记本还好好地包裹着,上面还有蔚朗的火漆封印,显然小伙计并没有拆开来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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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和司寇菊坐在河堤上,两人一起翻看着那本笔记。笔记是姚经义的,上面详细地记载了他如何走私药品,如何被简世平发现并以次要挟他,让他帮着一起谋害商维贤。王一和司寇菊一口气看完记录,都瞠目结舌。没想到如今下落不明的姚经义,竟然走私药品,还被简世平利用。
“不知道姚医生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他要是听说了商家的事情,会不会再回来呢?”司寇菊望着流淌地河水,自言自语。
“不知道。也许不会回来了吧。他既然知道逃走,应该不会再回来了。蔚朗也一样,我们可能永远也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们了……”王一不无感慨地说道。
一时间,两人都不再说话,只听着风吹过树梢,合着流水唱着人类永远也听不懂的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