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小姐,咱们又见面了!”
金教授不冷不热地问候完,在黑暗中露出一丝不易发现的阴笑。
怎么会是他!?
方青立刻有了上当受骗的后悔,回过头来,那带路的曾大夫不知去了哪里;空旷而昏暗的的B超室里,就剩下眼前这个貌似卡伊的“异”人
“金教授!”她明白这个时候,气质上首先不能被这个专找席冰男不是的人给压倒,“你好像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吧?”
“呵呵!”教授几许骄傲道,“这个医院,除了女性专用的地方,还没有我不能去的所宅!特别是对特别的病人!”
他别有用心地将后面那个“特别”换上一种怪异的腔调。
“什么意思?”方青端出千金小姐的架子,“你要见我,大可光明磊落的约我,何必这样偷偷摸摸!这恐怕不应该是你这样的人物的行为吧?”
“对什么样的人,”金教授眯缝起细小的眼睛,捏弄着自己的下颌,“我通常就用什么样的手段!”
不晓内情的人,看着他这“尊容”,会立刻将他与“色狼”二字划上等号——
刘俊说得不错,他确实认定我是个“赝品”,这家伙字字珠玑,砸得人好痛!
不怕,这个阴险的人,他没我的证据!若是有的话,早就不会这么干的,说不准很多地方是在装腔作势
“够了!”方青一声暴喝,“你莫名其妙,到底想说什么?”
教授仿佛视若无睹她的愤怒,磨着牙徐徐来在她身边打转:“果然是个美女,可惜呀可惜”
“哼!你们男人都一个样!我可警告你教授,你现在这个样子,足以让我的保镖送你去警”
“哈!”金教授一声高亢的干笑打断她的威胁,“果然是个魅力十足的大家闺秀朋友,你是谁?”
终于说明了!
方青明知这话早晚会从这人嘴里冒出来,可还是微微颤抖了一下——
毕竟,此时此地,在心理防范上,她就弱了一层
做“贼”的人,不论外貌怎样的坚不可摧,可这心里,终究还是“虚”的
“我倒想听听,你觉得我是谁呢?”
方青一动不动,一捋耷到胸前的马尾辫,冷笑一声。
“你不是做妇科体检吗?我告诉你结果吧哈!”
“等等!”方青拿出罕有的义正词严,“你们医院,怎么可以把病人的病历随便透露?真是岂有此理!!”
“我是副院长,我有权调阅任何一个病人的体况资料!怎么心虚啦?故意岔开我的问题!”
狐狸!纯粹的狐狸!!
方青心头恶狠狠地骂着,脸上却浮起调戏的笑容,发出从未有过的嗲声嗲气:
“副院长,喜欢我的、包括想得到我的男人形形色色,你不是第一个,何必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转弯抹角呢?”
金教授禁不住微微一愣!
说实话:方青的笑,不是每一个男人都能抵抗得住的诱惑
他刚要开口——
“够了!”方青一反刚才的妩媚妖娆,厉声喝道,“我为这家医院有你这样品格的领路人感到可耻!荒谬、下流!有证据,你就去告发我,少在这里无的放矢!”
话一出口,又隐隐觉得不太妥当,似乎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走光”
言多必诈!
走为上!
方青一副大义凛然的不屑,起步离开——
“伶牙俐齿!”金教授几分佩服地点着头笑了,“席大小姐,莫非,你对你肚子里的东西,真的不感兴趣?”
真要命!
她赌气地停下脚步,聆听对方从身后徐步近前来。
“你的子宫里,正在孕育着一个生命”金教授凝视着她皎洁的容颜,“最让我感兴趣的:不是你的未‘婚’先孕;而是那颗受精卵,根本不具备正常的胎儿基因”
席冰男,你活着的时候究竟干了些什么荒唐事?
卡伊你这老混蛋,手段真的好完美!冰男的东西“复制”到我身上,连这个小东西都竟然能得到存活
方青如是想着,皱起眉头:“那你们的结论呢?”
“正是因为得不出结论,所以才请你来复诊”
“不用了,我即使要复诊,也不会在你这家医院!”
