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上学,一进教室门,就觉得无数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到我的身上,里面有诧异、惊奇,也有羡慕和不甘,搞的我诧异不已。上上下下把全身都看了一遍,没觉得有什么突兀的地方。
随手问了一个坐在门口的同学,这才知道因为前天我和那个红发女孩的争吵,却被向林这小喇叭当作风流韵事给广为传播了。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下,没事都会变成有事了,怪不得大家的眼光这么暧昧了。不过我也知道了那个女孩的名字,冰倩,高二的年级之花,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我狠狠地盯了向林那小子一眼,如果眼光能杀死人的话,我相信他早被我大卸八块了。在众多好事者的注视下,我磕磕颤颤地走到了我的座位上。张见这小子却一脸的媚像,涎着口水奉承我真人不露相,直到我甩了他几拳那小子才闭上了他的嘴,可双眼仍然调笑地看着我。
令我最不懂的就是阮凌凌竟然一脸的失望和不屑,搞的我还以为哪儿得罪了她。总的来说,这一整天我除了尴尬地笑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另外的表情了。方老师今天没有来上课,听同学说是生病了。几个“好色”的男生准备去看看她,可也因为不知道她的住处而作罢。其中的隐情,我却是知道的最清楚,不过我可不会那么傻去做靶子。看来我只有另外找个时间和她谈谈了。
星期五,学校因为要迎接上级的检查而停课一天,不少同学得知后欣喜不已,高三的假期可是屈指可数的。我一早就起来了,稍做修饰就准备去方清那告诉她我的决定。吃过早饭,随意披了件运动装,就按照她给我的地址走去了。
南海大厦是我市的标志性建筑。宏伟的建筑,现代化的设计,一百零一层的高度,使它就像一个巨人般俯视着整个湘南市区。它处于一环路旁边的黄金口岸。不远处就是全省有名的卧龙码头。各个吨位的轮船在港口进进出出,显得异常繁忙。每天几十万吨的吞吐量,使它成为全省第一大港口。春袭路这个购物者的天堂也坐落在离他不足500米的地方,各类商店林立,大小宾馆遍布。就是在深夜,也有“不夜部落”之称。正是由于它交通便利,位置显著,许多大的国际公司也把分部设立在这儿。
“南海大厦”四个金灿灿的大字直晃晃的耸立在入口处。两座威武的石狮子镇守在大门的两旁,衣着鲜明的保全人员不时在门口巡逻着。各类高级轿车一辆接着一辆的在诺大的入口处停下又驶走。迎宾小弟们笑容可鞠地迎接着来来往往的宾客,显得彬彬有礼。
看着眼前的这些阵势,从来没有到过如此高级地方的我心里直发慌,竟然有了想一走了之的念头。硬着头皮走了上去,迎宾小弟疑惑地看着一身运动服的我,猜想我是不是哪位老总的公子,还是满脸笑容地打开了门迎了我进去。
走进去以后我才深深吐了一口气,发现我的背竟然都湿了。“奶奶的,即使面对妖怪都没这么紧张。”我唏嘘得暗暗说道,我还真怕自己连门都进不来。
这时我才抽空打量起周围的情况,却只能用金碧辉煌来形容。螺旋似的阶梯蜿蜒盘转,雅致又不失气势。大理石墙边雕花石刻栩栩如生,别致的臂灯灯火通明。柜台上几位俏丽的服务小姐恬静微笑着为来往的顾客服务着。
望着旁边西装革履、略施粉黛的白领门,我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周围的人都用诧异奇怪的眼光看着我,搞的我心扑扑直跳,低着头直往电梯处走去。甚至连大厅的其他地方都来不及细看,就随着一群人涌进了电梯。
直到电梯的门“叮”的一声关上,我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也许现在是上班时期吧,一个电梯里竟黑压压的站满了人。我被挤到了一个角落里。抬眼望去,男士们手提公文包显得神采熠熠,女士也是一副干练的打扮,时髦而又不失端重。
正在偷偷打量的时候,我的眼睛突然一亮,一个熟悉的身影印入了眼帘。是他!那天在学校碰见的和方清在一起的男人。他也在这儿上班?
今天的他穿着一身笔挺的淡色西装,显得英俊不凡。刹时,方清那张绝美的容颜顿时从我的心里浮了上来。心里莫名一痛,看见他正和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低声谈话,我连忙集中精神想听听他们在讲些什么。一下子,周围的声音仿佛都静了下来,他们的谈话声瞬时清晰可闻。
“黄副总,我的那个合作项目怎么样?”一个张着酒糟鼻身材矮小的中年人对他说到。“原来他姓黄。”我心里暗暗想到。
“那个嘛,有点困难啊!”黄姓男子眉毛微微皱了皱,故做困扰地说道。
中年人一看就知道是在商场打滚多年的人了,哪里不会知道他的意思?连忙说道:“今晚我在天波大酒店订了一桌酒席,希望黄副总抽空赏光。”说完,略有深意地笑了笑。
黄副总见他这么识相,也轻轻得意地笑笑,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一阵推脱后还是答应了。
“哼,这种人怎么配的上方清!”我心里不服道。由于他们的声音压的很低,连旁边的人也很难听见,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听的到,他们更想不到有人会偷听,说话间自然少了那种客套,完全是赤裸裸的权钱交易。
“除了我,谁也不会给方清真正的幸福!”我心里突然闪现过一个惊人的念头。
那晚,我真正意识到了我对方清那种牵肠挂肚的感觉就是喜欢的感觉时,迷茫了很长一段时间。决定加入SMK仿佛也是为了证明我的感觉是否正确。现在经过这一刺激,不用证明我也知道了我对她的感觉是真的。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的我只要认定了,就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
方清,我来了!直到现在,我才真正意识到我变了。原来的我即使是自己喜欢的东西,由于自卑和在意别人的看法,也只会在暗地里默默地关心,根本不敢有任何行动,连想都不敢想。所以才会暗恋阮凌凌这么久而一点进展都没有。可现在,在我心中却有一种强烈的想挣脱礼数束缚,自由翱翔的渴望,只想傲视众生,爱我所爱,做自己想做的事。难道这才是我的本性吗?
