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工人营的主力是反坦克步兵连,他们都装备了新型的反坦克狙击步枪,这些天来他们一直都是以木头模型坦克作为射击训练的对象。”一番闲聊后**夫把话头转入正题:“你的这支试验坦克小分队要在西姆基搞模拟演习,正合我意。”
“我想组织反坦克步兵连与试验坦克小分队,进行两天的对抗性训练。”**夫指着挂在铁皮屋墙壁上的一张西姆基地形图,向德别克斯夫说出了自己的训练计划:“我在西姆基部署了三道防线,试验坦克小分队担任攻击方,对这三道防线进行模拟冲击,而工人营的反坦克步兵连的民兵,则作为防守方,想方设法拦截试验坦克小分队前进。”
“那好,我们就来进行一次联合模拟军演。”对于**夫的提议,德别克斯夫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在模拟军演中,我们可以适当地进行一些实弹射击,从中收集一些有用的战斗数据,便于试验车的改进调试。”
“只要你的那些坦克不怕做靶子,我的民兵很乐意朝他们开枪的。”**夫皮笑肉不笑地回应德别克斯夫的话:“不过你的坦克就不能随便开炮,我这些数量不多的防御工事,可是花了大力气弄出来的,要是被轰烂了可找不到材料来修补。”
“没想到**夫你也学会抠门了,只准民兵开枪,不准坦克开炮,这样的提议你都能说出来。”德别克斯夫对于**夫演习中的安排多少有些微词。
“坦克被打坏了,只要拖到工厂里,有你这么个能人在,维修好花不了多少时间。”**夫呵呵一笑,认真地说到:“而我的民兵,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工人及妇女,也不能以正规军的标准来对待他们。”
两人又讨论了一下联合军演的一些细节,才各自向属下的人员宣布军演的命令。
这天午后,**夫把反坦克步兵连所属的120名工人全部召集起来,在金属制品厂大门外反坦克战壕前的空地上,向民兵们下达了参与演习的命令。随即按照战时紧急动员的规程,从工厂的武器仓库中,取出刚生产出来还没用装车运走的50支反坦克狙击枪及50支步枪,以及相应的弹药、手榴弹及炸药包,分发到工人的手中,迅速把工人们武装起来。
演习的第一个项目,就是反坦克步兵连的工人民兵,以班为单位,分散在金属制品厂至驿站马棚之间的相对开阔地段,隐蔽在如国际象棋棋盘般交叉分布的简单掩体中,对在该路段中作战术机动的试验坦克小分队进行真车瞄准训练。
对着移动的真实坦克进行反坦克狙击枪瞄准,比起对着固定不动的木头坦克模型进行瞄准,更能激发工人们的士气,工人们训练起来都热情高涨。
而对于试验坦克小分队来说,在第一阶段的演习中,主要是测试试验坦克在各种地形上的机动性能数据。无论是轻型自走火炮车、轻型反坦克战车、中型坦克还是重型坦克巨型坦克,都在西姆基的第二道防线及第三道防线进进退退来回穿插。虽然德别克斯夫要求试验坦克不准开炮,但在移动中旋转炮塔瞄准目标的动作还是一丝不苟地执行,以测试这些试验坦克的反应能力。
演习的第二个阶段,在西姆基的第一道防线进行。这无论对于工人营民兵来说,还是试验坦克小分队来说,都是一个考验。反坦克步兵连的工人们,分乘二十多架雪橇,从金属工厂武装拉练到通往莫斯科运河的道路沿线,演练快速进驻阵地的过程,并在**夫所要求的时间内,架设好反坦克狙击枪阵地,对沿道路进犯的坦克进行有限度的实弹射击。
演习证明,**夫精心部署的这条曲折道路防线,能有效延缓坦克部队的推进。试验坦克小分队中的各辆坦克,都先后尝试在该道路中来回机动。由于道路狭窄,重型坦克及巨型坦克无法通过,只有中型坦克及轻型坦克可以慢速通过。
为了验证那些反坦克三角障碍物的坚固性如何,**夫要求那辆改装的T34中型坦克对道路上的其中两个障碍物进行撞击测试,事实证明虽然是偷工减料,但这些障碍物在承受了中型坦克的多次撞击后,依然没有崩毁,仅是略微开裂。
