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月初,张嬷为郝春联系了十来个愿意做活的人,郝春听了很高兴,连续几日都揪着张嬷在下房安排做活的事,她借鉴现代工厂分工流程,把做布偶分为了剪裁、刺绣和缝合,在这之前她已用较厚的纸为每种布偶打出模板,方便他人按着模板做剪裁,刺绣和缝合则交给针线较好的人按样本制作,这样各司其职做起活来也就快了。
而三种活价钱也不一样,剪裁工作较轻松因此剪十副布偶给一文,刺绣工作繁杂费神绣一个布偶给一文,缝合相对快些便是缝五只给一文。
她很耐心地给张嬷讲解了工序和原因,待张嬷完全理解才将模板和样品交予,相约五日后午时交布样,然后满心期待第一批成果出来。
五日后,她趁午时所有人都休息时悄悄溜到张嬷家里,她到时已有三四个媳妇嫂子在张嬷的院里等着她,她检查了她们剪裁的布样就按约定付钱,她们得了钱很高兴,结伴离去还交代往后有活一定要记得她们,她乐得她们的帮忙,自然连忙答应下。
送走这三四个媳妇嫂子,她就将百个剪裁过的布匹交给张嬷,让张嬷送给另一批活计较好的妇人,张嬷应下,她就悄悄地回了方家。
秋风送爽,她想着作坊即将开成心里承载满满的喜悦,走在通往方岚院子的园路上显着活泼的轻快,俏皮得像一只草坪上悠哉的兔子。
而此时有个好猎手埋伏在后园的路上已久,一见到她便从路旁一棵树上跃了下来一把由背后抱住她,把她死死钳在了宽阔结实的胸膛里。
“啊!”郝春被吓了一跳,惊叫出声,一个反应回头睨了眼,瞧见那张古铜色的脸庞便知道是方岩,忙挣扎道:“三少爷快放开我,你这是要干嘛……”
方岩晒着一排整齐的皓齿嘻嘻笑着,一双手臂有意压在她身前的柔软上,那个地方温暖有弹性,随着那挣扎的身躯摩挲在那双坚实有力的臂弯上让他感到十分的舒服和神秘,引发着他的狂热。
郝春挣脱不开他的手臂着急道:“放开我,你不放开我,这回我真的会告诉夫人,要你好看。”
方岩见她惊慌失措的样子着实笑得更开心,上下两排牙齿都晒了出来,低头在她耳边低问:“你是不是怕了我?”
这个白痴又来了!
郝春望天白了眼道:“是是,我怕得要死,可以放了我吗?”
“你说求求岩郎放了我,我就放开你。”
这……这都想得出来,太肉麻了!
郝春可不想叫他岩郎,这样会让她想要抠喉咙,于是改了下道:“求求三少爷放开我。”
方岩觉得她的话说得干巴巴的,一点诚意都没有,将搂在她身前的手缩了缩,威胁道:“你这坏蹄子满嘴诓语,你根本不怕我,我不会放开你。”
倒霉孩子你傲娇什么……
方岩虽在威胁,但声音却很低沉平和,实在让郝春汗哒哒的,但不仅被紧搂着,还被压胸,各种难受与不自在自然不必说,她双手紧捏住拳头以机械的声音道:“岩郎求求你放开我。”
方岩听出她不是出于真心,将嘴下压到她的脖颈,嗅着她脖颈上少女的芬芳道:“你实在是欠治,还想尝一下我的厉害吗?”
郝春感受到脖颈上温热的鼻息,心里着急,她可不想被方岩再蹭一次,不论他的心性是属于男孩的,还是男人的,说来也到了容易擦枪走火的年龄,万一这个那个,一世英明真是要毁于一旦,她觉得不过就是一句话,也没什么好坚持,于是放软道:“求求岩郎放了我。”
“知道怕就好。”方岩满意地放开她,一个快速移步到她身前,凝眸低望她咧嘴笑起。
郝春看着他带着几分顽皮的笑,还没做出反应,他瞬间抬手捧住她的两颊,低头贴近她清丽的脸问:“他亲过你没有?”
郝春没明白他的问话,一双乌亮得若黑瑙的眸子显出疑问,他再次问:“二哥亲过你没有?”
“为什么问这个。”郝春觉得有些意外,把眼眸瞥向了一边。
方岩将一双大手掌用力压着她滑软的两腮,盯望她的双眸着急道:“啧,我问你,你就说,亲没亲?”
郝春已经将和方岚那些小儿女情节全部封印在心底,因此不愿再说起,而对方岩,她觉得也没必要老实,便不耐烦道:“没有,怎么了?”
