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总会里,所有人看着胖子,不明所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认识弗里德里希。知道这个老头是芭芭拉身旁类似于大内总管一般的人物,手中掌控的地下力量相当恐怖,即便没有任何的官职,却能让大多数的达官贵人在他面前毕恭毕敬战战兢兢。
胖子抓了这个人,原本谁也没有疑问。毕竟是对方阵营中的关键人物,即便不指望能从他口中获取一些消息,对芭芭拉和米勒那些人,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原本大摇大摆出现在门口,近乎于示威的弗里德里希,最后却被胖子如同抓一只老兔子一般提溜进了夜总会,这一耳光,抽在谁脸上都会面红耳赤羞愤难当。可谁也没想到,胖子却冲弗里德里希叫出了另一个名字,而且「提到了一件二十年前的惨案。
看见胖子满布血丝的眼睛,看见玛格丽特和安蕾瞬间变得严峻的脸色,一种无形的气氛迅感染了周围的所有人,大家面面相觑,都意识到,事情或许并不仅仅是他们表面上看见的这么简单!
“田将军”弗里德里希站起身来,抹去脸上的水珠,又整理了一下头,淡淡地道:“我想,我或许还没有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乔治,曼努埃尔,弗里德里希,您可以叫我弗里德里希,也可以叫我老乔治。“你确定要跟我说这些屁话?”胖子抱着膀子,冷笑着看着弗里德里希。
他的眼睛,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不断地在弗里德里希身体的关键部位游移,那是身为一名特种兵最基本的人体知识,每一个特种兵都知道殴打对方身体的什么部位不会致命,却痛苦到恨不得去死。这是让战场上被抓住的舌头在几分钟内吐露情报最简单也最直接的手段。弗里德里希笑了笑,只不过,他红肿的半边脸颊,让他的笑容实在展现不出一位老绅士的翩翩风度。“我不明白一“。”他眼中的狡诈一闪即逝,刚刚摇着头一张口,胖子反手又是一记耳光甩在他的脸上,把他的话生生给打进了喉咙。“咱们继续玩。”胖子冷冷地道。
弗里德里希痛苦地捂住了脸,一颗心开始往下沉。以他的经验,又怎么可能看不出眼前这个胖子有多么蛮横。
如果你不说实话,这不在乎自己形象的家伙,才不会管身边有多少风度翩翩的青年和多少美丽的女孩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他会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一出血腥的逼供大戏,直到把你的嘴巴给撬开,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如果你想拖延时间或者撒谎,那么,你就要做好被这个毫无风度的家伙给活活打死的准备!“你真的认错人了,田将军。”弗里德里希迅展现着一个老人虚弱的状态,他佝偻着身体,眼睛里充满了无辜和痛楚,让人同情。“你现在应该说…”』我打错人了!”
胖子猛地一拳闷在弗里德里希的胸腔和腹腔的隔膜部位,凸出的中指骨节,如同一个坚硬的钢铁护指,狠狠地陷入肉里。
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随着这一拳骤然响起。弗里德里希痛苦得浑身都战栗起来,整张脸因为极度的痛楚而变了形。
可是,胖子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他用左手抓这弗里德里希的衣领,猛地将他摁在坚固厚重的吧台边,出砰地一声闷响。而他的右手,则如同打沙包一般,一拳接一拳,痛击在弗里德里希的身上”
他的出拳度并不快,却根到了极点。
每一拳,都像是手术刀一般的精确,只击打人体最脆弱也痛苦的位置,每一拳落下,都会从弗里德里希的喉咙里,逼出一声难以忍受的痛苦嚎叫。
旁边的许多女孩子,已经转过头,捂住耳朵,不敢再看下去,也不敢再听下去。可是,那拳头打进**力的沉闷响声和那能够刺穿一切的惨叫声,却如同魔音入脑,怎么堵都堵不住。
片刻之后,弗里德里希就连惨叫的声音都不出来了。尽管他一度晕过去,可每次胖子只要一捏他的某个穴位,他就会迅清醒过来。
这是一次活生生的行刑式殴打。当胖子的拳头停下的时候,弗里德里希已经瘫软成了一团软泥。喉咙里,只能出咝咝地吸气声,眼泪鼻涕,甚至于屎尿,都已经完全失禁,浑身上下,散着一股恶臭。“二十年,一艘飞般,敌百条人命,那其中包括我的父母!”胖子浑身都在颢抖着,死死地拎着弗里德里希的衣领。二十年前的真相,就在眼前这个人的嘴里。如此接近,又如此的遥远。
