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侯想拖,但常融那里肯让拖下去?
在宫廷混了这么多年,常融怎么会不知道,明天给你一个说法的意思,就是永远没有说法!
“都尉大人!”常融尽量让自己变得可怜一些,他那张白净的脸蛋,也因为恐惧和紧张变得有些发红:“这个事情,只要您到时候在陛下帮奴婢说一句好话就行了啊!您只要跟陛下说,奴婢我也是被底下的奴才蒙蔽了就行!”
霍子侯看了常融一眼,他真不知道这个家伙在天子身边混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还会说出这种没有大脑的话。
好吧,到时候霍子侯这么一说,他常侍郎是安全了。
但霍子侯自个危险了。
朝堂上,盯着霍子侯的人多了去了!
妒忌的,怨恨的,不满的,有仇的,有怨的,到时候,万一哪个听到风声,借这个机会出来搞事……
说不定,一个个还会装出一副义正严词的正义模样,假惺惺的出来问:“冠军侯如何知道常侍郎是被蒙蔽的?难道君侯早就知道了?”
好嘛,这么一句诛心的话一出,当今天子刘彻又属于那种见风就过敏的帝王……虽然短时间内霍子侯凭借霍去病给天子刘彻的好印象,可以平安无事。
但天子刘彻会老啊。人老了,总是会疑神疑鬼的,而历史上这位大汉世宗孝武皇帝后来可就是在城楼隐约,似乎,可能看到了一个带剑的男子从城门下走过。
就怀疑有人要刺杀他,由此掀起了最猛烈的一轮巫蛊之祸,当朝太子都落得一个身死的下场。
想想那恐怖的时期,霍子侯缩缩脖子,这种风险,他可不愿意承担。
但是看着常融现在的这副可怜模样,再想想历史上这位好像还可以继续风光七八年,不可能倒在现在。
今天若得罪了他,等他喘过气来,以常侍郎睚眦必报的个性,指不定能给他霍子侯添多少堵!
便道:“侍郎,我这有一计或许可行!”
“君侯大人您说!”常融一听,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霍子侯,抹了一把眼泪,道:“只要您帮了奴婢这一把,奴婢以后就给您做牛做马都成啊!”
“哎,侍郎说那里话……”霍子侯笑着道:“我这一计,侍郎听好了,回去以后一字不漏的跟陛下讲,记住,侍郎千万千万得把戏演好了!”
便把自己想出来的计策与常融一说,常融一听,顿时眉开眼笑,直点头道:“君侯妙策,奴婢若今次苟且活了下来,日后,君侯旦有吩咐,奴婢上刀山,下火海也愿为君侯效劳!”
“客气,客气,相互帮助吧!”霍子侯笑着道:“侍郎赶紧回宫去吧,记住,明日依计行事,不可有犹豫!”
“奴婢省得!”常融千恩万谢的告辞,临了,还非常感激的朝霍子侯作了一揖。
看着常融远去的背影,霍子侯把眼睛一眯,自语道:“也不知道今日这个投资,是对还是错……”
随即又笑着摇头:“以后的事情想那么干嘛?且及时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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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里屋,陈掌已经把烤牛肉做好了,香喷喷的一大盘,用大鼎装着摆在案几上,老远霍子侯就闻到了胡椒的香味,不由得食指大动。
“好香!”霍子侯撮着手走到面前,用力一闻,赞道。
“吃吧!”陈掌将一个小碗塞到他手里。
霍子侯接过碗筷,也不客气,夹起一块烤的外焦里熟的金黄牛肉就往嘴里放。
“好烫!”用力一嚼,满嘴的油腻,胡椒的辛辣透入肺腑,确实是好吃极了,可惜霍子侯有些饥不择食,还没等那牛肉冷却就急着往嘴里送,顿时烫了他一个跳脚。
“呵呵……”陈掌见了也忍俊不禁,笑道:“子侯慢点……”
霍子侯把筷子往鼎中一夹,又夹起一大块往嘴里送,摇头道:“不能慢,慢了连汤都捞不着……”
旁边,四五双筷子正激烈在鼎中大战呢!
却是陈家几个年幼的孙子,早就抵挡不住香喷喷的诱惑,一点也没有礼貌的在抢夺。
霍子侯不以为意,这样才像一家人嘛,在外面披着一层伪装,辛苦的假装很有涵养,回家还要装的话,那就太累了!
