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说话间就又到了年关,除夕前夜,天空中忽的落起了厚重的雪,铺天盖地的把皇城包裹如银。
忠清殿的书房里彻夜掌着灯火,有一人在灯下悉心读写。
眼看这就过了子时,小惠子换了盏热茶端到了振翔手边,开口道。
“主子,天色已晚,还是让奴才伺候您早点歇下!”
振翔埋头研读着手中书册,微微点头道。
“你先下去歇着!我再看一会儿。”
小惠子为难,探头去看振翔手中的书。
“悬壶者多仁心……”
他边看边低低的念叨起来。
振翔抬头,看了一眼小惠子,这才正色道。
“这本医书是我找了好些时候才找到的,听说里面有记载着痴傻病症的治疗之法。今夜我要把它读完,也许还能找到莫如身上的病灶。”
小惠子听完他这话,也有些欣喜道。
“主子,那您从书里头读到治好莫如的方法了么?”
振翔摇头,有些落寞道。
“此书虽是记载了一些关于痴傻病症的例子,但具体的治愈方法却没有言明。”
听完他这话,小惠子泄气道。
“要是咱们莫如就一直这么傻下去可怎么好呢!”
振翔不理会他的哀怨,低头继续苦读起来。
直到天色微微放亮,振翔才合了书册,把它放在了面前的案桌上。书册封上写着那个著书人的名字,无主舍人束草先生,听着倒是有些熟识的感觉。
振翔伸手揉了揉酸痛的眼眶,低低的思量着。忽的,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惊的猛站起身来,低叹一声。
“原来是他!”
他这乍惊之声,闹醒了一旁站着瞌睡的小惠子。
小惠子揉着眼睛,咋呼道。
“怎么了?主子,出什么事了?”
振翔低低微笑,凝望着窗外头的银装素裹,沉声道。
“看来,他当真是位高人。”
说完,他笑容更加深邃,看的一旁的小惠子却是费解。
正午还未到,小惠子就伺候着小睡了片刻的振翔起了身。
梳洗完毕又换上了裘皮袍子,振翔这才转身道。
“你把前几日我备下的东西带上,咱们向府走一趟。”
小惠子转身刚要去拿东西,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回身道。
“主子,昨个梅妃娘娘那有人带了话儿过来,说是让您今个上那儿去用午膳。您看?”
说完这话,小惠子有些忐忑的偷眼振翔,见他皱起了眉头,片刻大气儿都不敢再出了。
振翔冷着脸色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
“东西带上,出宫前先去趟梅苑。”
“是。”
小惠子不敢怠慢,手脚利落的打点好了东西,起身跟着振翔朝梅苑去了。
迈进了暖和的殿堂,振翔恭恭敬敬的对着座上那闭目养神的美丽夫人深施一礼。
“儿臣给额娘请安。”
妇人微微睁开眼睛,低低凝视着那个垂首问安的青年,眼中忽的闪过一抹忧伤。
“起身!我听你阿玛说你这几日在朝听政总有些心不在焉的,是否是身体又有什么不适啊?”
振翔依旧低垂的头,面无表情的淡淡答道。
“儿臣不孝,让额娘忧心了。儿臣身体尚好,没有不适。”
连若梅听完振翔的回答,点了点头开口道。
“没有不适便最好。往后在朝听政你要多用心些,不要再让你阿玛到我这儿来念你的不是了。”
“是,儿臣谨遵额娘教诲。”
连若梅抬眼看了看一旁的纳兰,开口问道。
“你去看看午膳准备的怎么样的,吩咐多加两个振翔喜欢的菜色。”
纳兰俯首转身刚要朝外走,振翔忽的开口道。
“不劳额娘费心了,儿臣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在您这儿用午膳了。”
听完他这话,连若梅脸色微变,苍白中带着点阴郁,她皱眉低道。
“哦,是么。我听说你这些日子常往宫外跑,以后还是要谨慎些,万万不要让旁人有些什么闲话。虽不是什么大过,但传到你阿玛那儿也免不了一顿斥责。”
振翔微微抬头,略有冷意的看着连若梅,沉声道。
“额娘教诲,儿臣记下了。”
看着他那双毫无温情的眼眸,连若梅不禁身上一寒,皱眉道。
“行了,你既然有事就去忙!往后得空再来。”
“是,儿臣告退。”
说完振翔转身,匆匆的迈步出了殿门。
连若梅看着他走进满院大雪里,脸色忽的疲累而又哀怨,凝视着他,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幽幽自言道。
“知道的,他是我连若梅的儿子,不知道的却还以为我是他的仇人呢!”
说完她的眼眶就红了。
一旁的纳兰看着连若梅哀怨,心里却越发的没了怜悯之意。若不是她曾经那样无情的对待一个孩子,若不是她的所作所为真的伤了振翔的心,也不会落的如今这个凄凉的下场。虽说她一切咎由自取,但她也是身不由己的。纳兰也明白,在这深宫之内谁又能真的随心所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