那种丧失父母的痛楚,那种非人的折磨,积攒了整整二十年,在这一刻猛地爆出来,让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小健!给我过来。”记忆中,母亲嗔怒而又掩饰不住笑意的美丽脸庞,就如同电影画面,出现在眼前:“小兔崽子,不许去骚扰小姐姐!”“小色狠,真给老爹我丢脸!”父亲似乎还捂着脸,痛苦地摇着头,一脸的哭笑不得和尴尬无奈。”还不都是你遗传的!”母亲拧着父亲的胳膊。
阳光明媚绿草如茵的街心花园里,一个胖胖的小男孩正屁颠屁颠地跟在一个漂亮小姑娘的身边,厚着脸皮,一次又一次地试图拉住小姑娘的手,完全无视小姑娘父母一旁似乎要喷火的眼神。“妈妈,为什么我有小**,安蕾没有?”客厅里,小胖子跑到正在聊天的大人群中,拉开裤带,一边低着头往里看,一边问。“小胖子,你有胆再问一次这种问题!”抓狂的母亲都快兵掉了。“噗-…』”正在喝茶的父亲,在朋友的一阵哄笑中,猛地喷了出来。简直无地自容。“小健…”“”孤寂的客厅里,一个胖胖的中年人坐在小男孩身边,声音颤抖着:“那是个意外一→只是个意外…”“-”一旁,一个女人在抹着眼泪,手里牵着一个目不转睛看着男孩的小姑娘。
欢声笑语的游乐园里,小男孩呆呆地看着欢笑的人群。那五颜六色的灯光下,孩子们牵制父母的手,或笑着,或哭着,或在木马上旋转着。
而那个胖胖的小男孩,终究没有再去牵那些漂亮小姑娘的手,他忽然哭了起来,抹着眼泪回家,把自己关在开着所有的灯却没有任何声音的房间里,用被子蒙住头,在那小小而温暖的空间里哭到睡去。
记事起的一幕一幕,在脑海中回放着,每一个片段,都是那么的撕心裂肺。
看着眼前这张与照片上完全不同,却刻骨铭心的脸,胖子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将其活活打死的冲动。他死死地咬着牙,憨厚的脸在这一刻变得极端狰狞。
“我不在乎别的,只要你一天不说出真相,我就会折磨你一天,你想死都死不了,我会用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手段,让你后悔那天为什么要离开飞般,而不是跟他们一同死去!”说这句话的时候,胖子浑身都在颤抖着。
夜总会里一片死寂。尽管不知道什么了什么,可是,在场是每一个人,都能从胖子的样子和他的声音里,真切地感受到他的痛苦,看见他那近乎于在烈火中挣扎的灵魂。
安蕾伸手抓住-了胖子的衣角。一只纤细而白哲的手,因为用力,能看见淡青色的筋络。再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缘由,更明白胖子。
孩子是父母的一切,而父母,也是孩子的一切。当他们失去彼此的时候,无论是生者,还是逝者,都难以承受那种痛苦。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胖子的爸爸和妈妈,脑子里的最后一个念头,一定是自己的孩子。
他们死去了,念头在宇宙的烟花中湮灭,而胖子,则要独自承受这种痛楚。在每一个孤寂的夜晚,在每一个欢乐的节日,如同针扎!对一个刚满六岁的孩子来说,这是何等的残忍!
况且-,一直以来,胖子都一直以为这是一个意外,并对此深信不疑。可以想象,当他知道这其实是一次谋杀并在茫茫人海中,抓住了那个知道真相,并最可能是凶手的人的时候,他的情绪防线,会在瞬间崩溃到什么程度。已经红子-眼睛的他什么都不会在乎。
只要能知道谁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只要能为二十年的痛苦找到一个真相,他可以干出任何事倩,哪怕因此与全世界为敌!寂静中,只能听见弗里德里希的呻吟。
这个从来都保持着绅士风度的老头,已经在胖子的拳头下,彻底崩溃了。那张极力保持着矜持和从容,顽固得让人讨厌的脸庞,涕泪交流。
可是,他的嘴巴,却始终紧紧的闭着,尽管晕过去就被胖子捏醒,尽管不时出痛苦到了极点的呻吟和吸气声,却自始自终一句话也不说,目光呆滞,似乎整个人都已经傻了。“受过逼供训练?”胖子笑了起来,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老子最会对付的就是你这种人,你会说的!别说我煽情或者言情,我只是还有一点热情和感情,而没有在现实社会中变得冷血和冷漠。
对于亲情这一块,我是有感触的。记得以前去参加一个人的葬礼,算不上朋友,只是很早以前的工作上有接触。那一次,在看见他还在读小学的女儿抱着他的遗像时,我的心就想被人狠狠揪了一把,直到现在,依然记忆深刻。
我想,胖子的父母,在离开的时候,脑手里的最后一个念头,一定是他。谢谢大家的月票,刚刚回家,赶紧把这章上传,正在码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