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柔姐姐心急如焚,却依旧保持着面上的端庄对我道:“妹妹,姐姐有个不情之请,如今,皇上已多日不曾召见我,所以,只能劳你,规劝皇上了。大文学”
“姐姐,三哥那般待你,你对他还依旧情深意切吗?”我望着那如潭水般清净的眼眸,凝重说道。懒
她将如月色般寂寥的面庞微微低下,轻声说着:“自我嫁入硕王府那日,心便被牢牢束缚着,再无暇他顾了。”她色若梨花的面庞留有一丝淡淡的温存,想必,三哥确实给过她刻骨铭心的记忆。
“姐姐,三哥对你未必无情,只是深受蒙蔽罢了。如今一切都已然结束,姐姐何不寻回他对你曾经的感情?况且,不止是你,翰泽也需要他啊。”
她听到翰泽,微翘的眼睫轻颤,似有几分无助道:“怪我,苦了这孩子。”说罢,那双晶瞳愈发晶亮望向我道:“妹妹,姐姐再无勇气见他了。”
我凝视着她,若晨间的清溪般温柔道:“姐姐,我虽可规劝三哥保重身体,可他毕竟是个男人,有些安慰,是我无法给予的。”
景柔姐姐眸光晶莹闪烁,听闻我的话,良久未语。大文学
我嫣然一笑,又道:“三哥只是心中的情难以寄托罢了,那些情,闵莫能给予,相信姐姐同样可以。况且,姐姐还有翰泽,无论如何,三哥有作为父亲的责任,或者,他可从翰泽身上寻回对你的情。”虫
“妹妹,姐姐如今无心这男欢女爱、花前月下之事了,只盼着一切安好罢了。”她语中一片清幽平和,那么与世无争。
“可姐姐忍心见三哥这般吗?”说罢,我拉着她的手,眸光坚定的注视着她道:“姐姐待三哥依旧情深似海,是吗?”
她微微点点头,并未作声。
“既是如此,我自会帮助姐姐,也是帮助三哥了。”我语中决绝说着。
荣幽峰也在一旁道:“我也会帮助姐姐,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景柔姐姐眸光灵动着,半晌才道:“只是如今该如何是好?”
我微微一笑道:“我自有妙计,如今只待时机成熟,不过这需姐姐一同才好。”
荣幽峰似有几分费解道:“妹妹,你这是要……”
我望向他们,笑而未语。大文学
几日以来,听闻三哥愈发勤政,依旧夜夜留宿于崇锦殿中,不曾召见宫娥。
曾经他也那般留恋红尘世界,与伊人在花前月下你侬我侬,想不到如今却性情大变,将男欢女爱之事抛却脑后,一心治国。
他竟耐得住寂寞清苦,也许,这便是他排解苦闷的方式吧。
可我,终不忍心见他这般折磨着自己,他气质如玉、优雅雍容,本就如天人临世一般,又怎能承受清苦。
一日夜幕降临,深沉的夜空笼罩着大地,如同黑天鹅绒散着高贵的气质,天上繁星点点,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而一轮皓月孤寂的高悬于天边,为大地披染一层飘渺的微光。不知天上的广寒宫,是否有位仙子,正饱受思念之苦,暗自神伤。
我换上一袭暗紫色牡丹纹理长裙,披着银灰色的狐皮披风,离开莲华宫去往崇锦殿。
一路上,夜间独有的清新气息弥漫着,令人心旷神怡。告别了寒冬的肃杀,春天就要来临了。御花园中却依旧萧索,偶有几只凌梅稀稀疏疏绽放着,暗香潜度,不求闻达,清芬自散。甬道两旁的已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绿色,偶有虫蚁行走在当中。
前方的侍从们挑着描金绣鹤的华丽宫灯,仿佛是这深沉夜色中的调剂,透着璀璨华丽的光芒。
穿过御花园,崇锦殿屹立于眼前,那红木墨色雕漆、门匾处以纯金雕饰的建筑如此雄伟,仿佛天地初开之时,它便屹立于此。只是,门匾旁的两盏高挑的宫灯有些落寞之气,摇曳的光明灭不定。
赵盛见我走进,十分恭敬有礼,也未加阻拦。
我向内殿走去,里面的琉璃宫灯高挑,通过水晶灯罩更显灯火辉煌,与地上的红色羊绒地毯呼应着,透着殿内暖意缠绵。桌台上的青瓷盏在灯下更显得万分华贵,羊脂白玉的雕饰置于窗棂旁,水晶珠帘晃动着,就如天上的繁星般闪耀。
三哥未着龙袍,只着一袭墨色的羊绒长袍,优雅雍容坐于蟠龙玉椅上,透着气质如玉。眉宇之间散着刚毅沉凝之气,仿佛一只翱翔于天际的雄鹰。而身影却被烛光拉得很长打在地上,显得愈发消瘦了。
他见我走来,这才抬起头,面上带着几分憔悴的笑容,柔声道:“这么晚了,为何还不歇息?”
我宛然一笑道:“听闻几日来,三哥夜夜处理政事直至拂晓。我见三哥这般疲乏,便也无睡意了。”说罢,我接过身后侍女一路带来的提盒,取出里面的银耳莲子羹,对三哥道:“这可是我半日的心血,三哥尝尝味道如何?”说罢,我将乘着汤羹的青花瓷盏放于蟠龙玉案上,羹汤还冒着腾腾热气。
三哥唇角边荡漾开潋滟的笑意,仿若春光明媚一般望着我,又品尝了这汤羹。
我笑意融融道:“三哥觉得,这银耳莲子羹的味道如何?”
“果然不错,凌儿真是有心了。”他扑哧一笑,又道:“你何时习得了这手艺?”
“我终日闲暇,无事可作,见三哥这般疲乏,便研究起了膳食,从书上习得了这汤羹的作法。”我意味深长的笑着,又道:“这汤羹原本需要红枣、银耳、莲子三种主料,我只用了银耳、莲子两种。”
“喔?这是为何。”他望着我,满脸宠溺的温柔。
“汤羹的营养主要源自银耳与莲子,而红枣,只能使汤羹味道更甜美、颜色更润泽罢了。于三哥而言,这银耳莲子,便如军政大事,万万不可缺;而红枣,便是一些无谓的琐事,只是生活的调剂罢了,即使没有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