“悉听尊便!不过,提醒你一点:换了医院,若是不小心的话,这‘席氏豪门千金’的名节,很容易被暴光喔!哈哈”
说着率先狂笑而去。
该死的!再也不到这鬼地方来啦!!
方青气得脸色苍白,愤愤迈动脚步,刚一出门,便同彩华闯了个满怀!
“嘿!你怎么啦?”她留意到对方眼里布满血丝,满脸憔悴,“吓我一跳!”
“我看到阿银两个了。怎么?还要检查?”彩华关切地问道,“谁惹到咱们男男不高兴了?”
“没啊!”方青敷衍地岔开话题,“对了,阿剑怎么样了?手术成功吗?”
“这么关心他呀?”彩华揉揉眼睛打趣道,“去看看他吧”
想起昨天晚上信誓旦旦的张嶙,方青怕这醋坛子像疯狗一样乱咬人,再波及到无辜的荣剑,于是难舍地摇摇头:“我马上还去公司练舞呢,你告诉我他的情况就行了!”
“真话还是假话?”彩华黯然道,“当然我这是废话!他不太乐观搞不好,会成植物人的”
“换家医院吧!啊?”方青禁不住难过起来。
“开什么玩笑男男!这家医院,在韩国已是顶尖的了,不比美国那些出名医院的医疗设施差!再说,他脑部严重震荡,现在根本不能受任何波动!”
“植物人?就是全身瘫痪”
“对!和死人没什么区别可怜的阿剑,在韩国又没亲人,他的父母还不知道呢,我翻到了他家的联系电话,真不晓得该怎么启齿”
“是我害得他”
“你也不要这样你俩是周瑜打黄盖,唉!我还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告诉他的父母呢,我先照顾她去了啊”
彩华说着,疲惫地走开
说是练舞,方青倒是一个动作也没示范出来,一个上午都坐在窗前发呆
最令她窝火的是:不见了许琳的倩影。
几个公关部的女孩告诉她:许琳请了好几天的假
难道这就是现在的男欢女爱?
莫非阿剑同阿琳,就是如此苍白的一夜或几夜情?
对不起冰男,你肚子里的生命我不能要!若我本来是一个女人,可能另当别论;可我原本
阿俊!你在哪?我好孤单你知道吗?
张嶙同他老爸闹别扭了,我是不是应该把握这个时机,把他争取过来?这小子,好像骨子里并不是很坏
不错,应该这么干!
“想什么那么入迷呀!”
席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知为何,方青觉得和这个男人始终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而且这温存从踏进席宅大门到现在越来越浓烈,以至于现在突然听到他的声音也丝毫不乱。
“我在想这场圣诞夜的舞,是不是换人”
她懒洋洋地站起,垮上席董的胳膊,才发现身处的空旷排练厅里,就只有她父女二人。
“那事由你全权定夺,怎么好就怎么决定!爸爸可是门外汉,呵呵!”席董关切道,“对啦医生确定了吗?”
方青害臊地点点头,一时间,她确实找不到否认的理由来
“哇呀!”席董开心得头像拨浪鼓一样大笑着,“难怪阿当说你好能吃,原来呀,是两张嘴”
“爸!”方青羞得脸红到了脖子根,不依地捂住他的嘴,嗔怪道,“你要不要为这事儿召开新闻发布会呀!真是的!”
“喔喔!”席董爱怜地拿开她纤细的手掌,“你看看,呵呵,这样吧,这舞就别跳啦!换人换人!”
“不要老头!”方青恼怒了,“你不能剥夺我的爱好!”
席董担忧地望着她的小腹:“可你现在已经”
“我不——”方青原本想说“不要这孩子”,但一看席董兴高采烈的模样,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我不要紧的”
“都有反应了,怎会不要紧?诶,乖啊要听话!”
“胚胚胎都还没成型呢”
这话她自个儿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的,立刻感到无地自容。
“也对也对!早得很呐!”席董开心地回忆着,“想你妈妈,都快生你了,还在帮我卖废铁呢”
回过神来,发现方青已跑得老远——
“男儿你干什么去?”
电梯门合上之前,传来方青欢欣而刁蛮的声音:“我呀?我要去掐死阿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