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域神色微微一愣,随着脚步,当楚天域完全进入房间时,才惊奇的发现,这次两位老爷子坐在一起,居然面色平静,一脸的祥和,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一见面就吵架,吵完架后,还要闹过不欢而散。
说实话,就在刚刚推门见到二爷爷的那一刻,楚天域还以为爷爷这么急把自己叫来,就是为了帮他对付二爷爷,当时楚天域在心中还有点犹豫,毕竟这长辈间的恩怨,他这个做小辈的,还真不方便干涉和参与。
从楚天域记事开始,就知道了爷爷和二爷爷的矛盾,只要是集团的事,他们两人都要针锋相对地较量一番,而兄弟不和的事实,也是弄得世人皆知。
不过在楚天域看来,二爷爷虽然处处和爷爷作对,处处为难,但却有两点做的非常好,第一就是孝顺,甭管他和爷爷两人闹到什么地步,以前只要是楚家老太太的生日,他总是要和爷爷一起,为老太太亲手做上一碗热气腾腾的寿面。
第二就是维护楚氏集团的完整与利益,无论怎么样,爷爷说他争权也好,夺利也罢,二爷爷从来就没有说过一句,要脱离楚氏,自己单干的话。其实,以二爷爷的财力的多年的经营,要想不受气,出去独创门面,根本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可他却偏偏选择了留下,选择了继续跟爷爷斗下去,仍然受爷爷钳制的副总裁位置。
也许就像外人说的那样,不争馒头争口气,二爷爷一直不服气地就是楚氏地家主之位。
…………。
“大哥,你福气啊,居然生了这么一个好孙子!”就在楚天域纳闷,还没有来得级向二爷爷问好之际,楚放威就冲爷爷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高声夸赞道。
“哪里,哪里,你可别被他的外表给蒙了,这小子可花着呢,那几个丫头你可都见过了吧?怎么样?绝对地如花似玉,百里挑一吧!”爷爷笑着非常不“谦虚”地说道。
“百里挑一?怎么可能,不论家世,相貌和品性来看,都是很难找的,我要是能够倒退个三十年,那还不玩命的追!”二爷爷是实话实说,而且从语气和神色上看,他确实也是羡慕的紧,说不定倒退三十年,这事他还真干得出。
二爷爷的羡慕,极大满足了爷爷的虚荣心,好像一下就被勾起了兴趣,所以也不管楚天域早已经是站在了跟前,而是继续跟二爷爷聊道:“哈哈,老二,别看你平时一本正经地,没想到你还挺识货,说老实话,那几个丫头我也是非常满意,还什么一夫一妻,注意计划生育等等,嘿嘿,我当时点头称是,心中去给他回了句:没门!哇哈哈………”
“哈哈,你当时怎么就不直说呢?”
“说什么?你别信他那一套,老家伙嘴上说的漂亮,暗地里可早就叫我们家的媳妇给我捎话,说是多生几个,以后等他退休了,也好给他几个带带,再享受一次童年的乐趣。”
“呵,他的算盘倒打地噼啪乱响,坐收渔利啊!”
“唉,他啊,现在也就是一个老小孩,顺着他点就成…”
“哦,是这样啊!”
面对两位不良老人的谈话,身为被涉及的主角之一,楚天域除了无奈就是无奈了,谁叫他是做孙子滴?俗话说老小孩,老小孩,现在看来,还真是有道理啊!
不说楚天域满脸的尴尬,两位爷爷辈的人物,可是越说越起劲。
“不过大哥,别说咱们说的高兴,也要悠着点啊,多抱孙子没有错,但也注意这个战斗力不是,太多了,我怕楚天域也应付不过来啊!”二爷爷毫不避讳地说道。
楚天域听到这里,直接有晕倒的冲动,什么叫为老不尊,眼前可就是事实,楚天域也是连忙咳嗽,像是在提醒二老,他的存在似的。
可是他地努力根本就白费了,直接被人忽略了,只听爷爷更为大胆地说道:“切,没有金刚钻,不搅这瓷漆活,这方面,我们家那小子可是游刃有余,据说还欲求不满,而且我敢跟你打赌,这小子消失了几天,别的我不敢保证,身边的女孩肯定要多出个把两个的,你信不信?”