当电梯到顶楼时,已经只剩下寥寥几人了。包括黄副总和我,还有几个女孩子,因该是一个公司的。其中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浓装艳丽抹,穿着暴露,白色的衬衫扣子开到了第二颗,深邃的乳沟隐隐可见,一对豪乳在胸前不安的蠕动着,引人遐想。贴身的西裙丝毫包不住她挺翘的臀部,露出的小腿白皙无暇,简直是引人犯罪。此时,她几乎挂在黄副总的身上,“黄副总黄副总”的叫个不停,声音骚媚入骨,肉麻到了极点。黄副总也半推半就的,趁机上下其手,脸上淫笑不断。
其他几个女孩子鄙夷地看着这一切,我对他的印象又减低了几分,有这种人在方清身边简直是对她的玷污。电梯门一开,我就随着那几个女孩走了出去,留下两个仍然在电梯里你情我浓的。
刚走出门,总机小姐就微笑地站了起来,身后“湘南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几个大字闪闪发光,问道:“先生,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事能帮助你吗?”
那几个正要走进去的女孩也停住了脚步,现在她们才注意到一起来的是个穿着运动装的大男孩,这在这里可是很少见的,不约而同地回过了头玩味地看着我。
我不禁被她们大胆的眼光看的有点不好意思,此时真恨自己怎么不穿的正式一点啊!良久,才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叫庄若云,是方清叫我来的。”
“啊!”刚说完,几个女生就忍不住叫了出来。连总机小姐也似乎吃了一惊。我又说错了什么吗?看着她们惊讶的样子,我心里直打鼓,不会犯了什么上层人士的规矩吧。
这也许我还不知道。方清的艳名在整栋大厦里是出了名的,每天都许多认识不认识的人送花、请吃饭什么的。刚开始,她还有礼貌的一一回绝,到了后来人是越来越多,她干脆叫秘书处理了,可每天的邀请仍然不断。
直到有一次一个什么公司的总经理在停车场拦住了她,强行要求陪他吃饭,结果被她打成了重伤后,方清的破坏力和美貌同时成为了她的一绝,而追求她的人数也马上跌到了谷地,只有几个不怕死的仍然死缠着不放,不过也不敢用强了。这些也是我以后才知道的。现在她们看见我找她,还以为我也是她的追求者,看着我单薄的身体,当然吃惊了。
“有什么事吗?”一个男声在声后响起,正是那个黄副总。
“副总经理,这位先生要找方总经理。”总机小姐客气地答到。几个女孩看见他来了,也不声不响地走了。
“哦。”黄副总先恨恨地盯了那几个女孩几眼,才玩味地看着我,问道:“你预约了吗?”
听到方清竟然是总经理,我确实吃了一惊。听见他的询问,虽然不齿他的为人,还是老师地回答道:“是方总经理叫我来的。”
黄副总眼里突然闪过一股精芒,马上又恢复了常态,对总机小姐说道:“问问方总。”
总机小姐马上接通了总经理办公室,问了几句后,挂了电话。接着礼貌地对着我说道:“总经理请你进去。”眼里却是好奇的神色上下打量着我。
黄副总嘴角抽了抽,对着旁边那个妖艳的女人说道:“小霞送这位先生去吧,我怕他不认识路。”说完向她弩了弩眼睛。他到要看看这个半大的孩子找那个女人有什么事。
“好。先生这边请。”腻声腻气的声音真的令人不敢恭维,拉着我就进去了。
这间公司还不是一般的大,光我看见的员工就不下五十人了。不过他们的眼神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他们也在纷纷猜测,这个跟着公司的艳花进来的小子是谁啊?
我突然看见了那几个一起进来的女孩,她们也吃惊地看着我,想不到我真是总经理请来的,大感意外,又对我前面叫小霞的女人投来不耻的一眼。那个女人对这些到好象习以为常了,丝毫不以为意,对着我说道:“小兄弟贵姓?找方经理有什么事吗?说不定姐姐也能帮上忙呢?”说完一阵娇笑,乳房也示威似地抖了抖。
一阵浓郁的香水味从她身上传了过来,一点都没有方清身上的幽香好闻。但手中柔软的感觉加上如此进距离的接触,对着这么一个尤物,我竟然有点心动的感觉,差点控制不住自己。这时,那股寒流突然随之流遍全身,把我的欲火压了下来。现在我对这股寒流的控制也有了一点心得,想它什么时候出来就什么时候出来,也不用担心它随时造反了。
对这么一个人,依平时的我,早就不屑一顾了。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她似乎隐藏着一种深深的无奈和悲哀,掩埋在她媚视烟行的表面,给我一种怜惜的感觉,甚至想把她抱在怀中好好疼惜一番。
我当然知道她是在试探我的来历和目的,脑子变的越来越灵活、冷静也算是那股寒流的副作用吧。看着她傲人的娇躯在前面摇曳着,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股可怜可叹之情顿时涌上了心头,张口低声念道:
“夜来沈醉卸妆迟,梅萼插残枝。酒醒熏破春睡,梦断不成归。人悄悄,月依依,翠帘垂。更挪残蕊,更拈馀香,更得些时。”
说完,不理呆立当场的她,径直推开了总经理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