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是我主动过去,还是等他们过来再打招呼?
张氏父子的来临,使得方青畅所欲言的情绪瞬间冷却。
彩华和露露亦露出不满的表情,不约而同道:“我们晚上再来看你吧,先走了男男”
二人怅然离去。
刘俊茫然不知所以,分头瞧瞧三人,跟着离开。
“我说已经起来了是不是?”席董招呼来客,率先进来,“男男,你瞧瞧谁来了?”
张嶙欢喜地冲到方青跟前拉起他的手:“终于好啦!亲爱的,这真是太好了!”
勉强点点头,心里却厌恶此人到了极点。
“我说得不错吧亲家,”张为祖恭贺着,“这吉人是有天相的,咱的女儿,怎么会是一辈子的白痴呢?哈哈哈哈!”
方青极不情愿地拿出笑脸起身相迎:“爸”
这一声,是对着席氏的首席执行官叫的。
“瞧瞧瞧瞧!”张为祖欣喜地把住他的肩头,“男儿哪,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方青立刻会意他话里所指,郁闷地垂下头:“还有很多事,我还没想起来呢”
“不要紧不要紧,”张为祖鼓励道,“你只要认得咱们这些亲人就好啦,其他的,慢慢来”
席成达几分难堪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到客厅去吧?”
刘俊清晰地听到身后热闹的寒暄,默默走出别墅
彩华从侧里冒到他面前。
“大白天的,”刘俊恼怒道,“你想吓死人啊?”
“你还有话没告诉我?”彩华若有所指地瞟了他手臂一眼。
“到湖心亭上去,到那里我告诉你。”
二人迅速来到湖畔。
“这里风景不错”彩华将双手环抱到胸口,“周围已经没人了。”
刘俊眼观远处绚丽的景色,点燃一只烟:“有没有听说过罗风这个人?”
“罗风?”彩华思索了好一阵子,捏了一个响指,“想起来了,是一家橡胶公司的老板,与席氏是死对头!”
“看来你对商业也不是一无所知!”
刘俊瞟了他一眼,信步走向亭子。
“你受伤跟他有关?”彩华跟了过去。
刘俊将烟头弹到湖里。
“他要我拍大小姐的裸照,而且是要三分钟的DV!”
“什么?!”彩华大吃一惊,“裸照?”
刘俊点点头。
“这个人怎么这样恶心!”彩华一脸的鄙视和愤懑。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你没干,他就叫人揍你?”
“恰恰相反。”
彩华倒吸一口凉气,吃惊得合不上嘴:“啊!?”
“我先是接受了他提出的六十万,”刘俊仰天长叹,“可我真的做不出来。”
“是吗?”
彩华冷静下来。
“还记得你鼓励我不要放弃大小姐的那天吗?正巧席叔送我车——”
“想起来啦!明白了,你还他钱,他不依,便揍了你一顿,值得吗?”
“值得!”
“也是啊,万一某些人不小心得到男男的垂青,又何止那区区六十万?是吧?”
彩华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刘俊受辱地凑到她面前:“小姐是公主,而我:只是一个乞丐!懂得自量,是我的优点,我虽然张得丑,可并不是一只癞蛤蟆。”
彩华语塞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挨揍之前,有他们的录音,等客人走了,我就交给席叔!”
“原来如此,你小子还蛮有心计嘛!”彩华笑了。
“在韩国,你是我最信任的朋友,而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不想男男受到伤害,许多人说,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你明白吗?”
彩华感触地点点头:“你我虽未深交,但我相信你!”
“我走了,该吃药了。”
刘俊迈步回走。
“阿俊,”彩华在身后诚挚地呼唤道,“别放弃,我会帮你的!”
刘俊苦笑着摇摇头,走得更疾
午饭后,方青借头痛为由先回了卧室。
十分钟后,张嶙来到了他的身边。
方青逃避着他的眼神——
他害怕,在他心里,张嶙无疑是个魔鬼,总是在他心情好转的时候突然出现,使他周围变得乌烟瘴气。
“宝贝儿,”张嶙并无坐下的意思,“谁让你这么做的?”
方青畏惧地望了他一眼:“这里闹鬼,我做梦梦到进了那里,被吓到了”
“我站着说话的时候,也有你坐着的份儿?”
方青识趣地站起来,开始瑟瑟发抖。
张嶙狠狠捏住他的下颌:“我叫你明天才开始说话,你胆子不小,昨天就自己作了主!”
“是我不好”方青想摆脱对方的手,可张嶙的力气太大,丝毫不能动弹。
“你差点坏了我的大事!你这个蠢货!”张嶙信手一耳光——
方青踉跄着趴到床上,脸上火辣辣难受,哭的感受冲上心口——
不许那么懦弱!他狠狠对自己吼道,竭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张嶙欺身压到他的背上,温柔地说道:“我告诉过你多少次,千万不要得意忘形,你还想不想作回男人?”
被压得踹不过气来,方青只得连连点头。
“其实我对你一直很有兴趣”张嶙猥亵地笑了。
“不!”方青立刻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用力挣扎起来,摇头喊道。
张嶙粗鲁地把他仰面翻过来,压到他胸前:“各种肤色的女人,老子都玩过,就是还没玩过人妖,哈哈!”