两人谈到这里,楚天域连忙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嗯咳……………咳咳………”
显然,二爷爷楚放威对于大哥的话也充满了怀疑,不由看了眼楚天域,并仔细打量,品头论足了好半天,才语出惊人:“赌就赌,就算他再厉害,一对五已经是极限了,我就不信他还能再搞七搞八的……………”
语音未落,楚天域几乎差点当场口吐白沫,直接被两爷爷级别的对话活活呛死!
这都哪跟哪啊,特别是二爷爷,对他浑身上下研究了半天,居然说出这么几句没头没尾,又毫无根据的话语来。
什么一对五,真不知道他这个数据是从何而来,就算哪天宴会,多出了个雪凝儿,也才四人,何来五人?
楚天域在这边昏昏欲倒,两个为老不尊之人,则当即就凑在了一起。又是击掌明誓,又是拉钩上吊地进行了着赌约,此情此景,楚天域再次被华丽地打败了,翻了翻白眼,终于认命地仰天而望,任他俩闹去啊。
就在楚天域完全麻木之际,只见爷爷突然收起了玩笑,双眼直视着二爷爷楚放威,小手指还相互钩着,脸色变得凝重,伤感起来,给人的感觉仿佛碧空万里地大睛天突然多去转阴一般,只听他颤抖着声音说道:“老二,好久没有第么痛快了!都,都憋了我三十年了,你,你瞒得我好苦啊!‘
面对爷爷楚放山情绪的突然转变,二爷爷楚放威竟然也跟着眼眶湿润,一脸伤心动容地说道:“大哥,我又何尝不想你啊,这几十年下来,故作的明争暗斗,还不是时刻折磨着我,而且还天天演,月月演,年年演,还不能和别人说,跟人诉诉苦,你想想,我,我又算是个什么感觉啊。
二爷爷楚放威说到最后,声音都几乎哽咽了,而爷爷在听完的刹那,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量般,将二弟一拉入怀,狠狠地来个拥抱,两人因激动,兴奋而颤抖的身体也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此时,一旁的楚天域早没了刚刚的尴尬,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疑惑和不解,这,今天这两位老人到底是演的哪出戏啊!
从刚刚为老不尊地讥笑,到现在一把年纪了,还来个儿女情长之态,简直让人无法理解,也许这就是代沟吧!楚天域心中唯有这人想法,还能稍微解释一下。
好半天,两位老人家,才在楚天域愣神的目光下,以一副唏嘘感慨地神情,依依不舍地分了开了,重新又坐回了各自的位置。
“好了,好了,都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在孩子面前丢丑,真是的………”爷爷楚放山一边调整刚刚激动地心情,一边自嘲道。
“是啊,看把这孩子整的,云里雾里,咱们两个老头可光顾着发泄了,赶紧跟天域说说吧,省得他看不清楚,以为我们那什么的,等会再把咱俩全送精神病院了,呵呵!”二爷爷则是转身看着一头雾水的楚天域,笑着说道。
爷爷楚放山不由也将目光投了过来,一脸地慈爱,显然,今天对于他来说,心中只充满了一种感觉,那就是“幸福”!
“天域,也别怪爷爷跟你二爷爷瞎胡闹,不为别的,皆因我们太兴奋了,唉,几十年了,………。”爷爷楚放山悠悠道。
可没等他再发什么感慨,二爷爷楚放威就连忙将之打断道:“大哥,您就别再卖关子了,天域可在这里站了半天了。”
“哦,哦,唉。人老了,就剩下感慨这么点嗜好了,还要被你们剥夺!好了,好了,言归正传,天域,来你先看看这段录像。”
说着,爷爷楚放山一按全息投影仪,立刻在客厅的中央,显出了几个熟悉的人影,让楚天域吃了一惊。
那人影不是别人,正是二爷爷楚放威,表哥楚天,而坐在他们对面的求赫然就是大哥楚天成!
