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禾站在远处安静的看着水阁中跪坐在木栏后椅子上给池中锦鲤喂食的小女孩,他没有来过这里,但他很自然的知道这里就是楚国的皇宫,就像他很自然的就知道,那个小女孩是公主奈门静初的童年。一身轻纱的小公主衣裙如烟,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瀑,小手如玉。
他仿佛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很长时间……十年,二十年,仿佛那个小女孩在这里生活了多久,自己就在这里缱绻了多久。春天,池边的柳树会汹涌的抽枝发芽,夏天,池上的莲花会安静绽放,秋天,莲花散去,冬天,池水会结成晶莹的冰面,在水阁中还能隐隐看到冰层下游走的红鲤。
女孩就一年四季的喜欢来到水阁看着池水荡漾涟漪,但是宫女们经常会说,殿下,不要近水,不安全。老太监们经常会惊慌的说,殿下,该修炼了,不然国主要生气了。
此时,池上莲花已经落尽了,只剩下黑色的枝条纠结在水面上,水上秋风萧瑟。
任禾边走边看的进入水阁,门额上手书着“一眼倾城”四个字,他忽然想拍拍小女孩的肩膀捉弄她一下,手指却从她的身体中轻轻穿过,仿佛女孩只是透明的幻象。任禾醒悟到,原来这只是记忆……
女孩笑意盈盈的将手中的半个点心一点一点掰下来投入池中,红色的锦鲤纷纷涌上来争抢,她尽量把身子探出水阁的木栏,想去摸一摸它们。一个老太监赶忙跑过来扶住女孩的肩膀说道:“哎哟我的祖宗喂,你不要再做这样让老奴为难的事情了……”
女孩嘟着嘴被扶下椅子,还时不时留恋的回头看上一眼。忽然,湖中的红鲤全都离水而出,漂浮在空中挣扎着,嘴巴一张一合的煞是可怜,女孩焦急的趴在栏杆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只宽大的手掌轻抚上女孩的秀发,女孩身后的太监宫女们瞬时全部跪伏在地,高呼:“王上。”
任禾诧异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他是何时出现在身边的,男人身穿简单的麻布衣袍,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背后。任禾知道,他就是楚国国主奈门摩尔,那个长年盘坐于揽月台上的孤独身影。
奈门摩尔牵起女孩的白净小手,温声说道:“你看,离了水它们就活不下去了,每日的仰人鼻息,祈求别人给点食物,可当危机来临时却无力反抗,这是弱者的表现,”而后他对身旁的老太监说道,“红鲤不要留着了,交给御膳房,做给公主吃。”
说罢不等回答,就揽起女孩的腰肢腾空而起,向着揽月台飞去,女孩的眼泪这时候才刚刚掉下,在空气中晶莹的耀眼。任禾心意一动,也飞上天空紧随其后。
揽月台上,奈门摩尔为女孩指向远处,说道:“你一直向往宫外的世界,以为它姿态万千丰富多彩,其实不是的,你看他们,”揽月台极高,可以遥遥的看见都城的全貌,只见城中百姓熙熙攘攘,多如蝼蚁。
“你看他们,终日碌碌无为,一生到头几十载匆匆落尽,终究一事无成化为白土。那是蝼蚁一样的存在,你又何必羡慕他们,”女孩似懂非懂的听着,只觉的高台之上过于寒冷,而且心里还惦念着自己的那些宝贝红鲤。
奈门摩尔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后来,池塘被填平,柳树被砍伐,莲花埋葬,女孩的表情日渐冷淡。
揽月台上的身影也愈发显得孤独。
任禾在揽月台上黯然说道:“高处不胜寒……”
“谁?!”奈门摩尔忽然扭头暴呵,遮天蔽日的威压磅礴笼罩过来,任禾惊醒。
…………
…………
明明是记忆,他怎么会发现我……任禾心有余悸的想到,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有结果。
任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封印已经解除,而且灵力竟比昏迷之前更加强大。他沉入心神仔细的内视,刚刚突破的境界已经稳固,灵力也恢复了平稳的循环,而且已然达到了第四重的中阶!
主水属性的肾脏亮起莹莹的白光,里面的小循环竟强壮了数倍有余,他忆起昏迷之前公主和自己身上的异状,不由猜想到,这应是双生同心蛊的奇异功效了。
当初公主听闻南疆有种名叫“子母同心蛊”的奇物奇妙无比,遂起了收藏的心思,命人找来南疆的使者索要。使者只当公主起了玩心,为了讨好公主,便挑选同心蛊中最珍贵的双生同心蛊进贡上来。他事前已经仔细的说过使用同心蛊一定要剖开心肺才能成功,想来公主千金之躯,定不会亲身试验,但他忘了楚国这位公主早已凶名在外……
任禾看着胸膛上仍在昏睡的公主,不仅叹息,不管如何凶狠,终究只是个小女孩罢了,他们好像已经相识了很久,从出生时便开始相濡以沫,奇妙的同心蛊。
女孩睫毛上沾着晶莹的水滴,脸颊上也有一道清晰可见的泪痕,任禾忽然觉得这位殿下睡着的模样,真的是很乖巧啊……
他悄悄的伸出手来,用修长的食指将公主脸上的泪水抹去,却不小心惊动了她。公主茫然坐起,又茫然的看着任禾,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些什么。
“静初……”任禾情不自禁的低声说道。
公主的眼神渐渐从迷茫恢复清醒,暖色也渐渐冷淡,屋里的温度好像也冷了下来,仿佛一年四季颠倒,春日之后便是冬日,万物刚刚复苏,然后死寂。她抬手向前扇去,却被心意相通的任禾早早的捉住手腕,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看着公主的脸颊,任禾心里忽然泛起一丝怜惜,手上的力气也变小了。
啪!
公主再次抬手,狠狠的扇在任禾的脸上。
“怎么不躲了?”公主恶声道。
可任禾仍旧淡定的微笑看着她。
终于,公主忍受不住这样的目光偏过头去,平静的将自己摊开的衣物重新穿好,说道:“我只当今日之事没有发生,以后若有第三人知道此事,我定当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任禾摊手无奈道:“放心,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说着还朝公主眨眨眼睛。公主被气的恨不得杀了他,可是……又有点舍不得。
公主索性便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打开房门之前顿了一下,没有回头,低声道:“你自由了。”
白色的衣袂在转角出倏忽不见,犹如一只跳脱的麋鹿,任禾轻笑起来。
屋外随从们见到公主出来齐齐跪伏在地,而后又传来公主的声音:“他从今天便自由了,以质子之礼待他。”
“是,殿下,”随从们齐声应和,而后散去。
…………
…………
任禾看着眼前两位如花似玉的侍女哭笑不得,好声劝道:“我都说了,洗澡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不用服侍我……”
“请大人不要为难我们……”侍女怯生生的回答道,脸上红扑扑的,也像是第一次面对这种状况。
“我都说了,我自己能行,你们不用服侍我洗澡啊侍寝啊什么的!”任禾尴尬的要死,两个小姑娘怎么说都不听。
小侍女忽然抬起头,脸颊瞬间浮起大朵大朵的红晕,惊诧失措道:“大人,我们不侍寝的,公主还专门为此才挑了我们来服侍大人……”
“唔……?是么?呵呵……呵呵……你当我没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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