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个个恭维奉承着,屋内顿时愈发嘈杂起来,一片喧闹令人心烦意乱。大文学
小翰泽被这忽然而至的阵势吓住了,一张小脸惊慌失措,急忙躲入了景柔姐姐怀中,毫不避讳大声嚎啕着。
景柔姐姐赶忙轻拍他的后背,轻声哄劝着。而众人的恭维喧闹之声依旧未止。景柔姐姐这才无奈道:“小皇子一时不适,众位不如先请回吧,改日再来叙谈。”懒
那些人个个笑语如歌向景柔姐姐道别,这才仿佛依依不舍的离去。
待她们走后,毓华宫中这才得以安生,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幽平和之气。翰泽终于停止了哭闹,此刻已然睡熟,景柔姐姐命宫人将他带下去,又令人撤去了桌上满目琳琅的各种珠宝翡饰。
景柔姐姐轻浅一笑,打趣着对我道:“这阵势果然不同凡响啊。”
“这便是世事吧,得势时便将你捧上天,一旦失势便百般奚落。”我轻叹一声道。
景柔姐姐对这倒也司空见惯,又柔声道:“这也怨不得她们了。大文学妹妹,今日天气好,阳光和煦,不如我们去御花园中走走吧,我也多日未曾欣赏这自然风光了。”
说罢,我们便一同向御花园走去。
这里果然一片春意盎然。远处杨柳依依,碧色的柳叶倒垂着,微风轻飏,仿佛一位面薄腰纤的绝世美人,在风中摇曳出婀娜多姿的身影。向花园深处走去,那里的桃花漫天飞舞,淡粉色轻柔的花瓣如雨飞落,纷纷扬扬飘舞着,撒落在松软的泥土上,混合着泥土的芳香扑面而来,令人心神荡漾。虫
是谁,在那个桃花绽开的季节,与我徘徊在这花丛中,诉不尽万种风情。只是,连这记忆都有些模糊了。我不敢想象,他在我耳边呢喃着你侬我侬的情话时,心中竟然燃起来烈火,那是进犯中原的野心,已将我灼伤。只是,他已然离去,又是为了我才这般,我岂能怨他?
戎辰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的拓落不羁依旧令我心神荡漾,我宁愿在他的世界中沉睡着,一直这样睡下去,不再醒来。我笑了,那是对美好过往的追溯,只可惜,如今再无法重来。今生今世,我再也无法领略他的温柔,再不会有人,燃起我内心的渴望。大文学
我抬手捻起一片淡粉色如鲛纱般轻薄的花瓣,置于唇上,微闭上双眼。
景柔姐姐见我这般,语中如潺潺小溪般轻柔道:“桃花固然美丽之至,可惜花期极短。”
“是啊,人生便是如此。最美好的往往短暂,稍纵即逝。”
她宛然一笑,语中意味深长道:“但是,纵然今年的花期已过,可来年的桃花依旧美丽如初。又何必为已然逝去的美好放弃对未来的憧憬呢?”
“姐姐,我……”我一时语塞,不知何言以对。
“妹妹,”她眉睫轻蹙,又道:“姐姐固然明白你心中所思,只是如此下去,你要平白增添多少苦楚啊。”
“姐姐,”我将头微微低下,尽量隐去哀伤之色道:“自他离去,我的生命里不知能否再有春天了。”
“妹妹难道不曾察觉,司徒箜将军的一番用心吗?”
“姐姐,”我顿了顿,又道:“如今我不想见到他,每见到他,我便想起当日戎辰中箭的场景,殷红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袍,我呼喊着大哭,却根本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然后,阴阳两隔。”说罢,我眸中已是几分晶莹闪烁了,又哽咽着道:“我不想见到他,再也不想见到他,每见到他,回忆便如锋利的钢刀划过我的心头,令我体无完肤,痛不欲生。不如就让我这般沉沦下去,生生世世遭受着寂寞之苦也未尝不好。”
有些记忆终究令人无法回首,更无法忘却,它不随时间流转而淡漠,却因岁月洗涤而升华,我宁愿留住心头的那一抹美好,只静静拥着它,便此生足矣。
这时,前方一个高大矫健的身影伴随着如雨飞落的花瓣出现在我面前,我抬起头,望见飞花落雨遮掩下的那双眼眸透显着淡淡的落寞之色,仿佛暗淡的夜空一般,无限寂寥。
景柔姐姐似有几分尴尬笑道:“妹妹,是我令司徒箜将军前来,不想,却给你带来了诸多困扰,实在抱歉。”
我勉强挂上几分笑意道:“姐姐不必放在心上。”
景柔姐姐优雅一笑对我道:“姐姐乏了,先回宫了,你们慢聊。”说罢,她转身离开,透着高贵端庄的气质,那般赏心悦目。
我不想再触及到内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只对司徒箜视而不见,从他身边绕过就要离开。
司徒箜终于开口道:“莫非公主真的如此厌恶臣下吗?”说罢,语中就如最悲寂的寒冬,一片萧索,凄寒之气直侵入骨髓,一片压抑令人透不过气。
我不知何言以对,也并不想伤害他,只淡淡道:“并非厌恶,只是再无勇气回首那些过往。”
他自嘲地笑着:“想不到,臣如今竟为公主平添这么多烦恼,今日臣本并不该来,望公主恕臣莽撞了。”说罢,他转身就欲离开。
“司徒将军,”我将他叫住,语中略有几分缓和道:“望将军莫要把我刚才的话放在心上。”
“公主,往事已如烟雾腾空,公主何必这般自寻烦恼。”说罢,他低下头,一双晶瞳凝视着我道:“若公主愿意,林公子的一切承诺,臣都可以作到。”
我将头撇开,只淡淡道:“你我并非有缘人,又何必强求?我的心早有了归属,再容不下第二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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