她的话才落下,方岩便直直将唇压在她的人中,用力吸了一口,她始料不及地感到他口间的温度和湿滑,一把推开他,向后跳离他身前,以袖用力擦着他留下的口水慌问:“讨厌,干什么?”
方岩看着惊慌的她“嘿嘿”地笑下道:“你已经被我亲过,就是我的,改明我向夫人说你是我的人,把你讨要过来。”
靠!你当吃东西,留下口水就是你的,倒霉孩子,你能再白痴一点吗……
明明是秋高气爽艳阳天,郝春却被雷惊了,心头一振,擦嘴的袖子就定格在唇上,睁快掉出眼眶的大珠子,瞧着方岩得意的脸嘴里喃喃:“你……你……”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她不愿意当方岚的妾室,自然更不愿意当方岩的妾室,但她知道方岩可不像方岚那么好说话,方岚知书达理,怎么也是个文化人,方岩一身匪气,且根本就不讲理,一切都随心而为,劝是劝不听,要发狠恐怕他就跟你更蛮横了。
方岩看到她愣住了,笑得更爽朗,他就是喜欢看她被吓着的样子,这样的她看起来便是又逗趣又可人,他心里便有难说的快感。
郝春缓过神来,把手臂用力由唇上甩下,将头侧到一边道:“其实二少爷亲过我。”
方岩一副不受骗的样子,走到郝春身边搂过她一边肩头道:“坏蹄子休要骗我,这话说在后头可就不算,待要到了你,我就日日惩治你一番,若你要好生叫我声岩郎,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看着方岩笑得轻狂不羁的样子,郝春实在不爽,下意识作祟抬起一只粉拳便要用力捶在方岩的胸口上,方岩敏捷反应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拳头,嬉皮笑脸道:“坏蹄子,你的小拳头没有二两力也敢打我,是不是嫌我今日对你太好了。”他说着搂着她肩的手臂便往下滑去,一把握住她的腰侧就往自己的胸膛前按。
且就在这时,她急慌慌的视线里出现了个人,她忙压低声道:“放开我,南竹过来了。”
南竹是方老太太身边的人,方岩怕给季氏惹来麻烦,扫兴地“哼”了一鼻息就松开了她往一旁的游廊奔去,手一撑游廊栏杆跃入游廊里,顺着游廊一副闲散的样子离去。
其实南竹还在很远的地方,园路树木繁茂,且她只顾前面的路也没瞧见躲在一旁树下的郝春和方岩。
郝春见方岩走远,整理了下衣裳愁起一张脸继续向前走,半途与南竹相逢尴尬地招呼了声:“南竹姐。”
南竹瞧她一脸复杂疑惑:“不舒服吗?”
她僵僵笑道:“没有事。”便转移话题问:“南竹姐要去厨房吗?”
南竹道:“是呢,老太太方起要喝茶,真是羡慕不来你,二少爷不在,能偷偷懒。”
说来还真是,这方家最好的差事就在方岚屋里,他在时可以看帅哥,不在就到处偷懒,郝春心里有数,也不多说其他只笑着,笑未收起,南竹和她已擦身而过。
*
回到方岚院中,郝春是满心的忧愁,这方推了个少爷,现在又被另一个少爷盯上,而这个才是真正的大麻烦,可是她对三少爷真是没辙,只能看情况而定。
接下来倒是风平浪静,郝春也在一步一步完成作坊起步计划,不到二十日第一批由分工流程做出的布偶便完成了,照例郝春让张嬷将它们送到杂货铺寄卖,价钱减到原本的五分之一,她这种价格便宜,样式质量又好的布偶很快走俏,在市场上供不应求,连其他杂货摊的小贩都来批发她的货,因此她一面让张嬷继续招人,一面让那些媳妇嫂子加紧制作。
赚钱的喜悦抵过了对方岩的烦忧,也让她完全不在意遇见水菱那瞟来瞪去的目光——她遗忘了防备。
枯木零落的深秋,瑟瑟夜风推门而入,郝春起身掩门就见周嬷出现在了门口,她忙将周嬷迎入门来:“嬷嬷。”
周嬷顶着一张瘫脸入门,寻望了一圈她的房间问:“听闻你外出就锁着门?”
郝春见周嬷一副严肃的样子,只怕是有事而来,便很谨慎道:“是,因为怕有老鼠跑进来。”
周嬷提声道:“有老鼠为什么不到下房取些鼠药,且水菱没发现有老鼠。”
她就知道,要不是这货去说了什么,周嬷怎么会知道锁门的事,也不知道这货到底去造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