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血战莫扎伊斯克镇（一）

“波*夫，你下来休息一会吧，吃些干粮喝些水。”整整一上午，莫扎伊斯克镇西面不断传来炮声和枪声，而波*夫也蹲在碉堡瞭望孔后向外观察了一个上午，中午食饭的时候布尔什维奇学员招呼波*夫走下石阶休息休息。

“我蹲在石阶上吃就行了，观察警戒可不能中断。”波*夫谢绝了布尔什维奇的好意，手从挎在肩上专门装干粮的帆布袋中掏出块黑面包随意咬了两口，眼睛却依然透过瞭望孔观察河对面的情况。

“我说波*夫，你不需要这么紧张吧，河对面的桥头也有碉堡的，敌人要是来进攻，也是对岸的人先发现敌人。”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连续几个小时一直保持庄惕性的，阿纳托利吃过干粮后，抱着步枪靠在碉堡的墙角里就想睡觉。“而且我们面前的河道只是莫斯科河流经城镇的支流，莫斯科河主流旁的渡口有两个步兵营把守，敌人那有这么容易打到镇子上。”

“敌人一旦进攻，也不知道河对岸的桥头堡能守住多久？时刻认真瞭望周围的情况才稳妥。”对于阿纳托利的话波*夫没有反驳，喝了两口行军水壶里的水，而眼睛却没有离开瞭望孔。

“轰、轰、轰”正当苏联的守军大多数都在吃午饭的时候，河对岸忽然几下炮声传来，是那样的清晰，波*夫马上向炮声传来的方向瞭望，可是由于河对岸沿岸的树木遮挡，什么也没发现。

“轰轰轰”这是炮弹落地的巨大爆炸声，这次波*夫却是看了个仔细，三发坦克爆破杀伤弹直接轰击在了河对岸桥头堡旁的圆筒型塔楼上，三发坦克炮弹打得非常准确，两发打在塔楼的水泥外墙中，另一发则直接轰在了塔顶的顶部天台上。

“敌人进攻河对面的桥头堡”波*夫亲眼看见对岸塔楼顶上，两名担任警戒的苏联士兵被炮弹爆炸的冲击力震飞到半空，飞出塔楼摔到了河岸的地上。波*夫见此，急忙大声向自己班碉堡内的人大喊起来，无论是蹲着吃饭的还是靠着墙休息的学员们，都急忙返回自己的战斗位置。

“敌人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莫斯科河主流旁的渡口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越是危急的时候越是要冷静，波*夫向驻扎了两个步兵营的渡口方向瞧了瞧，那边并没有战斗的迹象，敌人是怎样绕到小镇的边上的呢，波*夫此刻心中充满了疑问，却没人能为他解答。

事实的真相是，德军摩步40军的工兵营，在莫斯科Z字大回旋的凸出地带的狭窄处，花了三天时间搭建了一座浮桥，三支德军独立装甲机动分队于13日黄昏渡过了浮桥，侧翼迂回直扑莫扎伊斯克镇。而其中一支德军独立装甲机动分队更是推进速度惊人，先由西向东再向北，沿着莫斯科河的支流岸边地带，悄悄到达莫扎伊斯克镇东南郊外，并在早一步到达当地的德军渗透特工的带路下，出其不意地对莫扎伊斯克镇发动突袭。

德军的渗透特工虽然不能进入实现军管戒严的镇内，但对于外围的防御工事却是掌握得颇为详尽。刚才发动炮击的，是两辆德军四型坦克及两辆Stug3型自走突击炮，在苏军河岸塔楼瞭望手观察不到的距离外开炮轰击得手的。

“轰轰轰，轰轰轰”波*夫眼睁睁地看着又有多颗炮弹轰击在对面的桥头堡及塔楼附近，开战之初就被敌人敲掉了塔楼，致使防守的苏军索敌范围大幅减小，程单边被动挨打之势。

“**，敌人太卑鄙了，只躲在远处开炮，步兵却不进攻。”波*夫所在的桥头堡和敌人相隔了一条河，暂时还没有被攻击，但当看到对面的桥头堡被不断炮击时，波*夫就感到难受。防守对岸桥头堡的苏军士兵，派出了不下五人离开碉堡，冒险向敌人存在的方向搜索侦察，令人惋惜的是他们都牺牲在半路上，不是被炮弹炸死就是被敌人的步枪子弹远距离射伤。两三分钟之内，对岸桥头堡就被自走突击炮及坦克炮弹远距离命中十发，度至一侧的小机枪堡坍塌，主机枪堡开裂，形势万分危急。

“接连长命令指示，急需几名敢死人员侦察敌情党员团员们请积极报名”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德别克斯夫教官小跑着冲进三班的小机枪碉堡，用力挥着手大喊大叫。

