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没锁,只是合着,叶龙天伸手一推,伴随着轻微的摩擦声,门打开了。[第]不清楚是原先就没有灯光,还是被凶犯关掉了,里面黑乎乎的,看不太清楚。低头一看,叶龙天看见地板上的点点血迹,应该是从凶犯的断指处流出来的。摸了摸腰间刚开过枪还有着余温的手枪,叶龙天并没有把它拔出来,他不太需要这个。
沿着血迹,叶龙天踮着脚,尽量不发出脚步声,慢慢朝里面走动着。走了几步,这里似乎是这个家的客厅,电视机打开着,但是却被调成静音模式。偌大的房子,只有电视机发出着微弱的光芒,或许在之前,这一家人正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互相依靠着,看着电视连续剧,享受着圣诞节带来的天伦之乐。
接着,血迹的延伸带着叶龙天来到了楼梯口,抬头朝上面望了一眼,踏出了右脚。单枪匹马,面对一个无法正常思考的疯子,叶龙天心里却没有一点的恐惧,平静地就像是在找一位好朋友。
“尼尔森,有些地方,不太对劲。”门口站立着的詹森,忽然对着尼尔森说道,同时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当见到尼尔森露出疑惑的神情,詹森接着说道,“这起挟持事件,我觉得不是偶然,而是凶犯故意的。现在回想起来,凶犯的逃跑路线一直是朝着这个目标的。他没有撬门,用的是钥匙。”
“你是说……”尼尔森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建筑,反问着,“你是说,凶犯是故意逃到这里的。这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不过,这户人家,可不是他的顾客,他也没有上门服务过。”
没有回答,因为没有答案。詹森直接朝着那对夫妻走去,走到妻子身边,开口问道,“女士,不好意思,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请问,你认识这个人吗?”边问着,詹森一边拿出手机,触摸着屏幕,调出一张照片,是凶犯的照片,从那家网络服务公司取得的。
“是他!”女士震惊地捂住了嘴,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你的意思是,冲进我家,挟持我女儿的人,是这个人。”
“你认识他?”一旁的阿曼达问着。
抬头看了眼身旁的丈夫,女士点了点头,“我是一名护士,在不远处的医院工作。大约是一个月前,这个人满身是伤的被送进急诊室接受治疗,应该是被一群人殴打造成的。然后,傍晚我在巡查的时候,发现一名医生正要给他打抗生素,我阻止了那个医生,因为我记得他的病历上记录着他对抗生素过敏。但是由于他没有家属,所以他的病历还没有被送到晚班医生手中。”
“也就是说。”女士身边的男子说道,听得出话语间的愤怒,“我妻子救了他,他却来伤害我们。这是为什么?”
对面的FBI探员们面面相觑着,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他们也不是什么都能弄得明白的。最后,还是尼尔森开口回应,“先生,女士,我对你们的遭遇感到非常抱歉。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救出你们的女儿。如果需要,你们可以到车里,那里比较暖和。”
“不用了。”男子生硬地回绝着,“我们想要呆在这里。还有,警探,刚才进去的那个人,看起来非常的年轻,而且并不是美国人,也没有穿警服,他是?”
接过刚才叫肖恩去拿的毛毯,詹森披在那对夫妻的身上,神色坚定地回答着,“请放心,他是我们这里最优秀的探员。”
“抱歉,我还有一个问题。”小白脸张开了嘴,也不管这个时候问问题,是不是个好时机,“女士,请问你还记不记得,你出手阻止的时候,大约是几点钟?”
视线下移,女士回想了一下,男子为妻子擦掉脸上的泪水,“我是七点钟下班的,那个时候是我最后一次的巡查刚好结束。”
“七点。”小白脸肖恩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
在受害人的家属再一次提问之前,尼尔森赶紧打断,“抱歉。我们要离开一下。”随后,带着手下,回到一开始讨论的地方。
“如果情况是这样,那么凶犯的最终目标是这个家庭。”阿曼达最先开口,下着结论,“那么之前的那些受害人,是怎么一回事?”
“为了给自己足够的勇气和胆量。”詹森回答着,“凶犯自认为是上帝,而这个女士救了他,就等于救了上帝。这是他的污点,是他无法成为上帝的一道坎。他要成为真正完美的上帝,他就必须抹去这个污点。但是他害怕那个女士,是恐惧她的力量。所以他不断练习,让他最终可以拥有杀掉她的勇气。”
“而且,我刚才观察了,那位女士的双眼和其他受害人一样,是有偏差的。”小白脸补充着。
凝神想了想,阿曼达说道,“也是,那个时候,他躺在病床上,看得最清楚的,就是那双眼睛。可是,为什么现在,凶犯绑架的是她的女儿,而不是她?”
“这一点,就需要叶龙天,给我们解答了。”詹森说完,所有人的视线再一次聚焦着那一扇大门。除了这个,詹森还在想,叶龙天主动请缨的缘由,是不是早就看出了我们的问题?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
美国小家庭的建筑格局几乎都差不多,二楼是卧室,父母的,小孩的,客人的。地上没有血迹了,但是想象的出来,凶犯拉着女孩的衣服,血迹都流到孩子的身上了。即使如此,叶龙天还是直接走到了小孩的房间,看着房门上贴着的可爱的图片和木牌,上面画着一个可爱的名字,“黛丝”,缓缓地捏紧了门把手,旋转起来。
门打开了,里面依旧没有灯光,但是能够看清。正对面的,坐在床头上,是一个不修边幅的年轻人,紧紧地抓着一个女孩,一眼看去,体形大小和面孔,似乎只有六七岁的样子。而女孩的脖子上,架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女孩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瞪着惊恐的大眼睛,颤抖地战栗着,一动不动地坐着,现在,正求助着望着刚进门的哥哥。
第一印象,这个女孩,很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