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思竟然这般缜密,只是这样一来,我岂不成为她的傀儡。我心中顿感不安说道:“你为何要如此?”
她轻叹一声,眸中透着缕缕深情,悠然说道:“安凌公主不会轻信于我,但希望公主可以相信,我欲救下公子之心。”懒
“我信你。”我轻轻蹙眉,凝重说道:“快将那信函交与我,此刻皇上尚在凤华宫。”
她望向我,如玉洁白的脸颊透着深不见底,又从怀中取出那封信函。她一定早就猜到我会答应。
待她走后,我急忙向凤华宫赶去。
凤华宫外,丝丝管弦乐声传来,就如烟花陌巷一般乱人心神,远远望去,殿内一片奢华之气,淡粉色鲛纱窗随风飘起,一片春光无限。
我正欲向里走去,那个令人作呕的太监将我拦住,操着尖细的嗓音轻挑说道:“安凌公主怎么又来了,皇上和皇后在里面,您还是别进去了。”
我清浅一笑,并未与他置气,柔声如水说道:“林王有急函至皇上,可他手下找不见皇上,便交给了本宫,此事若是耽误了,莫说皇上会如何,只怕林王也不会善罢甘休。”语罢,我面带几分玩味之色,薄嫩的指盖轻杵他的脖颈,又道:“素闻林王在京中保存着自己的实力,他的手下会如何呢?是划破你的脖颈,还是一箭贯胸,亦或是一刀一刀滑过你的胸膛,然后滑过你的脸,待你痛不欲生之际,一剑取你性命?”虫
他一副惊慌神色,若惊弓之鸟,颤声道:“奴才这就像皇上皇后禀报。”
望着他颤抖的背影,我心中顿觉爽朗万分。
待我进入大殿之中,那些令人颓靡的管弦乐声骤停,三哥和闵莫一副端庄,刚才的风情烟消云散。
三哥坐在雕龙金漆木椅上,长发轻飘,透着飘逸俊朗之美。
我向他略一施礼,冷冷说道:“林王有急函至皇上,他的手下见崇锦殿中无人,情急之下,便将信函交给臣妹,臣妹不敢耽搁,便急忙前来告知皇上。”说罢,我走上前将信函呈给他。
他拆开信函,拿起那支银镖,面露几分清浅的笑意,随即望着我,一双眼眸如琉璃般清亮,又道:“这信函果真是林王至朕?不过一日之内,他的信函何以到京?”
闵莫也随之冷嘲热讽道:“安凌公主果真是足智多谋,竟玩起了这把戏。”
我优雅一笑,望着闵莫道:“林王在京中的实力皇后娘娘知之甚少,不过我若是你,便不会这般快活。林王若发兵中原,必定远交近攻,先灭掉大粤国。”说罢,我又望向三哥,佯装笑意道:“既然皇上执意不愿相信,那么便不必理会这信函。不过我想皇上的心思向来缜密,断不会如此。”
三哥一双明眸仿佛天空中的流云,从何时起,我们站到了湍急河水的两岸,他面上似浮起了淡淡哀伤。我望着他,心中骤然掠过阵阵撕裂般的疼痛,他的脸庞依旧熟悉,可望之却令人心痛。
我心乱如麻,无暇理会这些纷扰,向他略一施礼,离开凤华宫大殿。
我还来不及回莲华宫,便换上便装,赶往刑部大牢。
出了皇宫,一路上太阳高悬,炽烤着大地,仿佛一个火球。秋风阵阵,吹得树枝摇曳,片片枯黄的落叶从树梢落下,在空中如蝶翩翩起舞,最终归入尘土。偶尔传来蟋蟀叫声,凄惨得令人心寒。
我带了些充饥的点心和干净的衣衫为他送去,他一向养尊处优,怎能受得了潮湿阴暗的大牢,况且,昨日在莲华宫中,我一时心急伤到了他。
一想到这些,我顿感心乱如麻,便快马加鞭向前赶去。
大牢之中仿佛呼啸着凛冽的寒风,丝丝入骨,令人不寒而栗,曾有多少亡魂枉死在这里,留下一片阴冷之气。空气中弥漫着发霉的味道,令人作呕。
侍卫们带我来到一处牢门前,这里略显整齐些,牢房里虽然堆着杂草但也干净利索,戎辰毕竟贵为林国大公子,侍卫们对他还算恭敬。
我向里走去,只见他优雅的坐在红木圆桌前,手持一本兵书,仔细研读。在如斯境地,他竟还不忘心中志向。顿时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心中浮起,他这般高贵深邃,断不会甘心继位只作个藩王。他的眼眸如夜般深沉,心胸如大海广阔,和当年的三哥宛若孪生。
可我的一切忧虑在他转头望向我的一刹那豁然冰释,我快步走向他,紧紧与他相拥,仿佛跨越了前年的等待,只为求得这一瞬间的相逢。
只这一日,他的骨骼变得清晰很多,咯得我心痛,我望着那俊朗的容颜,一双似水眼眸深陷,他似乎消瘦了不少,却依旧那般优雅沉凝,整个人散着令人沉沦之美。
我的手轻拂过他衣襟上的血渍,心中阵阵刺痛袭来,眸中如玉泪珠垂下。
他将唇向我贴近,轻轻吸吮我的泪滴,轻声道:“傻丫头,不哭了。”说罢,一双凝眸含情默默注视着我。
我的一双玉手贴着他的衣襟,解开他胸膛处的衣扣。
这一刹那,我深深感觉到他的颤抖,那双明眸中散着烈火般的热情,却被如夜深沉硬生压住。
我轻撩开他的衣襟,那如玉般的肌肤呈现在我眼前,令我的手越发颤抖起来,他凸出的锁骨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下面一道已经结痂的伤口格外显眼。好在伤得并不深,我取出囊中的药膏为他敷上,宁静的望着他,眉宇之间散着风情万种。
我轻昂起头,对上了他的双眸,周围的一切全部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