“我是党员，我报名。”波*夫正在思考敌人大概会在什么位置进行炮击时，感觉到被一道炙热的眼光盯着，抬头一看正好与德别克斯夫教官的目光对碰，教官定眼看着自己，其意思已经很明显，波*夫豪爽地一笑，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既然波*夫报名了，我奥列格洛夫也报名。”当兵前曾是街头混混，现在又认了波*夫做老大的大块头奥列格洛夫，挠了挠头看了看波*夫又看了看德别克斯夫教官，也举起一只手说话。

“敢死人员，也算上我布尔什维奇吧。”刚把步枪架在射击孔上没多久的布尔什维奇，也从垫脚的木头上跳下来，整了整自己的军帽向教官报名。

“这样的军事行动，又怎么少得了我阿纳托利。”这两个月来与波*夫他们几个合作惯了，阿纳托利略为衡量了一下战场的形势，也举手报名，从他的分析来看，一旦对面的桥头堡被摧毁，那么就轮到他们排的桥头堡挨炸了，冒险出外侦察敌情，或许存活的几率更高些。

“排长，我抗议，敢死人员总不能光是我们班里出吧。”波*夫他们几个积极报名，却引起了拉尔贝奥武夫教员的不满，波*夫等四人算是他班里比较优秀的学员了，要是全部当了敢死队员做炮灰，三班的战斗力将明显下降。

“你那套钻营的东西少在我面前摆弄。”德别克斯夫教官根本不理会拉尔贝奥武夫教员的抗议，朝波*夫等人鼓励地看了几眼，说到：“你们能在危难之际挺身而出，你们的勇敢行为我会详细记录的。”

“事不宜迟，你们四人就组成一支侦察小分队，由波*夫率领，侦察河对岸的敌情。”德别克斯夫教官办起事来倒很干脆，并不像课堂上那么啰嗦，他把波*夫四人带到主机枪堡中，把排里唯一的一架单兵无线电台给了侦察小分队，嘱咐到：“你们都是我的好学生，战场上不像学堂训练场，万事小心，既要完成任务又要保存自己。”

“放心吧教官，我曾经有在敌人乱军之中三进三出的侦察经验。”波*夫示意布尔什维奇接过无线电台，英俊潇洒的面上露出个轻松的笑容，两个月前为了从斯摩棱斯克的大包围圈中突围而出时，波*夫和瓦西里甚至还深入过敌后并从容来去。

这支由四人组成的应急侦察小分队，在波*夫的带领下，悄悄地离开了所防守的桥头堡，前往河对岸设法侦察敌情。四人中，波*夫是队长兼侦察兵，布尔什维奇是无线电兵，奥列格洛夫是轻机枪兵，阿纳托利是步枪兵。

“阿纳托利，你尽量开平稳一些，沿着河岸旁泥土路边上的树木前进。”在出发的时候波*夫他们开走了排里唯一的一辆边三轮摩托车，原本坐三个人的摩托车上，挤了四个苏军士兵。由阿纳托利学员来开车，奥列格洛夫坐在车兜里架轻机枪，而波*夫和布尔什维奇则顺次挤在后座上。幸亏边三轮摩托车的马力还可以，载着四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也不算超载。

由于昨天下了场雨，道路变得有些湿滑，苏军的边三轮摩托车在河岸旁泥地上左摇右摆地穿行于一棵棵树木的下方，借着树木草丛提供的掩护隐蔽前进。

“德军的中型坦克最起码要在距离目标500米以内才能较为准确地炮击，一般都会在300米以内接战。而德军的三号自走突击炮要想取得较为精确的命中率，也必须在800米以内。”这段时间的机械理论知识可不是白学的，波*夫坐在边三轮摩托车上，心里就在琢磨着如何接近敌人实施侦察。一边想一边从挎包里取出军用地图，估摸着敌人大概的位置。

“大家听好了，等会我们必须冒险游过河对岸去。”边三轮一直沿着河岸向东南偏南方向行驶了超过800米后，波*夫才命令阿纳托利把车停下来。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河水比较冷，游泳渡河危险性很大的。”大家都跳下车，阿纳托利把边三轮摩托车藏在一丛灌木后，听了波*夫的话后随即发表自己的意见。

“同志，我们现在是敢死队，没危险性还需要我们来吗？”波*夫环视了一下围在身边的几名学员战友，身上故意散发出一股摄人的气势，语气之中没有商量的余地：“现在是打仗，一切按战时条令条例来办。我是侦察小队长，你们都必须无条件接受我的指挥，按照我的命令来行事。谁如有不服，我现在就格杀他，免得拖大家的后腿。”说实在的，这种战场侦察的任务，并不是人多就好办事，必要的时候波*夫自信自己一个人也能完成任务。

这还是波*夫进入步兵学校后，第一次在人前显露他那令人颤抖的萧杀之气。在波*夫杀气的影响下，几名队员面色都是一变，他们都是上过战场参战过的老兵，阿纳托利很乖觉地闭嘴并连连点头，奥列格洛夫这才意识到以前同波*夫的对打，波*夫根本没展示实力，面上不由闪过崇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