陈掌见霍子侯与自己的几个孙子一边吃一边开开心心的样子,也感到很欣慰。
放下碗筷,霍子侯摸摸有些圆圆的肚皮,惬意的躺到塌上,小蚕豆赶紧拿一块绢布帮他把嘴角残留的肉丝油渍擦干净。
把眼睛一闭,霍子侯幸福的道:“好好吃,本来还想吃的,可惜肚皮装不下了!”
“那以后子侯常来陈祖父家住吧,陈祖父一定都准备些胡椒!”陈掌笑着道。
“恩……”卫少儿也很高兴的点头道。
“好的!”霍子侯高兴的道。
屁股还没在塌上躺热乎,就又一个陈家的下人进来禀报道:“秉主人,君侯大人,外面楼船将军粱侯杨公求见!”
“不见!”霍子侯把手一摆,像赶苍蝇一样说。
他今天晚上可被这些接二连三的来求见的人搞的烦躁了,好不容易来一次陈家,不用在宫廷中装涵养,如履薄冰的小心说话做事。
可这些家伙怎么好像约好了一样,分别错开了时间段赶来,这还让不让他休息了?
再者说,那位粱侯大人无论是跟霍子侯还是跟陈家,可都没有半毛钱关系!
“可是……”那下人面有难色。
“没什么可是的!”霍子侯不快的道:“你去告诉楼船将军,就说本侯今天实在太累了,就想跟亲友多聊一会,拜托他有什么事情,能不能明天在陛下面前说?”
这话虽然说的不是很尊重。
但是,霍子侯一直觉得,尊重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争取的。
那位楼船将军粱侯杨大人,明显还没有到那个可以让霍子侯舍弃了今天晚上的亲友聚会的地步。
基本上,在陈家,霍子侯几乎可以算是拥有最终决定权了。
通常他决定的事情,陈家人不会有什么反对。
但陈掌想了想还是提醒道:“子侯,人家杨大人怎么说也是国家重臣,你看是不是请他进来喝一杯凉茶?”
“陈祖父……”霍子侯躺着道:“楼船将军当然是【国家重臣】了!”
他把国家重臣这四个字咬得非常重,显然对楼船将军充满了怨念。
“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来干什么……”霍子侯坐起来说:“无非就是听到了一些风声,想来走走门路,若是别人,我或许还会给些面子,但唯独他不行!他先去把自己的错误反省清楚了再说吧!”
楼船将军粱侯杨仆,好吧,这位先生自打做官以来,还真没干什么实际的事情,无非是学学伊齐严厉执法,迎合当今天子雷风厉行的个性而已。
当今天子刘彻什么都好,就是好大喜功,而杨仆投其所好,竟然在伐南越这种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的是送军功,量产公侯的战争中混到了一个独挡一面的机会。
本来这也没什么,但是这位在砍西瓜一样把南越砍掉之后,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东越谋反,他竟然按兵不动,只顾着吃酒喝肉,一直等到天子刘彻发火了,亲自给他下诏书,数他数大罪后,才诚惶诚恐的配合王温舒大军夹击东越。
因为他,王温舒所统帅的军队,损失多了许多,东越也多苟延残喘了些时日,耗费的钱粮更是无数。
霍子侯对他,可没半点好感。
这样一位将军,还是在长安吃酒喝肉享清福,至于想要领兵作战……您行行好,可怜可怜那些风餐露宿,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到家乡的士兵吧。
对他的来意,霍子侯也猜出那么几分。
当今天子刘彻要打朝鲜这事情,早就瞒不住人了。
从辽西那边回来的时候,天子行营上下就已经传得有鼻子有眼睛了,一回长安,有交情的,随便找人一打听,就能够打听出来。
打朝鲜这种小国,明摆着的是公侯将相之路,有想法的当然会四处去走门路了。
而毫无疑问,有过打南越,统帅水师经验的杨仆觉得他也很有机会再搭上朝鲜这班晋身的快车道。
但是,他不该来找霍子侯。
他这一来找,顿时就让霍子侯想起了这位在历史书上专门拉荀彘后腿,顿兵不进的家伙的光辉历史。
也不知道他知道后会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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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啥也不说了,眼泪花花的。
昨儿个出去赴宴,喝醉了,今天早上起来,头就发昏,么办法,只能是食言了。大家BS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