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儿臣给额娘请安。”
看着殿下轻轻垂首的青年,连若梅始终清冷的眼眸中不由闪现一丝水光,随后轻叹一般道。
“我儿有心了。”
说罢,她端看跪在振翔身旁的丫头,心里多了分感念。她亦知道若不是因为这丫头,自己这个执拗的儿子怎会心甘情愿的踏进她的门来。
“莫如,你也起来!”
梅妃忽然那样温若的开口,一旁的纳兰都难免吃惊不小。
莫如起身,轻轻抬眼看了看梅妃,低低道。
“谢娘娘。”
“这些日子多亏你在振翔身边照看,他才能好的这样快,你有心了。”
梅妃这样抬举自己,莫如有些惶恐,低低道。
“娘娘折杀奴婢了,这都是奴婢的本分。”
看着那丫头还是不显山不露水的,连若梅安了安心,随后又道。
“前几日你父皇又在我耳边念叨你房里的事,若是……”
连若梅话还未说完,振翔就冷着脸色,沉声道。
“儿臣自己的事自己会妥善处理,不劳额娘费心了。”
说罢,他低了眉眼,未再看满脸伤怀的连若梅。
看着娘娘一次又一次被小主儿驳了好意,一旁的纳兰都忍不住开口道。
“少主,娘娘她也是……”
“行了!你也别说了,我自己心里清楚。”
振翔一点都不给纳兰面子,当下就冷声制止了她,弄得连若梅脸上更加难看。
这时节,莫如为难,看着纳兰连连对自己用颜色,她终是硬着头皮道。
“主子,娘娘她也是为了您好才……”
莫如还未说完,振翔仿佛越发的火了,声音也变得阴沉。
“住嘴!谁准你说话了!没大没小,一点规矩都不懂!”
说罢,他狠狠的挖了莫如一眼,这才转身对着坐上之人道。
“儿臣累了,就不叨扰额娘,先退下了。”
说罢,他不等连若梅开口,就顾自转身走了。
莫如脸色犹疑,看了看纳兰,又见梅妃点头,她这才慌张的追了出去。
看着他们走了,连若梅眸里终是泛起丝丝泪光,哀哀道。
“亦不知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了他的,这辈子他特地寻来讨债,本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却怎生得久久不得见面,偶有相见,倒成愁。”
听着娘娘如此哀伤,纳兰低低开口道。
“娘娘莫要伤心,少主这不是来看娘娘了么,往后许是会慢慢好起来的。”
听罢纳兰这无力的话,连若梅心里没有宽慰,反而越发觉恼怒起来。
“想不到我这个做娘的,在他心里,还不如一个丫头来的重要。”
说罢,她痴笑,望着她的面容,纳兰心里一冷,随后又道。
“想来是少主子长大了,性情变了,适才见他对莫如亦不似从前那般稀罕了。”
听罢纳兰这话,回想刚刚振翔怒斥莫如的情景,心里竟然有了丝丝宽慰,亦不再那般在意那丫头的存在了。若是他对那丫头不上心就最好不过了,否则,她可当真是要再做一回恶人了呢!
“纳兰,你说莫如这丫头是不是也变了?”
听见连若梅忽然这般问,纳兰愣了一下,低低道。
“长大了,也懂事了,只是开始不如少时那般喜欢说笑了。”
连若梅点点头,又幽幽道。
“岁数长了,心思怕是也长了!我只恐她不如小时那般对我忠心了呢!”
连若梅是怎个心细如尘的人,纳兰自是知道,亦不敢再多替那丫头说话,免得适得其反,更加让娘娘在意她。
“娘娘说的是。”
听见纳兰这样毫无悖意的答话,连若梅轻笑了一下,而后有些释然道。
“不过,还好,她并未作出什么越矩的事情来,如今倒也不必太让我劳心。”
说罢,连若梅闭目养神,不再多说什么。
一旁的纳兰心中暗自轻叹,亦松了一口气。但愿那孩子能好自为之,万万不可再让娘娘看成心病才好啊!且不去念那丫头,倒是少主的行径略显不同,适才竟然故意在娘娘面前那样斥责莫如,无形间就消除了娘娘的防备之心。想必少主亦不是偶然为之的!他长大了,心思亦缜密的连纳兰都要吃惊不少呢!他已开始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在意的人了,这样对那丫头,也该是好事一件!
一路走着,振翔低低看着身边的丫头,轻笑道。
“怎么不说话了?”
莫如愣了一下,微微抬眼,看见振翔那副惬意的表情,心中忽然明白了不少。
“是在怪我刚刚吼你?”
振翔又淡笑着问这闷声不语的丫头。
莫如摇头,淡淡道。
“莫如不敢,莫如知道主子这么做都是为了莫如好。”
“你知道就好,那就别再板着一张脸了,免得旁人看了还以为爷我给你气受了呢!”
莫如点头,终是拉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硬生生把振翔看的好气又好笑。
“你呀!”
伸手挂了莫如的鼻子一下,振翔轻摇着头迈步朝前走去。
莫如苦笑,亦匆忙迈步去赶他的流星大步。
“爷!向公子来了。”
二人一迈进殿门,小惠子就迎上前。
振翔点头,迈步走进厅中,看着那个衣袂如雪的青年默契一笑。
“来了?”
“恩。”
“都听说了?”
“是。”
“你怎么看?”
“我还是那句话,白化云含冤待雪。”
听罢向清谷这句话,端茶进门的莫如不由手抖了一下,随后她才迈步进门。
振翔看着向清谷,轻笑道。
“是,我记得,当年你就是这么说的。还有你爹,从始至终他亦是在力保白化云。”
向清谷听罢他这话,面上清雅神色略有哀默,而后叹息一般开口道。
“尽管如此,但白将军一家还是未能逃过灭门的厄运,满门忠烈一个都剩了,就连几岁的孩子也未能幸免。”
说罢,他眸中竟然泛起丝丝水光。
振翔看着那样反常的家伙,笑着道。
“莫不是那白家有你相熟之人?”
向清谷这才回神,看着振翔,毫不隐瞒道。
“那时我还太小,其他都记不清了,只是隐约还能想起,那个露珠一样的小姑娘。”
见他口中说出的是个女娃娃,振翔越发觉得好奇,不由继续问道。
“是白化云的家人?”
“恩,是他女儿,唤作露谣。水露的露,歌谣的谣。那时候正逢白将军的寿辰,父亲带着我去贺寿,他们两个旧友相谈甚欢,白将军就留我们父子在府上小住。后来,我就经常在花园里看见那个小姑娘。她总是跟着在她哥哥身后,好像一个小尾巴一样寸步不离的。”
“只是因为看了几眼就这样无法释怀么?”
振翔有些疑惑,向清谷笑了笑,道。
“是啊!只是看了几眼,甚至都没说过话,就叫我难以忘记。”
听罢他些话,莫如心里不由多想了一些,只是最终也毫无蛛丝马迹可循。她心头轻叹,许是太过年幼!自己连那时朝夕相对的莫川歌都记得了,又怎么能可能想起一个只见过几面的少童呢!