与此同时,全息影像中也同步传来一段对话。
“二爷爷,不知道您对我的提议感兴趣吗?”大哥天成道。
“你这不是在出卖楚氏的利益,分离楚氏吗?”表哥天ao听完当即就表情严肃地沉声说道。
“天ao,常言说,在商言商,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有的只是永恒的利益,虽然你我前期有些不愉快,但从私人角度上,我们并没有任何地个人恩怨,我这次来,也是想达成这个协议,这对我们,你们,都是两利的事,何乐而不为呢?”楚天放看似回答楚天ao的问题,但其实全在说话间,却是向着楚天威。
“你的意思是用你手中的资金,我们手中的资源和人脉,给我大哥,或者说你那个聪明绝顶地弟媳妇来个釜底抽薪,将楚氏一分为二,并将现在手头所有的项目转让套现,整个架空楚氏,留一半空壳给那个什么秦念然,是吗?”楚放威边放下手中的资料,边一脸平静地看着楚天成,缓缓而道。
“不错,事成之后,二爷爷,我们五五分成!”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
面对楚放威依旧保持平静地问话,楚天成先是思索了一下,然后才不禁双目放光,回答道:“二爷爷,恕晚辈冒昧问一句,您跟爷爷斗了这么大半辈子,又是为了什么?”
说罢,楚天成不等二爷爷楚放威回答,就继续自问自答道:“我想不外乎就是争权斗气!一个男人,可以没有一切,但却不能没有权力,这个权力不说要有多大,但只要是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你就要牢牢地将他抓紧抓稳!我不知道为什么爷爷会叫一个女人跟我搞什么公平竞争,说实话,从宣布竞争的那一刻开始,本身就已经不公平了!这个世界,能力为先,既然别人不给我公平的机会,那么我就自己争取,用自己的双手争取!刚刚天傲说我这是出卖楚氏,分离楚氏,不知道这话从何而来,我现在找的可是我的二爷爷,同样姓着一个‘楚’的二爷爷,算是出卖,算是分离吗?”
说到这里,楚天成语气一顿。再次提高了嗓音。激动道:“我这么做,就是要一个机会,一个本该属于我的机会,一个拿回楚氏的机会!难道二爷爷您就没这个想法?对于这点,我们甚至可以开诚布公地好好谈谈,也可以问问天傲,他是否也想有一天,能够控制着上百家股份公司,一个决定。就可以操纵几亿、几十亿,甚至几百亿地资金,那种感觉,你们没想过吗?不心动吗?”
随着楚天成充满诱惑力地话音落下,屋内一片寂静,二爷爷楚放威还是一副宠辱不惊,依然平静地神色,而楚天傲。则露出了一副深思之状,特别是那句。控制与操纵,让楚天傲不由自主地幻想着,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也能够像楚天成所描绘的,拥有那种毫无束缚地决策之感、至高无上地权力之感......
此时楚天成双目紧盯着二爷爷楚放威,像是要从这只跟爷爷斗了一辈子的老狐狸眼中,看出点什么!
楚天成并不是担心二爷爷不答应,他担心是就是怕二爷爷来个狮子大开口,在他危难之际。趁火打劫。
其实这次找二爷爷合作,楚天成也是被逼于无奈,在商业手腕上,他绝对比不上秦念然,这一点,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不过承认归承认,但这也让他更加感叹自己三弟楚天域的狗屎运和造化,怎么他就没碰上几个这样的红颜知己捏?
而且他以前持仗的后台,秦爷背后的冥域也因为跟天圣门酣战正激,哪还有精力和时间跟他玩这商业上的事。
尽管因为前期地巧取豪夺,让他聚集了大量的财富,但随之而来的却是要不得不面临着一种有钱用不掉的尴尬局面。所以楚天成现在急于找的就是合作伙伴以及能够投资的合作项目。
但这个方面,却是他的弱点,除了他楚家大少爷的身份,以及后来暗中跟秦爷地合作,让他根本没有真正经历过商海沉浮,也就更谈不上什么经验丰富,为人处事的老辣和得心应手。
但楚天成并不是一个傻瓜,他很清楚自身地弱点,也清楚他现在需要是什么,因此,此次来找二爷爷,也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无论从爷爷和二爷爷之间的关系,还是从商业竞争的角度来看,他的庞大资金和二爷爷手中的资源,一旦能够达成合作协议,必将扭转目前被动地局面,反客为主,狠狠地给爷爷和秦念然将上一军!
就在客厅内陷入一片沉寂之时,楚放威看了看满脸期待的楚天成,缓缓地说道:“六四开,我六你四,如果没意见的话,我们就分别着手做上两份详细的计划书,至于我们双方合作地条件,等计划出来,我们最终商量好了,再谈也不迟,你看怎么样,大侄孙子?”