当中型坦克及轻型坦克在道路中慢速行驶时,分布在道路沿线两侧的反坦克阵地里的工人民兵,进行了一次实弹真目标射击训练。可是才打了两轮子弹,实弹射击就被紧急叫停了。原因是新型反坦克狙击枪14.5mm口径的穿甲弹及爆破杀伤弹实战威力超出了预期。两辆轻型改装坦克的装甲被轻易击穿,威胁到车内的苏军士兵生命安全。甚至连改装T34坦克的车身装甲,也存在薄弱位置可能被击穿的迹象。对于这些珍贵的试验车,德别克斯夫可不愿意随便损毁报废掉,唯有喊停了实弹射击。
对于这次演习的结果,**夫很满意,对于工人营能守住西姆基,平添了几分信心。
工人营与试验坦克小分队搞联欢演习的时候,莫斯科保卫战也进入到白热化阶段。苏军在战场正面顽强抵挡住了德军的大规模攻势,但在南北两翼上,德军凭借坦克集群的锋锐,在部分地段上不断渗透迂回,一些德军的先头部队越来越逼近莫斯科市区。
“轰,轰,轰”黄昏的时候,联合演习刚结束没多久,**夫返回到作为工人营营部的铁皮屋中,正在总结演习的情况,忽然听到西姆基的西北方向,远处传来了隐约的炮声。
“是德军重炮部队的炮击声。”听到炮击后,**夫马上冲出铁皮屋,侧耳倾听来自远处的连续炮声,拥有丰富战斗经验的**夫,很快就分辨出了声音的属性。
“确实是德军重炮部队的炮轰。”不知何时,德别克斯夫也站在了**夫的身边不远处,也在抬头细听。对于德军重炮部队的炮轰,两人都并不陌生,当初在莫扎伊斯克镇的战斗中,德军就是凭借重炮部队的火力支援撕开了步兵学员团的防线。
“能听到炮声,说明距离不会超过三十公里。”炮声持续了好一会才停止,**夫收回远望的目光,神色之中流露出战斗的**。
“你的意思是,敌人真的会进攻到莫斯科城下。”德别克斯夫语气颇为沉重,向**夫说了句。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还是早作准备的好。”**夫没有再和德别克斯夫说话,转身返回铁皮屋,向待在屋中的传令兵下令,要他通知巴米扬老头及叶留申科干事前来开紧急军事会议,商讨备战事宜。
“难道苏联的百万红军也抵挡不住纳粹德军的前进?要我们这些老骨头拿起枪来保卫家园?”接到传令兵的通知后,巴米扬老头从生产车间放下工作匆匆赶来,当他从**夫嘴里得知德军已经近在咫尺,随时会打到西姆基来时,不禁有些颓然之感。
“你的问话,或许只有最高统帅部能够回答。”这个时候可不是安慰一个老人的时候,**夫表情严肃地说到:“我认为我们还是提前进行战斗动员,方为上策。”
“我赞成**夫同志的主张,今天晚上九集合工人营的骨干召开一次战备会议。”没过多久叶留申科内务部干事也赶到了铁皮屋,他在听了**夫的分析后,犹豫了一会才点头同意:“明天早上就对西姆基范围内的民众实行总动员,分发三日的配额干粮,并把没有战斗力的老人儿童转移到防空洞内暂避。”
对于如何动员工人备战,**夫早就制定了预案,三人只商讨了大概十五分钟,就做出了决定,于晚上八点在防空洞召集工人营的骨干,根据预案分配任务。
晚上工人营的战备会议,在紧张严肃的气氛中进行。**夫以工人营副营长兼政治委员的身份,被推举为战时行动指挥官,负责指挥工人营的战斗。在会议中**夫提出了稳守反击的核心战术策略,要求工人民兵在一旦爆发战斗时,首先坚守住自己负责防守的位置,没有命令下不得擅自撤离或出击,一起行动必须听从营部指挥。而防守阵地的责任具体落实到每一个骨干的身上。一旦有人出现违反战时条令的行为,将按军法严厉处置。
12月1日早上天亮时分,**夫就下达了工人营全体总动员令。除了必须留在生产线上工作的工人外,西姆基工人营编制外的人员全部疏散到安全地点暂避,而工人营编制内的人员,则按照反坦克步兵连、妇女步兵连及工兵连的编制,分别由**夫、叶留申科及巴米扬率领,先集中在金属制品厂及罐头食品厂内,及西姆基第三条防线内待命。
而营部的三个侦察兵,则被**夫派了一个到西姆基森林旁,已封堵并布雷的地段后,另一个则被**夫派到了通往莫斯科运河的道路前沿,要求他们密切观察道路附近的情况,余下的一名侦察兵则作为替补。
为了方便指挥战斗,**夫还在金属制品厂的娱乐室中,找来了一个乐队用的大鼓和一对铜钹,再加上随身携带的哨子,就有了三种发声物品。**夫向工人营的骨干约定,一旦爆发战斗,将以鼓声为进攻信号,以哨声为防守信号,以铜钹声为撤退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