“我不是人妖”方青早已泪流满面,无力地别过脸去,“别忘了,你爸爸的警告”
欲火瞬间在张嶙眼中熄灭,他难分难舍地支撑起躯体:“你有种,拿我老爸威胁我,确实聪明!”
方青悲哀得一个劲儿抽泣,浑身冰凉。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张嶙涌现起真实的哀伤,“你就是复活的男男”
“少爷,若是你真的怀念她,就请你别这样对我,你对我这样,就是在变相地侮辱她!”
张嶙被揭到伤疤,又一耳光扇了过去:“你同她?相提并论?你凭什么?你是个什么东西?!”
“既然我不是东西,那你为什么老是对我性骚扰!?”方青豁出去了,针锋相对大吼道。
张嶙苦笑了:“呵呵!对啊,谁他妈叫你一副让男人看了就想犯罪的模样!”
“不是我,是席冰男!”方青止住哭泣,“若是想这出戏顺利演下去,请你私下也给我起码的尊重!”
“你”
“我贱命一条,若是我不想活了,一定拉些人来陪葬!”方青咬牙切齿。
“算你狠!”张嶙在床头坐好,“但我们同席成达有很多事情你不懂,以后你不准擅自做主!”
方青无奈道:“我当然听你们的戏演砸了,谁都没好处。”
“耳朵凑过来,”张嶙依旧不肯放下大少爷的架子,“我告诉你下一步怎么做!”
书房里。
席董脸色铁青,听完了刘俊的录音。
几分钟内,书房一片沉寂。
“若是我没送你车,你会不会完成这件事?”
席董问出一个奇怪的问题。
“会。”刘俊老实地点头。
“那么自信有机会?”
“以小姐康复之前对我特有的信赖,我相信难度不大”
席董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你是最晚进我席宅的人,以你看,男男和张嶙般配吗?”
有没有搞错?
刘俊一头雾水,现在可是在谈有人要拍你女儿裸照的事,我的老板
我一个毫无身份地位的人,怎么敢对你们这些贵族的婚事指手画脚?
他违心地回答:“郎才女貌!”
“知道为什么我要对你问出这个问题?”
席董在“你”字上做了很重的口气强调。
刘俊难为情地低下头:“席叔我人笨,想不到。”
“拜托你一件事。”
刘俊慌忙站起来:“席叔太见外了,阿俊能帮你的,绝不皱一下眉头!”
“哈哈!”席董古怪地笑了起来,“我果然没看错!嗯!我要你好好保护小姐,罗风这个无耻之徒,我要让他进班房!”
“席叔放心,只要我刘俊一口气还在,绝对不让小姐受到伤害!”
“光是一盘录音,动不了他的!”席董小心翼翼地将录音机拿到手里把玩,“我要让他一上法庭,就回不了家!”
“席叔”
“尽快把伤养好,”席董意味深长地说道,“还有些棘手的事儿要你去做,因为我对你的信任,超过了张嶙!你去吧”
回到寝室,刘俊望着窗外蓝天白云,体会席董适才最后一句话,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
莫非真的走运了,康复后的小姐也对我并不冷淡
张嶙回到在韩国的住所。
看到父亲脸色难看,急忙凑上去。
“爸”
“跟你‘老婆’说好了没有?”
“真是天助我也!”张嶙邀功地挨着父亲坐下,“那小子居然会跳舞,而且我看了看,算得上舞林高手噢!”
张为祖拿起烟斗,张嶙忙为他点火。
“要你找的人呢?”
“蓝宇教授已经接到我们的邀请,回复说就这一两天便登门拜访!”张嶙回答。
“能确定?”
“爸——这事我敢乱说吗?”
“你刚才去见方青,有没有对人家动手动脚?”
“没”张嶙赔起笑脸,“就打了他两耳光,警告他别再擅自做主!”
“真的?”张为祖将眼皮眯成一条缝。
“我还敢吗?老爸,我知道他是咱们的王牌,他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可就功败垂成啦!”
张嶙撒谎的技能,看来已经和演技一样出神入化,连这只老狐狸都瞒得过去。
张为祖仰起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爸?是不是又和妈闹别扭了?”
“席成达表面看上去对女儿的失忆毫不介怀,可他心里很不爽”张为祖磕磕烟斗,喝了一口咖啡,“我得到些风声:下个月的董事会议上,我这CEO的职务,很可能被弹劾。”
“谁敢!?”
“你懂个屁!”张为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儿子一眼,站起身来,“放眼席氏集团,有资格、有能力坐我这个位置的,大有人在!”
张嶙不知该说什么好。
“所以你要尽快完成和席冰男的婚事!这是当务之急!我没了这个位置,其他的业务来源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对!爸爸说的是!等席氏到了我们手上,我们的收入会与日俱增!”张嶙信心满怀,做出一个抓握的手势。
张为祖阴沉地望向儿子:“你知道我请蓝宇教授来,最根本的原因是什么?”
“不是想鉴定方青究竟怎么回事儿吗?”
“我怀疑我的智慧,到了你的身上,只得到三分之一的遗传!”张为祖气愤地甩掉烟斗,“你知道这人是干什么的?”
“人体研究专家啊!”
“一旦你和‘冰男’生米成了熟饭,席成达肯定不敢动我首席执行官的职权!所以”
张为祖眼里放射出骇人的光芒,宛如一头没有人性的外星异物——
“我要在方青的肚子里,放上我张家的种!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