楚天成终于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不过与此同时,也感到了一阵肉痛,刚刚为了显示诚意,他已经将利益降到了底线,没想到还是被二爷爷狠宰了一刀。
不过肉痛归肉痛,这也符合二爷爷的一贯风格,暂时先忍了,别说还有四成,要是这次的合作没有谈成的话,恐怕他可就面临一无所有的尴尬境地了。因为,他现在所有地资金都挂在楚氏的账上,除了进行正常的合作项目等投资,他个人根本无法动用,不过这也不能怪楚天成不留个后路,按照以前的情况看,他可是百分之一百楚氏接班人的身份,谁又能想到爷爷会临时起意,将三弟楚天域推到台前,居然还搞了个孙媳妇跟他分庭对抗,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想到这里,楚天成也是猛一咬牙,道:“好,我同意!”
“嗯,那我们就一个星期后再见?”说完,楚放威不禁又拿起了手中数据看了起来。
对于二爷爷的送客之意,楚天成也只好起身,道:“那好,二爷爷,天傲,我就不再多打扰了,我们下周见!”
送走楚天成后,楚天傲急忙赶了回来,见到爷爷就直说道:“爷爷,您真的要跟他合作?他摆明了是要利用我们,而且楚氏给他这样一闹,绝对要垮!说不定还是两败俱伤的一个局面,爷爷是不是再慎重考虑考虑?”
“嗯,这事,一切等他的计划书拿出之后,我们再作打算!”楚放威一副闭目养神的姿态说道。
......
“啪嗒~~”一声,随着全息影像的结束,楚放山就将一本厚厚地数据丢在了桌上,示意楚天域观看。
楚天域拿起的同时,联想刚刚播放影像,也大概估计出了这本东西,就是大哥楚天成作的那份计划书,随便翻了翻,果然不错。
此时楚天域心中所想的已经不是大哥的事情,而是眼前二爷爷一反常态地临阵反戈,特别是刚刚才看了他们两个像是老小孩似的疯言疯语,楚天域可真是被他们给搞胡涂了!
对于楚天域的疑惑,楚放山和楚放威他们看在眼里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楚放山不禁看了看楚放威,后者微笑着点了点头。获得首肯的楚放山不禁又郑重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古朴地小盒,打开后,从里面小心拿出一张都泛黄,但却经过装裱过的小册子,楚天域见状,连忙将手伸了过去,轻轻接住,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四个描金大字:“楚氏家训”,右上角还有两个小字:“秘传”
翻开后,就是几段简短的古文,篇幅虽短,但却令楚天域看得是双目放光,惊讶不已,脸上更是不禁透露出一份释然,一份自豪,当然还有一份无比地崇敬之情......
阅读完毕,楚天域毕恭毕敬将小册子重新还给爷爷之后,脸上的各种复杂表情和感慨都已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一脸地无限景仰之情。
小册子正是创建楚轩阁的先祖所书,其意就是告诫子孙后人,戒骄戒躁戒淫糜,不能坐享富贵,空败家。
在小册子里,这位老爷子并没说什么大道理,只是订下了一个规矩,那就是每代掌控楚氏之人,必定要另立一制衡之人,哪怕是楚氏人丁不旺,就是女儿身也要选出一位,与家主分庭抗衡,做出争权之势。
其意有四:一是让每代正统家主保持一种忧患意识,一种可能随时要被取而代之的危机感,从而始终保持楚氏家族奋发向上,持续发展的动力;二是保证优胜劣汰,如若家主真的昏庸无能,那么制衡之人,完全可以取而代之;三是为了韬光养晦,楚氏作为一个大家族,今后必然遭遇各方势力窥视和嫉妒,家族内部不和,兄弟间的争斗,能让许多人或势力放心,一个连内部都不团结的家族,又怎会有多余地心思去威胁别人?四是留出一颗暗棋,一颗反间之棋,不管什么势力要对付楚氏,最好地方式,最快的快捷方式,就是离间楚氏,将本来就存在的纷争挑的更大,其手段,肯定是找被长期压制,心有不甘的一方进行合作,图谋不轨......
对于第四个含意,这最明显的例子就活生生地摆在了眼前!楚天成玩的这招,千算万算,还是没算到,他的这步棋其实早在百多年前就被楚氏的老祖宗给封死,现在只不过是走个撞枪口的程序罢了!
这也让楚天域不禁暗中感慨了一句:“大哥,你还真倒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